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许言倾跟散了架似的。
不想动,动不了,浑身难受。
偏偏聿执压在她背上,许言倾手指轻动,“小爷,你很重。”
“让我躺会。”
你要躺,翻个身躺床上去啊。
聿执拨开她颊侧的头发,让她一张脸都露了出来,“我答应你了,明天起,你自由了。”
许言倾眼睫毛颤动下,回头看他,“真的吗?”
“药下个月就上市了,剩余的药量,我一次性给你。”
她满心欢喜,那双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么一笑,明媚而灿烂,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
从聿执今天被叫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
把药给她。
豪门会所本来就不是她待的地方,赵思南的那口气要还消不掉,他也不管了。
“谢谢小爷。”
“我怕你再待着,迟早被宗变态玩死。”
聿执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因为许言倾好睡,还是别的什么理由,他心里真是有那么一点放不下她的。
“许言倾,你有想过以后么?”
她当然想过,每天就靠着那点幻想撑下去了。
“我妹妹有了药,我们的生活就能步上正轨了。不过她病得太严重,我也不知道保心安宁能让她撑多久。我希望她有一天可以动手术,彻底把心脏治好。”
许言倾说起家里人,脸上很温和,眼睛里是有光的,“我还想赚很多钱,给我妹妹买个新房子。”
听听,她的幻想里面,可没有他。
“我没问你这些,”谁对她的家里人感兴趣啊,聿执攫住了她的下巴,“我以后要想睡你,怎么办?”
许言倾啊了一声,总不能当聿执的面说,她想躲他远远的?
“小爷,赵小姐的腿能恢复?”
“能。”
那就行了,去睡她。
许言倾忙别开话题,“你快把我压死了,真的。”
那股子战栗劲也过去了,聿执翻身躺到许言倾身边,手指描绘过她的耳侧,“我想要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许言倾脸色变了变,但为了拿到剩下的药,她只能勾了勾嘴角。
“噢。”
她这会就可以打算起来了,到时候不用求着聿小爷了,她该怎么摆脱他呢?
清晨,阳光穿过茂盛的枝叶垂落下来,赵思南的轮椅摆在门口,台阶上还有不少血,都已经干涸了。
她盯着那一滴滴的血渍看,“舒姨,昨晚来找聿执的女人,是谁?”
舒姨拎了一桶水过来,弯着腰轻声说道,“我问过了,是豪门会所的陪酒小姐。要不是她硬闯进来,小爷昨晚根本就不会知道那件事。”
赵思南握紧了手掌,看眼外面的天,“他一会会回来的?”
“肯定会的,小爷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啊。”
舒姨赶紧清理掉地上的血渍,那两条藏獒仿佛知道自己闯祸了,趴在那一动不动。
赵思南恶狠狠地道,“没用的东西,你们是畜生,咬死人又不用偿命的。”
她眼皮下一圈乌青色,昨晚根本没睡好,她想象着聿执和许言倾滚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她真的要疯了。
聿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赵思南听到动静声,推了轮椅过去,一眼就瞧出聿执身上的衣服换了。
“要吃晚饭了?”聿执没事人似的走向赵思南。
“嗯。”赵思南声音有些哑。
聿执看了眼她的脸色,“没睡好?”
她满面的憔悴,人看上去很虚弱,赵思南拉住了聿执的衣袖,“许言倾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多大的事。”
聿执似乎不想提起。
赵思南神色却有些紧张,眼里也装满了愧疚,“聿执,我是不是把她害了?我昨晚想了一夜,越想越怕,我不该……”
“她没事。”聿执回握住赵思南的手,很凉。
她顺势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身前,“你说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我气她跟你在一起过,我让她去了豪门会所,药也没有一下子都给她。你告诉我,她不会真的出事了?那样我会愧疚死的。”
赵思南仰面望着聿执,潭底全是担忧。
她看上去真是怕了,很后悔,聿执的语气不若方才一样冷冰冰的,“别担心,只是差点出事了。”
赵思南一听,心里咯噔下,聿执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幸好,她赶在聿执问她之前,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不起。”赵思南眼圈泛红,眼泪没忍住涌了出来,“我没想到那里面这么乱的。”
毕竟她也是赵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娇贵公主,“我以为就是陪陪酒,聿执,对不起……”
舒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脸惊讶,“怎么哭了?”
赵思南不停抽泣着,聿执轻皱眉头,不想看她哭成这样。
“小爷,自从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站不起来,情绪就一直不好。昨晚见你没回来,整宿没合眼,再好的身子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
可不是吗?
赵思南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又跟她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呢?
赵思南拽了下聿执的衬衣,语气温柔,“我明天让舒姨亲自过去一趟,把剩下的药都给她,好不好?豪门会所她也不用再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亲自给她道个歉。”
聿执眸光睇落在赵思南的脸上,将她眼角的泪水擦了擦。
“给药可以,道歉,就不用了。”
赵思南虽然做错了,但还不至于让她去跟许言倾道歉。
把药给她,就足够了。
许言倾离开绍山别墅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方妙彤。
伤口已经都处理过了,好好的一条手臂上留下了缝合的痕迹,方妙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啦没事啦,疤痕很快就会淡化的嘛,到时候我在上面弄个纹身,可美了。”
可她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啊,平时头发剪丑一点都要哭鼻子的人。
“彤彤,谢谢你。”
方妙彤抱了抱许言倾,“别这样啦,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她觉得挺值得的呀,反正又没伤到脸,戚姐还专门来家里看望她了,给了她一个红包。
戚姐也是好人,知道没帮上许言倾什么忙,就给方妙彤买了不少东西。
许言倾从那晚上开始,就没再去豪门会所了。
她早早地回了家,买了鱼和肉,给家里人做了一顿大餐。
那一晚,她不到九点就睡了,一夜到天明,好久没这么舒畅过了。
第二天一早,许言倾差点睡过头,一边跑下楼,一边将头发扎了起来。
她走得很急,没注意到停车场上有辆车。
直到汽车喇叭声连续传来,许言倾扭头一看,就见后车座的车窗落了下来。
“许小姐。”
许言倾走过去几步,居然是赵思南。
她将一个袋子递出来,“这是给你的。”
许言倾拿到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放了好几盒药。
聿执也在,声音淡漠,好像当许言倾是个陌生人,“思南非要亲自送过来,这样她才能安心。”
许言倾根本不想浪费自己的笑容,便敷衍地扯了下嘴角。“谢谢赵小姐。”
“许言倾,我不知道你出事了,对不……”
聿执打住了赵思南的话,“她出事,跟你无关,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许言倾闻言,手指将那个袋子攥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