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微紧,像是被人陡然扼住了脖子,且越掐越用力,呼吸变得微弱,人也有了窒息感。
许言倾勉强扯出抹笑,走到了聿执的身前。
“维生素啊。”
“哪一种?”这药瓶,聿执之前见过,只是上次心急于她流血的事,并未太注意到它。
她朝瓶身上看了眼,“不是写着的嘛,维生素b1。”
许言倾伸手要去拿,“我上班已经迟到了,今天会被主编骂死的。”
但是聿执并未给她,他手掌拧开了瓶盖,许言倾听到药片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传来,他倒出了几颗看眼。
是椭圆形的白色药片,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会是避孕药?”
按理说,许言倾应该不会知道家里的避孕药被他给换了,要不然她早就忍不住质问他了。
许言倾这会心虚着,没有往旁处想,“我傻吗?吃过的药再去吃一遍?就是最近……睡眠不大好,顶顶说吃点维生素,补补。”
许言倾紧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一本正经。
聿执像是信了,他把药丸放回去,将瓶盖拧好,又给她放到包里。
“吃点维生素没事,放包里也方便。”
聿执揽过许言倾的肩膀,一切自然的,好像方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只是男人的目光却越过了许言倾的脸,再度望了眼敞开的包口,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许言倾肩背却依旧绷紧得厉害,屋里不热,但是后背渗出了一层细汗。
……
约莫一周后,许言倾下班回到江南首府,见屋里开着灯。
她换了鞋进去,聿执正好从书房出来,倚在门口冲她轻招手,“过来。”
“要去吃晚饭吗?”
聿执手摸向她的肚子,“饿了?”
“快饿死了。”许言倾身上,那是一块多余的赘肉都没有,腰统共也就聿执一只手那么粗。
“带你去玩玩。”
聿执的娱乐时间其实并不多,自从两人住到一起后,他更是鲜少出去了。
“去哪玩?”
聿执将她拉进房间,衣服都给她选好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不问清楚怎么行,万一你把我卖了呢?”
聿执给她挑了件小香风的裙子,板板正正的款式,不会露胸也不会露肩,顶多就是膝盖以下遮不住,他还能接受。
“卖给谁?谁敢要?”聿执说着,伸手要替她解扣子。
许言倾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天天都看,再多看两眼怎么了?”
“……”
许言倾不需要多做打扮,她脸长得好,五官轮廓感十足,别人需要借着高光才能挺直的鼻子,她却天生就拥有了。
车子开到码头,海水扑打在河岸上,发出惊涛骇浪声。
许言倾下了车,望向靠在不远处的巨型游艇有点发怵,毕竟那次为了五十万跳进海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聿执拉过她的手,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这次不一样。”
上次尽管他也在,但他却是冷眼旁观着的。聿执在她脸侧亲着,“今晚一定会让你心情愉快。”
游艇上有户外的餐厅布置,一旁的游泳池地板升上来,就是个巨型舞池。
天气不冷,远处的水光融于一色。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许言倾刚上游艇,就见一帮富家小姐围绕着赵思南,正在说什么。
赵思南眼睛尖,一眼发现了聿执的身影。
她撇开众人过来,似乎根本没把许言倾放在眼里,“聿执,你也来了。”
“嗯。”聿执轻应了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差不多了。”
只是淤青难褪,赵思南今天也不敢穿太暴露的礼服,她走路很慢,手里也没有拄着拐杖。
“思南,什么时候喝你跟小爷的喜酒啊?”
人群里,有声音在起哄。
赵思南面色微变,回头望去,出声的那人聿执也有些印象,顾家的三小姐。
这顾家跟赵家算是死对头了,如今见聿执带了女伴来的,还不得借个机会奚落她几句?
赵思南颊侧的乌黑发丝被晚风轻荡起,“你别乱说了。”
“哪是乱说啊?南淮市谁不知道你跟小爷是一对?”
“就是,难不成他有了新欢,不要你了?”
“那赵小姐现在可是惨了,孤苦伶仃?孤家寡人?”
几人笑成一团,赵思南脸上的委屈,勾出了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她轻抬眼帘,眸子里面有祈求,想让聿执帮她圆了这个谎。
至少,别让她当众下不来,“聿执……”
许言倾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两面派,演绎得如此炉火纯青。
赵思南那天坐在包厢里,让她参与试药时,一副眉眼上挑得意的样子,可不是这样的。
聿执看她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侧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
他才想到这,手臂上陡然传来阵疼痛,许言倾两根手指捏住他的细肉,在用力。
聿执冲她看了眼,她也是这般柔柔弱弱的,小心翼翼的,毕竟聿执要是公开承认了赵思南,那她算什么呢?
就是个玩玩的?
许言倾仿若受了伤,潭底有些失落,想把手抽回去。
聿执握紧了她的手掌,他眼里清冷,捏了下她的指尖。
“思南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朋友之间总有帮得上忙的时候,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孤家寡人这几个字。”
他这算是替她解了围吗?
赵思南不觉得,她只觉得脸很烫,也很疼,仿佛每个人都在笑她。
她愣在原地,聿执拉着许言倾走开了。
“哈哈哈——”有笑声传过来,汪诗诗穿着改良风的旗袍,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疙疙瘩瘩的声音,她盘了发,装扮复古,一双眼睛那是风情万种。
“很显然,聿小爷已经放下了,我劝赵小姐,那点恩情省着点用。”
她就是不喜欢赵思南这样的,所以逮到机会就要虐她几句。
赵思南气得嘴角哆嗦,今天这么多人都想骑在她脖子上,可这汪诗诗算什么东西?
“你还是好好操持着你的买卖,缺德事情干得太多,小心下辈子投胎做……”
赵思南用唇形说了个鸡字。
许言倾走出去几步后,将手抽走。
聿执轻笑,眉间陡然生出几分戏谑,“生气了?”
“没有。”
“我解释了,说跟她只是朋友。”
那又怎样呢?“你说了你们是朋友,可你没有向别人介绍我,她们看我的眼神……”
“就好像我只是你的暖床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