许言倾跑到外面,阳光罩在头顶,就跟要将她撕裂掉一样。
她像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四周有行人路过,谁都不会将多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许言倾沿着马路慢慢地走,实在走不动了,就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
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跟雕塑似的。
有放学的小朋友经过她面前,指了指说道,“妈妈快看,这个阿姨在哭。”
孩子家长忙捂住了他的嘴,“别乱说。”
“唔唔……就是在哭,哭得好惨……”
许言倾突然回过神来,用手在脸上擦着,结束就结束,也挺好的。
她本就进不去聿家的大门,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卖力讨好上呢?
许言倾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回到家后,开始收拾行李,她带汪琳珊搬过好几次家了,也不差这一回。
第二天,她中饭没吃,就抽空要去看房子。
黄顶非要跟着,还要开车送她。
“你老实说,你到底干嘛去?”
“看房啊。”
黄顶一愣,说了句乖乖,“姐妹,你要结婚了?聿小爷要送你大别墅吗?多大?”
这种时候,许言倾最怕别人问,哪怕问一句,她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我们又分手了。”
“……”黄顶差点一脚刹车踩下去,“你厉害啊,把小爷甩了?”
“我哪敢,我可没这个胆子甩他。”
“聿执提的?”黄顶这会直接连名带姓了,“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男人的嘴多会骗人,前一刻花言巧语,下一刻就另寻新欢。”许言倾拽了下身前的安全带,“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不想听。”
“分就分,咱又不是没男人活不了。”
“对。”
许言倾也是这么想的,“男人都是浮云,还不如专心搞事业,赚钱才是王道。”
许言倾去看了个小两室,装修很简单,胜在采光不错。
家里的房子太老了,有些电器都坏了,许言倾上班后也不放心把汪琳珊一个人留在那。
“先住这儿,等我攒点钱,把老房子再重新装修下。”
黄顶看了眼屋里的摆设,沙发和床买的应该都是二手的,最简陋最不值钱的那种。
“言倾,你和聿执分手,就没要点分手费?”
许言倾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有,也算是和平分手,要他钱干什么?”
“这样你多亏啊。”
“亏什么?他服务得不错,现在出去找个牛郎不便宜。”
许言倾直接就交了押金,她也不想再多跑了,能住就行。
几天后,聿执卷进命案的事还没停歇,整个南淮市被搅得风风雨雨一团乱。
办公室内,许言倾再一次拒绝了主编的要求。
“你到底为什么不答应啊?依着你跟聿执的关系,约个专访很难吗?”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主编可不关心这些,“但至少你们之间有过一段?你开口,他不至于拒绝?”
“他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主编直接打住了许言倾的话,“你别给我扯这些,你就说你做不做?你要是不去,你也别在这干了,我留不住你这尊大佛,行了吗?”
许言倾被威逼利诱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和聿执有过一段。
许言倾摘下了记者证,直接放到桌上,“行,我辞职。”
主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你认真的?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
“从上次你压着宁若文的新闻不让我报道开始,我就已经动了这个念头。媒体是为所有不平事发声的,它不是有钱有势者手里的长矛和利剑。”
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言倾转身离开。
她直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黄顶出去跑新闻了,办公室的同事想劝劝许言倾,但显然她去意已决。
许言倾离开公司,现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她必须赶紧找到新工作。
她走到了前面的一个公园,走不动了,干脆将东西放到椅子上。
许言倾登陆了招聘网站,想试着先投几份简历。
一只手冷不丁伸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水,许言倾抬头看去,“霍先生?”
霍西景一身休闲打扮,像是刚在哪个高档会所打完球回来。
他将那瓶水塞进了许言倾的手里,“找工作?”
“你不会是来幸灾乐祸的?”
霍西景坐到她的身边,鼻梁上的眼镜挡不住他眼里的精光,“我怎么会对你幸灾乐祸呢?”
许言倾抱起旁边的箱子就要走,霍西景见状,扯了下她的手臂。
许言倾看向四周,所幸这个时候,公园内有很多人。“你是为了霍娇的事,来跟我算账的?”
“不是,娇娇的事已经过去了,她现在休学在家,正在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霍西景抬手,食指轻按在镜框上,“我是冲着你来的。”
“那就有事说事。”
“我开了一家公司,想找几个得力的合伙人,你愿意吗?”
许言倾轻笑出声,“霍先生,别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主编这个职位目前还空着,不考虑下?”
许言倾摇了头。
“经历了霍娇的事情后,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个社会上,弱肉强食本就是不可更改的现状。你想当一名好记者,那你就得保证,你想报道的新闻能发得出去。我可以向你承诺,我永远不会在这一点上约束你。”
许言倾怕姓霍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现在真是见了男人就怕。
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善变得很,她都被整出心理阴影了。
“你怕什么呢?你要是发现不对,你立马就能走人。”
许言倾如果重新去找工作,还要经历面试、试用期等,这种时候就别矫情了。
“好,我试试。”
“那就一言为定。”
她抱起旁边的箱子,“那现在就走,去看看办公的地方。”
“行。”
许言倾起身时,还不忘说了句,“不过关于聿执的新闻,我不想碰,行吗?”
“我不是说了么,一切随你。”
霍西景说完,又八卦了一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分开了,就不想再有什么交集了。”
霍西景听完,意味深长地应了声,“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