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彤看着戚姐手臂垂下去,“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电话被别人接起来了,是个女的。”
戚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看来这条路走不通。
“小爷,不管吗?”方妙彤牙齿好像在打架似的。“我们进了这儿,是不是命就不值钱了呀?”
“换句话说,小爷要是在乎她的死活,就不会在看到监控后,还让她留在这的。”戚姐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男人都一样,渣。”
“那言倾怎么办呢?她这么好的人,不该这样的。”方妙彤虽然跟许言倾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在这么个冷冰冰的地方,许言倾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如果出事的人是我,她肯定会不顾一切救我,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戚姐叹了口气,“我去请示下老板,我会尽量帮她的。”
方妙彤没抱什么希望,对豪门会所来说,许言倾不过就是个陪酒的,丢进海里都溅不起一点水花,人命轻贱。
赵思南洗完澡要睡了,拿着聿执的手机不放。
“你不陪我,那就把手机留在这。”
聿执也不是瞧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你怕谁给我打电话?”
“狐狸精啊。”她也不藏着掖着,眼里有隐隐的哀伤,“我的腿动不了,我知道好多人都想往你身上扑。我看不住你,肯定有狐狸精约你晚上出去。”
“没有。”只是聿执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就想起了许言倾那张脸。
赵思南将他的手机塞进被窝内,“想拿回去吗?”
“行,让它陪你睡。”聿执弯腰替她将被子盖好,“晚安。”
这就算是宠着她吗?
赵思南听到聿执的脚步声往外走,她满脸都是失落,她倒希望他说不行,然后跟她假意争抢,这才是情侣该有的样子。
他什么都说好,在她看来其实是一种疏离。
方妙彤通过之前认识的一个富二代客人,总算混进了别墅区内。
但是聿执的住处,根本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门口的保镖推了她十几次,她最后爬起来的时候,手掌上已经在往外渗血。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小爷。”
江怀从里面出来,他不认识方妙彤,但认得她身上的衣服,“你是谁,找小爷做什么?”
“言倾她出事了,宗公子说不会放过她的,只有小爷出面才有用了……”
江怀朝身后的别墅望了眼,“小爷睡了。”
方妙彤在门口哭着,眼泪鼻涕直往下挂,“我怕老板弄死我,我不敢报警,呜呜呜——”
江怀望着她的丑样,冲着她使个眼色。
方妙彤似懂非懂,这是让她进去?
她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后猛地往里跑,保镖刚要追过去,被江怀拦住了。“我来。”
他装着追在后面,“你不能进去,出来。”
方妙彤一听,跑得更急了,直到眼里出现两扇红木雕刻的大门,她一个箭步上前。
她压根没看到柱子上拴着两条藏獒,等江怀喊了句小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扑过来的藏獒比她人高,方妙彤下意识用手去挡,一条手臂被死死咬住,尖锐的哀嚎声伴随着撕扯,另一条藏獒也跃了起来。
聿执开了门,眼里见了血色,却依旧是一副无法撼动的高高在上感。
“松开!”
两条藏獒瞬间跟焉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原位。
方妙彤捂住了正在汩汩冒血的手臂,“小爷……言倾出事了。”她痛到眼前发黑,血都淌到了手背上。
“她出事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方妙彤真怕这一趟会白跑,“宗公子把她带去了顶楼,那里玩得开。”
聿执没有走出来,夜风席卷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朝他扑去,他勾着一道绵长的尾音,“玩就玩,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妙彤手心收紧,“言倾说,她是小爷的人,希望你救救她。”
“她还说,想见小爷最后一面。”
方妙彤看到男人的脸色依旧淬着冷,像是不为所动,“她还说,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希望小爷记得她叫许言倾,她不是豪门会所的咪咪,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言倾。”
轰——
周边分明那么安静,可聿执居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好像是在许言倾和赵思南之间筑起的那道墙,崩裂出了一道长长的缝。
“她真这样说的?”
“嗯。”
其实方妙彤根本没机会碰见许言倾,只不过她平时爱看小说,这种时候,她只能往煽情上面编了。
聿执长腿跨到外面,江怀见状,安排司机赶紧把车开出来。
楼下的藏獒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赵思南不可能听不见。她趴在窗口,正好看到聿执出门。
她看见他身边跟了个女人,一条短裙齐臀,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
“聿执!”
赵思南开了窗,声音更清晰,“你去哪,回来。”
楼下的人都听见了,但聿执并没有停顿,赵思南心里慌得直打鼓,“聿执,你别走——”
方妙彤小心地看了眼聿执的脸色,他不为所动,且走得很快。
豪门会所。
顶楼的娱乐厅内,许言倾被关在桑拿房内,她热得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紧贴在潮红的脸上,她几乎没了力气,人就靠在门板上。
宗觞手里夹着烟,看她很是硬气。
“你把衣服脱了,不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许言倾浑身上下像是被人丢进了火里一样,严重缺水,甚至缺氧,她眼皮几乎都抬不起来。
门上有一块玻璃,宗觞透过它望着许言倾红透的脸蛋。“服一声软,出来把衣服换上,我就放过你。”
许言倾呸了声,“人渣。”
宗觞拿着烟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她声音虚弱,只是扯了下嘴角,“你为难我,仅仅是因为我斗不过你,恃强凌弱的人……真是……令人作呕。”
宗觞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调节温度的面板就设在门口,他在上面按着,看着数字不停往上蹿。
他手底下的人不安劝道,“宗少,这样会出事?”
“怕什么,不就是个陪酒的?”
这地方就是给人玩的,要不然谁会无聊跑这儿蒸桑拿?
宗觞抄起旁边的椅子,把温控给砸了,就连门把手旁边的记忆锁也被他给砸了。
“行,你也不用出来了,待着。”
许言倾呼吸不上来了,她尽管穿着清亮,可几十度的高温,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大口地喘息着,前额撞着玻璃,没人能救她?
不,是没人会救她。
她所求的,一直不多,也不贪心,可架不住命运多舛,躲不过一场场横祸。
宗觞也是恨得牙痒痒,倔是真倔,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
聿执进来的时候,许言倾整个人贴着门板,眼睛里看到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她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