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看眼头像,是聿执。
她点了右上角的小三点,一顿操作,把他给拉黑了。
聿执一路上都没等到许言倾的回复,看来她是睡着了。
回到揽山苑,聿执刚进屋,就看到赵思南推着轮椅过来了。
“外面雨挺大的?”
“嗯,”男人换了拖鞋,身上还有湿意,“这几天都有雨。”
聿执经过赵思南的身边,被她轻拉住手,“你还打算不理我吗?”
他的手有点凉,方才撑过伞,聿执低头对上赵思南抬起的目光,“我没有不理你,时间不早了,快休息。”
“聿执,我给你打过电话了。”
赵思南沉不住气,有些事不说穿,她心里难受。
“什么时候?”聿执明知故问,手机上现在还有她的未接来电。
赵思南想到电话里那一串串娇吟,还有那个叫糖糖的女人,她心里是真煎熬。“你还接通了的,只是你没说话,是不是别的女人接的?”
聿执想要抱她上楼,“别瞎想了,没有别的女人。”
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敷衍她就是在浪费时间?
赵思南抓紧了他的手指不放,将手机递给他看,“这两分钟的通话记录,不可能是我造假?”
聿执视线淡淡地扫过,从兜里摸出手机。
他的那条记录,被许言倾给删了。
那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豪门会所,身边也只有许言倾在。
“我在电话里说什么了吗?”
赵思南满是委屈的腔调,鼻子掩不住泛酸,“有女人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聿执……我现在这样子,你看不上是吗?”
“但你别找……那种人啊,我受不了。”
“哪种人?”
“我都听到了,那女人说她叫糖糖,电话里还有很大的冲水声,你们……”
他居然逮着个女人,就在公共区域,饥不择食了吗?
聿执突然笑开了,看上去没有怒色,就是笑得眼角都拉开了。
“你还笑?”
他顿时就想通了,许言倾在走廊上为什么对他投怀送抱。
聿执看赵思南一副心酸痛苦的样子,他能想象得出当时做着这件事的许言倾,心里应该挺畅快?
“我进洗手间的时候,倒是听见隔壁有人玩得挺起劲,我没接到你电话,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
这话,赵思南却不是很相信。
“你不管在哪,都会订包厢?包厢里不是有独立洗手间吗?”
聿执低下身,锁骨从衬衣里面跑了出来,他出来后扣子就没系上,配着那一张能惑众的脸,赵思南有些心跳加速。
“思南,我不可能跟人在洗手间乱搞的,我也受不了那种环境和味道。”
话已至此,赵思南不好再纠缠了。
信也好,不信不好,聿执的解释就到这了。
他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往楼上走,心里却想着,许言倾这是仗着多喝了两口酒,把坏主意都打到他身上了。
翌日。
车子开进豪门会所,聿执就听到江怀说了句,“许小姐的母亲。”
他朝外面望去,雨依旧在下,车窗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聿执下车时,头顶多了一把黑伞,江怀将门关上,却看到男人径自朝着汪琳珊走去。
汪琳珊停止了接单,穿着雨披,就站在电动车旁边等着。
她眼里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她将头盔的挡风镜片往上推。
还是聿执先开的口,“为什么还让她来这种地方?”
汪琳珊脸色坍塌了下,没吱声。
“我以为你会把她手脚打断了,让她爬都爬不到豪门会所来。”
汪琳珊眼睛里淋到了雨,眼皮一直在跳,“你懂什么?”
聿执潭底也缀了不少冷色,难不成是被许言倾说通了?觉得这儿来钱快,所以甘愿看着女儿跳火坑,都不管吗?
“你现在进去也来得及,看看她在里面是怎么……”
伺候男人的。
最后几个字,聿执没说出来,汪琳珊也不给他机会说。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做。”
萧萧风声,掺杂着哗哗落下的雨,将这位母亲的唇瓣打得乌青。这天气等在外面,真的太冷了。
“你了解?可她在里面赚的钱,干净吗?”
汪琳珊闭了下眼帘,似乎是流了泪,泪水滚烫,夹杂着雨水的冰凉。
“我们这个家,靠的都是言倾硬撑下来的,她一双肩膀要担起顶梁柱的责任。你们说她堕落也好,看不起她也罢。可我的女儿,她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会进这种地方。”
聿执听着这话,硬气的语调中,掺了咬碎牙的血腥味。
“药都给她了,给足了,她的苦衷还能是什么?买房子?”
“房子?”汪琳珊摇着头,“我都说了你们不会懂的。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聿先生,我知道你有钱,高贵,你不会体会到得罪别人后,反抗不了的那种无奈感。”
“我女儿还小,可她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她爸刚失踪,我们就遭到了别人的报复。安安心脏病发,我摔断了腿不能动,言倾出门被人泼狗血,半夜家里又被人砸门。”
“她一个人忙里忙外,都扛下来了。现在好了,安安有救了,她工作稳定了,你告诉我她反而为了钱来这种地方,我会信吗?我会信吗?”
汪琳珊掩面而泣,声音透过指缝,悲凉且悲怆。
她的言倾,是遇到了什么大事、难事,不能跟她说而已。
“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你们要看轻她,是你们的事。可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女儿,最干净的孩子。”
这些话,一字一声,很是震撼。
聿执心尖上好像被扎了根刺,拔也拔不出来,一动,还有锋锐的痛感。
进了豪门会所,聿执刚上楼,就碰到了戚姐。
“呦,今天大雨,倒没阻挡住小爷过来的脚步啊。”
“许言倾呢?”
戚姐心想你还真能挑,“咪咪今晚有别的客人。”
“把她叫过来。”
“小爷,这不行,我不好跟别人交代啊。”
聿执懒得跟她废话。“她人在哪?”
“二楼,202包厢。”
聿执走进包厢时,就看到许言倾在喝酒,一只男人的手推在酒杯上,也不管她有没有咽下去。
“喝啊,再快点,你这喉咙也太小了……”
聿执面色肃冷,高大的身影停在两人跟前,“让我看看,你的喉咙有多大。”
男人收回了手,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聿执。
这不是聿小爷吗?这号人物,在南淮市是一顶一的王了。
许言倾眼看着聿执推了把男人,他身子往后仰靠,刚张嘴,嘴里就被塞了个玻璃瓶。
聿执手掌一压,酒从他喉咙里灌下去。
又急又快。
许言倾怕这样喝下去,要出人命。
她伸手要去拿酒瓶,被聿执从沙发上拎了起来。“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
“我怎么了?”
莫不是,电话的事被拆穿了?
“走。”
许言倾想躲开,“我不走。”
聿执手臂揽过去将她按在怀里,强行把人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