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将披散的头发扎起来。
“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聿小爷是吗?”
许言倾唇瓣似乎抿紧了下,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做什么?”
“你猜呢?许小姐这么聪明,你的第六感肯定也很强。”
“我没时间猜别人的心思。他是不是我男朋友,跟你无关。”
黄顶将车子开到了许言倾跟前,她快步拉开车门。霍西景怎么觉得,她这是过河拆桥呢。
“许小姐,这件事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许言倾落下些车窗,“宁若文自杀这么大的事,很多媒体都在盯着,你愿意配合我,不是因为你菩萨心肠,是因为霍娇。”
霍西景眼角飞扬,“你说的都对,能配合许小姐,是我的荣幸。”
黄顶开出去几百米后,断然说道:“这位霍先生看中你了。”
“你眼神有误。”
“真的,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许言倾拿出手机,网上舆论越来越烈,这个话题非常敏感,心理医生诱导病人自杀。
家属把她当成唯一的救赎,没想到捧着供着的,居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这下,这个唐医生可算是完了。”黄顶咬牙切齿,“居然敢这么害你,狗东西。”
“你别侮辱了狗。”
许言倾却没有这么乐观,“她跟我无冤无仇的,她不光想诱导我自杀,之前还有意无意地让我回德川市。所以她背后,应该还有个宗觞。”
“又是他!”
警察接到举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小洋楼。
唐医生眼睛哭得红红的,看到警察,立马就说冤枉。
“我从来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我把病人当朋友一样……”
“你给人做治疗的时候,应该有录音或者监控?”
唐医生摇了摇头,“没有,来咨询和治疗的病人,多多少少心理都有疾病。这是他们的隐私,是藏在心里最深的秘密,我只是个倾听者,我不可能将他们的不堪记录下来。”
她拿出奖杯,还有评选到的杰出青年等奖状,以及她出的那些书。
“很有可能,是我得罪了什么人,你们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
警察在小洋楼内,收获并不大。
唐向露很谨慎,就像宁若文一样,分明是那样明显的诱导性自杀,可她不会觉得唐医生害她。
她只会觉得自己有病,才活不下去,充其量,罪魁祸首也该是霍娇。
才爆起来的热搜,没过一会,就有了被强行压下去的趋势。
黄顶眼看不妙,“言倾,你不是有录音吗?赶紧放出来。”
许言倾眼角藏了些深意,“看来是宗觞想保她,让他压,他想引火上身,那就别便宜了他。”
这件事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也不是他想压就能压下去的。
晚上,黄顶执意要请许言倾吃个饭。
“姐妹,为了你的死里逃生,我们必须喝一个。”
许言倾可没喝酒的习惯,“我重新找了个医生,之前的药也都停了,顶顶,你说我算不算捡回一条命?”
黄顶不停地点头,他想想真是后怕。
要说自杀,要说活不下去,在他看来,别人的苦难跟许言倾比一比,那都不是事。
“姐妹,你真是好样的,我敬你一杯。”黄顶说着,眼睛里还噙了泪花,“为你没放弃自己,干杯。”
今晚,聿家和蒋家的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饭局是聿漪张罗的,蒋母坐着不吱声,聿执也不吱声,蒋亦凝夹在中间,有些左右为难。
“蒋阿姨,您最近皮肤紧致了不少,哪家美容院这么好啊?您可不能藏着掖着,要带我一起美才行。”
聿漪在太太圈里混熟了,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蒋母看了眼旁边的女儿,“我以为聿先生和聿太太,好歹会来一个,既然你们不是来谈正事的,那我们也没必要坐在这。”
“亦凝,走。”
“妈?”蒋亦凝并不想这么一走了之。
蒋母看着她坐在那不动,只能心有不快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想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
蒋亦凝被说得脸上发烫。
聿执这人,渣透了,蒋亦凝知道,蒋家父母也知道。
这种豪门家族里培养出来的男人,没什么人性的,偏偏聿执跟那些公子哥还不一样。
他仗着一张优于所有人的皮相,在女人圈里大杀四方,蒋亦凝算是够冷静的了,不还是一样着了他的道。
“聿执,你给句实话,你要不想和亦凝在一起,你就别给她希望了。我那边也物色了好几个人,知根知底的,我不想看着我女儿,在你身上不死不活地吊着。”
聿漪压根不敢催促这个弟弟,怕惹毛了他,说话难听,彼此下不来台。
“蒋阿姨,”久于沉默的男人,这才开了口,“我们现在不是正处着吗?”
蒋亦凝听到这话,眼里有些讶异。
蒋母算是听到了一句像样的话,“处着,所以……亦凝是你女朋友,对吗?是能带的出去,在别人面前承认的,对吗?”
蒋亦凝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握紧。
聿执跟许言倾这么吊着,确实累。
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做他的聿太太,那这名分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聿执跟许言倾吃饭的地方,其实就隔了一条马路。
一边是顶级的豪华酒店,另一边却是寻常消费的饭馆,抬眼就能看见的距离,却像横跨了一条天沟。
许言倾喝了半杯黄酒,以前从来没碰过,黄顶说天气太冷,烫热的黄酒暖胃。
许言倾真是信了他的邪。
难喝不说,还上头。
她撑着脑袋,对面的顶顶嘴巴一张一合,“今天直播惊动了聿执,他还是挺关心你的。”
“他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他,可我总不能提前和他说,喂,我要直播做一场戏,你别担心我。”
许言倾做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万一他说,关我什么事……我没脸了。”
黄顶抓了两下头发,“哎,男人真难搞。”
许言倾摸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微信通讯录里,还有聿执的头像。
她将它点出来。
那头,桌上的几人都在等着聿执的回答。
他的手机传来嘀嘟声,聿执余光瞥了眼,见是条微信。
头像有些眼熟,再一看,居然是许言倾发的。
聿执绷着的心房,又感觉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