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仲媛表明了身份后,顺利的进入了四合院。
莫道擎的手下确定了黄仲媛的身份后并没有阻拦。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真要起了歹意的话,估计连符泽都打不过,更别说秦悲歌和炎蛇还在屋里。
黄仲媛推开门的时候,符泽正在炎蛇屋子里扯淡呢,院子里,只有秦悲歌一个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下象棋。
听到声响,秦悲歌微微抬头,对黄仲媛微微一笑,随即又看向了棋盘。
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不如他眼中的棋盘重要。
黄仲媛越来越觉得秦悲歌可疑了。
这家伙难不成还真的是个机器人,怎么一句话也不问,而且也不说起身迎接一下?
见到秦悲歌不搭理自己,黄仲媛也不恼,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秦悲歌的对面。
秦悲歌依旧看着棋谱,手里持字,迟迟不肯落下。
黄仲媛笑了:“陪你?”
秦悲歌点了点头,将棋盘重新摆好:“请,你是客,持黑子。”
“好。”
秦悲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了头看向黄仲媛,别有深意的问道:“你,是客?”
黄仲媛犹豫了一下,望着秦悲歌的面孔,不忍让对方失望,最终,点了点头:“我,是客!”
说完这句话后,黄仲媛明白,今天的目的,已经从诘问符泽变成了陪着秦悲歌下棋了。
“那好!请。”
黄仲媛自幼聪颖,琴棋书画可以说是样样精通,不出片刻,楚河汉界立即战云密布,中宫炮用马罩、双车挟士,重炮将军,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
可惜,最终黄仲媛还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黄仲媛有些不服气:“再来。”
秦悲歌摇了摇头。
“赢一局罢了,你我明明杀的难解难。。。。”说到一半黄仲媛突然愣住了,因为当局者迷,到了这时她才发现,秦悲歌的一车一炮居然还没有过河,明显是从一开始就让着她的。
黄仲媛双目之中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光彩。
“你让我?”
秦悲歌温和一笑:“你是客。”
“对,我是客,那么围棋,会吗?”
秦悲歌没说话,而是走进了屋子里,片刻后,拿着围棋棋盘走了出来。
黄仲媛依旧持黑子,看向秦悲歌,展颜一笑:“这次,可不许你再让我。”
秦悲歌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请!”
“那么,这次我让你。”黄仲媛的棋艺很高,勿说同龄人,哪怕是专业选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可是原本嘴角还挂着志在必赢笑容的黄仲媛,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后才发现,对方的棋力,居然丝毫不弱于自己。
棋品观人品,棋路观人生,黄仲媛便是那种果断利落的女人,所以下起棋来大开大合。
可是随着秦悲歌从容不迫的一一落子后,黄仲媛落子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甚至每次落子前都要考虑好久。
微微流汗的黄仲媛,突然抬起了头:“你落子,似乎从未犹豫过?”
“岁月如同棋盘,光阴便是棋子,棋子越下越少,光阴,同样如此,我不想浪费。”
“岁月如棋盘,光阴如棋子?!”黄仲媛渐渐有些痴了,拿捏着棋子,反复的思考着这句话。
微微抬起了头,黄仲媛看向秦悲歌:“明日如同空山烟雨,不可预知,最终的结果,要涉过千江水月方能抵达,这是过程之乐,不是吗。”
秦悲歌微微摇头:“我们只是棋手,以为守住棋子,就可以看清人间黑白,能够掌握世间命运。”
黄仲媛望着秦悲歌清澈的双眼,不由自主的接口道:“殊不知,山高水长,走过的每一条路,都叫,不归。”
秦悲歌笑了,双眼之中,满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神采,微微直起了腰,端坐在凳子上,看向黄仲媛。
黄仲媛幽幽的叹了口气:“输,易,赢,亦不难,难的是,你陪我下过这一盘看似“旗鼓相当”的棋。”
秦悲歌:“不谢。”
黄仲媛:“应当谢。”
说完后,黄仲媛双目望着秦悲歌。
而秦悲歌,同样也望着她。
黄仲媛能够从秦悲歌清澈的双眼之中看到自己,那不同于镜子之中的自己,渐渐的,有些痴迷了,不知是痴迷于秦悲歌的双眼,还是对方双眼中的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望着,久久不语。
此时的炎蛇的房间里,符泽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声的说道:“这俩玩意说什么呢,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炎蛇鬼鬼祟祟的望着窗外的两个人,不屑的说道:“你当然听不懂。”
“你听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连我都听不懂,你肯定更听不懂了。”
“那倒也是哈。”符泽挠了挠头:“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撩秦悲歌呢?”
炎蛇摇了摇头:“龙师兄是铁石心肠,一般女人可撩不动他。”
谁知炎蛇话音刚落,院子里的秦悲歌居然做起了自我介绍。
望着黄仲媛,秦悲歌笑道:“秦悲歌。”
“黄仲媛。”
“仲?媛?好名字。”秦悲歌点头问道:“《尔雅?释乐》大籥谓之产,其中谓之仲,小者谓之箹的仲?”
“不错。”黄仲媛美目之中略微惊讶,笑意更浓:“那你说,媛。”
“媛?”秦悲歌笑了笑:“《说文》,媛,美丽女子,对吗?”
“对也不对。”黄仲媛美目带笑:“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好。”秦悲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
“第一个‘女性朋友’。”黄仲媛娇笑不已:“简称的话,就是女朋友喽?”
秦悲歌白皙的面孔略微发红。
屋子里的符泽恍然大悟。
“哦。。。原来不是这姑娘撩秦悲歌,而是秦悲歌撩那姑娘啊。”
炎蛇竖起大拇指:“真没看出来,龙师兄居然还是个老司机,这套路也太深了。”
院子里的两个人,依旧是相谈甚欢。
黄仲媛望着秦悲歌的双眼,不由自主的说道:“你的双眼,是我看所见过,最清澈的眼睛,很好看。”
说完后,黄仲媛面色有些羞红,自己对一个大男人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无疑是十分失态的,和对方第一次交谈,居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谢谢。”秦悲歌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样子,看向棋盘说道:“这局,是我赢,你,还要体会其中过程吗?”
“不了,我认输。”黄仲媛淡然一笑:“棋道,我不如你。”
“好。”
秦悲歌只说了一个好字,随即将棋盘收好,再次拿出了象棋棋盘,旁若无人的自己和自己下了起来。
黄仲媛微微惊讶。
没想到对方的记忆力如此只好,这盘残棋,和刚刚自己来时一模一样。
屋子里的炎蛇怒其不争:“我靠,这算什么,这不是才聊起来吗,龙师兄怎么又自己和自己玩起来了呢,太不解风情了。”
符泽鄙夷的看着炎蛇:“这就不懂了,这叫做不按常理出牌,看那姑娘的气质和穿着肯定不是普通人,一般的办法,肯定是撩不动的。”
“哦。”炎蛇深感赞同:“原来是这样,涨姿势了。”
望着又开始和自己较劲的秦悲歌,黄仲媛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尴尬或者不适,反而乐在其中。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专心致志的在做一件事情。
哪怕这家伙美女在前依旧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十五分钟后,秦悲歌终于“赢了”自己,将象棋棋盘收好后,礼貌的冲着黄仲媛一笑,随即走向了后院。
黄仲媛同样站起身,跟在了秦悲歌的身后走进了后院。
至始至终,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进了后院后,秦悲歌背负双手,微微闭眼,随即开始放慢自己的呼吸。
又持续了将近三十分钟,秦悲歌这才睁开双眼,又是对黄仲媛微微一笑。
黄仲媛笑意更浓:“你在养气?”
“是。”
“内门功夫中的养气。”
“是。”
黄仲媛好奇极了:“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懂内门功夫中的养气?”
“不为什么。”
黄仲媛又问:“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秦悲歌说完后,坐在了石凳上,微微一伸手:“请。”
黄仲媛坐在秦悲歌面前:“我看不透你。”
秦悲歌洒脱一笑:“如何看不透,我告知于你。”
“什么都说?”
“什么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好!我们是朋友。”黄仲媛拿起早已凉了的茶壶,为秦悲歌倒了杯茶,刚要开口,却突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
“我不问你,我要自己了解,可以吗?”
“可以。”秦悲歌拿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
“那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不问你,我要自己了解。”
秦悲歌没有问可不可以,而且这句话,无疑是肯定句。
而黄仲媛在这一刹那,心脏狂跳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男子,居然十分的霸气。
黄仲媛看着秦悲歌的双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离开了后院,绕过了影壁,走出了四合院。
黄仲媛前脚一走,符泽和炎蛇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咋样了咋样了,泡到手了没?”符泽咋咋呼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