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的语气很平静,说了很多,而且因为对方用了太多的隐喻和暗喻,符泽有些似懂非懂,。
他觉得符富贵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被艾伯特美化了。
因为二大爷的文化程度高,但是相对的素质却特别低。
符泽认为要是艾伯特一字不改的重复符富贵原话的话,他肯定能听懂。
不过他也大致上听明白了,说了一大堆,最后应该是扯到人口膨胀以及资源匮乏的大环境问题上了。
想来符富贵所表达的,应该就是他认为新人类公司觉得他们很牛逼。
他们有钱又有权,地球都快装不下他们了,全世界都应该为他们服务,他们才是主宰。
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新人类公司的牛b,所以就会露出獠牙掀起腥风血雨。
最终全世界都知道了,新人类公司果然厉害,我靠,还是特别厉害的那种。
可是新人类公司又觉得老子虽然牛b,全世界也为我们服务,问题是实际上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供他们奴役啊。
而且他们虽然厉害,但还是没到真的上天那种地步,地球的资源又这么匮乏,那好,先弄死个几亿人口再说,就和灭霸似的。
当然,这肯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且也是猜测,只是通过新人类公司那些避难所实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确是在研究如何才能进行高效的杀戮和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导致文明的衰退等实验。
而艾伯特所说的所有物种都有生存的权利,指的也并不是非人类物种,反而是人口基数最为庞大的人类。
符泽觉得有些可笑,邪教组织的高层,居然开始关心起整个人类安慰来了。
看了眼艾伯特,符泽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圣徒秘社一开始的时候被新人类公司搞的团团转和傻子一般似的,可是现在看来,对方很了解新人类公司,难道这些都是因为符富贵的缘故?
“艾伯特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关于我二大爷的事。”
艾伯特点了点头:“我最缺乏的,就是时间,最毫无用处的,同样是时间,孩子,为了你,我愿意慷慨一次。”
符泽笑了笑,这才开口问道:“符富贵呀,是因为告知了你们新人类公司的阴谋才成为了你们的先知,还是因为你们要对抗新人类公司所以他才成了你们的先知。”
符泽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矛盾,可是细想之下,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通俗点来讲,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是符富贵一开始想独立死磕新人类公司,但是一想自己势单力薄的还是找个帮手当炮灰,所以主动找到了圣徒秘社,告诉这帮人新人类公司多坏多坏就是一帮王八蛋,所以大家抄家伙跟我干,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先知。
而另一个概念,则是圣徒秘社觉得自己干不过新人类公司,所以找到了符富贵当帮手并且推选他为先知带领大家伙撸袖子开干。
看起来两个概念相同,其实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个是符富贵将新人类公司的邪恶“告知”给圣徒秘社。
而另一个,则是圣徒秘社将新人类公司的邪恶“告知了”符富贵。
说的在简单点,就是一个利用和主次身份的问题。
是符富贵利用圣徒秘社?
还是圣徒秘社利用符富贵?
最早的时候,新人类公司一直在幕后搞圣徒秘社这件事其实也并不成立,因为人家新人类公司抓捕的是非人类物种,没有直接针对圣徒秘社。
这就跟竹联帮要干三联帮山鸡,香港洪兴的陈浩南突然急了一样。
非人类物种受到圣徒秘社的庇护不假,可是新人类公司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针对圣徒秘社,两方人马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符富贵成为了圣徒秘社的先知,两方人马这才撸起袖子明火执仗的干了起来。
而且令人无语的是,圣徒秘社之后的损失,远远超过被蒙在鼓里之前的损失。
这也是一直困扰着符泽的问题,那就是这一切的一切,起源到底是什么?
艾伯特明显有些诧异,稍一琢磨,渐渐明白了。
略显意外的看了一眼符泽,反问道:“重要吗?”
“重要!”
“是先知找到了我们。”艾伯特转过头,对竖着耳朵的罗德微微点了点头。
罗德有些犹豫,最终深深的看了一眼符泽,离开座位站到了咖啡店的门口,估计是害怕符泽丧心病狂暴打七十岁英国老人。
见到罗德走了,艾伯特凝望着符泽:“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帮助。。不不,应该是用相信这个词,知道为什么我要相信先知吗?”
符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关于这件事,总觉得和雾里看花似的。
艾伯特露出了一抹笑意,眼神,略微有些恍惚。
“先知,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而且有着这样那样的恶习,包括酗酒,以及吸食大麻。”
“我们,是在科威特的一家老酒馆见到的,那时候,他还不是先知,只是一个邋遢的华夏老混蛋,可是他却知道我是圣徒们的议会长老。”
“在那间并不温暖的小酒馆中,左手拿着大麻右手拎着威士忌的先知,双眼之中,满是悲伤。”
“他告诉我,他所在的世界,被一个叫做新人类公司的组织毁灭了,那个世界,病毒蔓延、陆地上满是辐射、文明崩坏、世界满目疮痍。”
“他是嗑药喝多了说胡话,还是用一种隐喻?”符泽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管他相不相信符富贵所说的,至少他相信,艾伯特是相信符富贵所说的这些近乎于天方夜谭的话。
“不是胡话,更不是隐喻,而是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艾伯特接着说道:“先知,想要在潘多拉魔盒开启之前彻底毁掉这个装有魔鬼的盒子。”
深深看了一眼符泽,艾伯特叹了口气:“先知他,所以先知,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他杀死了这个世界上的他,以及。。。以及你,你们,顶替了这个世界上‘你们’的身份,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之后,他告知了我关于新人类公司的一切,其中,就有避难所的坐标。”
符泽握着咖啡杯子的右手有些发抖,面色莫名的问道:“您。。相信他所说的吗?”
艾伯特自嘲一笑:“他虽然是个卑鄙的老混蛋,可是我依旧称呼他为先知。”
符泽了然,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不信的话,符富贵怎么会成为圣徒秘社的先知。
先知先知,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了。
符泽不愿意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一直以为符富贵是忽悠圣徒秘社的。
可是他却相信艾伯特。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通过这短暂的交谈,他能够看出来,艾伯特是一个十分睿智的老者,岁月,给了这位老者一双充满智慧的双眼。
这样一个睿智的人,不是冯开山,更不是莫道擎,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忽悠的了的。
罗德也说过,符富贵不只是单单靠嘴就混成了先知,而且用实际行动证明以及诸多证据都证明了他说的是真的。
包括dna完全吻合的尸骨,包括避难所的坐标,以及新人类公司那么多核心机密等。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符富贵在新人类公司混过,知道很多核心机密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至于避难所的坐标,也差不多,包括里面的实验。
可是唯独解释不了dna完全吻合的尸骨。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为什么符富贵不寻求莫道擎的帮助,不寻求华夏人或者炎黄峰的帮助,而是寻求圣徒秘社?
还有,最重要的是,符富贵之前没有和他说过不要和圣徒秘社接触,甚至话里话外,对圣徒秘社都是一种同情和怜悯。
符泽突然感觉心乱如麻。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苦笑了一声,符泽有些不敢去想下去了。
符富贵对艾伯特形容的场景,世界末日,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而且就算符富贵说的是假的,那么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忽悠圣徒秘社,肯定也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死磕新人类公司。
这一点,符泽还是无比确信的。
到了现在,在没见到符富贵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推测。
而唯一不需要推测的,那就是必须重视起来新人类公司了。
符泽想要出一份力,可是却不知从何做起,他不是符富贵,甚至连一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胖子都打不过,空着急,又有什么用。
符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艾伯特。
罗伯特之前不说是对方要见自己吗,结果到了现在,他基本上没说几个字,都是对方在说。
这有点不像是罗德所说的“考验”,反而是像艾伯特在做自我介绍,介绍他自己,介绍圣徒秘社,介绍一切来龙去脉,就如聊家常一般。
艾伯特的确是一名睿智的老者,望着符泽无奈和困惑的眼神,淡淡的问道:“茫然,是因不知如何抉择对吗?”
符泽抬起头看向对方,喃喃道:“您是要给我指一条路对吗?”
“这条路,是先知行走过的路,孩子,我无法为你指明,因为就连我,都不知道这条路究竟在哪里。”
符泽楞了一下,随即埋下了头。
片刻后,符泽抬起了头,双眼之中的茫然尽褪。
“很高兴认识您,艾伯特先生,我叫符泽,符富贵的符,泽及枯骨的泽!”
艾伯特开怀大笑,站起了身,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怀表放在了桌子上,慢慢走出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