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也愣住了。
各大媒体反应过来,准备要拍。
黄顶怔神的时候,就看到许言倾快步冲了过去。
她脱下了手里的外套,在一架机器对过来的时候,用它兜在聿执脸上。
“快走。”
宗觞手掌紧握着伤处,血还在往外渗,他手指缝里压都压不住。
“言言——”
他没想到许言倾会站出来,更没想到她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被伤害的人,是我。”
“那是你活该。”许言倾根本不屑看他伤成了什么样。
江怀已经在处理现场了,许言倾眼看媒体记者都在蜂拥而上,她拽着聿执的手臂往外走。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会场外面有休息室,好几家媒体共用一间,许言倾用胸牌刷开了门,拉着聿执进去。
他看到她将门反锁上,随后抵着那扇门板,生怕有人会闯进来似的。
“聿执,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
男人将许言倾的那件外套拿下来,放在手臂上轻折了下,这才将它摆到旁边的座椅上。
“当然知道。”
“那么多人啊,还有媒体在,你就算看宗觞不爽,你也可以背地里……”
许言倾话说到一半,立马又收住了,“不是,背地里你也别做见血的事。”
“吓到你了吗?”
这种小场面,许言倾不会怕的,那她在担心什么?
她逃不过自己的内心,她当然是在担心他。
“一会各大新闻就得传开了,说我躲在女人的庇佑底下,脸都没露就跑了。”
许言倾听闻,脸上涌出懊恼之色,“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关心则乱。”
聿执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有血,脏死了。
许言倾的包放在桌上,她走过去几步,从里面掏出一包湿巾递给他,“擦擦手。”
聿执没有伸手接,他坐在了那张桌子上。
“你不会突然就做这种事的,肯定是宗觞又惹你了。”
“他确实说了一些话,让我忍不住想弄死他。”
聿执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但许言倾还是能从里面听到肃杀之意,有腾腾的杀气。
“不值得的,为了这种人……”
许言倾上前步,将拿出来的湿巾塞到他手里,“宗觞就算死了,那也是他该的,况且他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不会有人替他觉得悲哀。”
“可是,你不一样……”
聿执攥紧了那张湿巾,抬眸看她,“哪里不一样?”
许言倾想收手,却被聿执握住了指尖。
“你有父母亲人,还有……还有女儿,你出了事她怎么办?”
聿执手指勾勒过她的掌心,声音磁性,充满迷惑感,“我以为你会说,我还有你。”
许言倾想把手抽出来,“你快擦擦手。”
“你帮我擦。”
她拿了手机在问黄顶那边的情况,黄顶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老大说,让你趁着这个机会采访下聿小爷,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许言倾的右手还被聿执给握着,“宗觞现在人在哪?”
“去医院了,不过大批的媒体还没走,看样子是要堵小爷。”
许言倾挂了电话,也没帮他擦手,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会不会报警?”
“不会。”
聿执用湿巾擦着已经干涸的血渍,许言倾胃里面翻涌出恶心。“那你让江怀赶紧带你离开这。”
“你老实跟我说,我刚才扎他的那一下,帅吗?”
许言倾眉头是紧锁着的,看向聿执的眼神,仿佛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南海项目对你来说不应该很重要吗?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我手里项目很多,不差这一个,我只图一时爽快。”
这话,许言倾可接不住。
“那我刚才,还是多此一举了。”
聿执把许言倾的手拉过来,她挣扎了下。
“别动,手上有血。”男人重新拿了一张湿巾,摊开覆在她手掌上,凉凉的。
他擦拭得很仔细,许言倾看到那张湿巾越来越红,她忍不住干呕出声。
她用手捂着嘴,但是左手上也有血腥的味道。
她吐又吐不出来,快步跑到了垃圾桶前。
聿执看她蹲在那里,他目露担忧,走到她身后,在她背上轻拍着。
“好点没?”
许言倾面色苍白,难受的胃里面一阵绞痛。
她抱着垃圾桶,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你这次,怎么不说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还没来得及碰你,你哪来的孩子?”
聿执话说到这,停顿住了,“别恶心自己,是不是因为这血是宗觞的,所以才让你吐成这样?”
他这么一说,好像是真是。
许言倾不晕血,跑新闻那么多年,见过流血的人也不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应。
聿执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按到了怀里。
“倾倾,我帮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他怕许言倾表面上是走出来了,实则,还深陷在梦魇之中,难以自拔。
“有这个必要吗?”
“有,如果真的不对劲,就及时治疗。”
许言倾也不喜欢逃避,聿执将她拉起身,指腹擦过她的嘴角。
她躲得很快,“脏。”
“哪里脏,不脏。”
许言倾还是避开了他的碰触,“好,我去看医生。”
对于及时看医这件事,她不躲不藏,人有病的时候,往往自己都不知道。
聿执就喜欢她这样的,“我来安排。”
江怀处理完会场的事后,过来接聿执。
许言倾没跟他一起走,她坐在休息室内,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刚接通,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就想挂断。
“言言,你要挂了你肯定会后悔,你就不担心聿执吗?”
许言倾手指握紧了些,“你想干什么?”
“他这一下扎过来,我伤得可重了,你是没看到我流了多少血。”
许言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流血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你觉得聿执能好过吗?言言,你晚上到医院来一趟,我就跟你私了,好不好?”
许言倾面色绷得很紧,“你应该打给聿执,跟我说有什么用?”
“你肯定是在乎他的?”宗觞掐住了她的软,不强逼她,“你过来,我就放过他。”
宗觞能听到许言倾的呼吸声,很重。
“言言,我等你,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只能把事情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