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低下头,看着这两个早已经面目全非的舞姬,轻轻勾了勾唇角。
“你们刚才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我说的话?我不需要你们的口供,你们的口供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
阿飘蹲下来,看看她们身上的那些银针,又看看放在桌上的沙漏,伸手又去转动那些银针,调整那些银针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那两个舞姬再次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这一次的疼感比之前几次更难以忍受,就好像几千只、几万只的蚂蚁在她们的身上啃咬,她们这一次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看到她们的反应,阿飘点了点头,她的这一套银针,出自契库柘,是由他专门为自己打造的。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使用了,但配合着同样出自契库柘之手的秘药,确实是第一次。
她看到两个舞姬的反应,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再次庆幸契库柘是自己人,而不是敌对方,否则以他的这个本事,除非他们找到比他更精通医术、毒医的人,否则是难以取得最终的胜利。
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两个舞姬慢慢平静下来,她才慢慢起身,这一波药力她们扛过去了,还有第二波和第三波,希望她们同样能扛得过去,如果真的不行,那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吸取这次教训,下一次调整好用药的量才可以。
洗干净了手,阿飘转过身,无意中看到了之前关着红衣美人儿的屋子,那个红衣美人儿已经被护卫们拽到屋子门口,亲眼目睹了院子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冲着那个红衣美人儿淡淡一笑,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太过于全神贯注了,把你给忘了。”
“……”
红衣美人儿看着阿飘,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这个人,之前在中庭表演的时候,他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完颜萍的身上,但没想到,完颜萍没刺杀成功,反而自己被擒,落在了这个曾经被他忽略的人的手里。
“不要这样看着我,刚才的那些,你是不是都已经看到了,有什么感觉?”
红衣美人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但表情非常的严肃。
看到红衣美人儿看着……瞪着自己,阿飘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对方的反应越是这样,她啃下这块硬骨头的胜算就会越大。
“放心,本大人是个怜香惜玉的,什么棍刑啊、鞭刑啊,还有这种……”阿飘伸手指了指那两个舞姬,“有碍观瞻的刑罚,都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阁下是聪明人,我想要干什么、想要知道些什么……”阿飘指指红衣美人儿,又指指自己,“咱们心知肚明,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红衣美人儿的话被堵了回来,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他低下头,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想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刚想要跟阿飘说点什么,一抬头才发现之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现在蹲在那两个舞姬跟前,慢慢的、用很奇特的手法将这两个人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红衣美人儿虽然是胡人,但很喜欢中原、北疆盛行的这些医术,在宜青府的这些年,时不时的也会找个老郎中去扎几针,调理一下身体,所谓久病成医,他对于扎针的这个手法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光是看着这个女将军起针的手法,他大概就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作为探子,对完颜萍本人和她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手握大权的任务,都有很深刻的了解,关于这些人的一点一滴,他都是牢记于心的。
而眼前这个人,是他研究最多、最用心的一个,除了她是完颜萍最信任的人,是完颜萍绝对的心腹之外,还因为他深知一个探子哪怕很小心,都有被擒住的那一天,所以,对对方的刑讯官有研究、有了解是必须的,为自己未来某一天会落在这个刑讯官手里而做好万全的准备。
虽然刚开始他没有认出这个人就是他研究好几年的刑讯官,但从这个人的手段,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落在这个人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之前听过、看过这个人的那么多传闻,知道她的手段极其特别,经过她刑讯的人,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实际上内伤极为严重,如果不能及时的对症下药,通常都过不了三天,一定会一命呜呼的。
正因为这样,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将会经历什么,但真的看到了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手段,他原本做好的准备一下子就崩掉了,尤其是看到了由他亲手调教出来的舞姬,从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到现在这个叫的这个惨绝人寰的泼妇样子,其实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看到院子中间这惨烈的场面,他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他想过这个过程会非常的艰辛,却没想过真正看到了之后,竟会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窒息。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心疼了吗?”
阿飘注意到了红衣美人儿的目光,一边将最后一根针从舞姬的身上拔下来,一边问道。
“你……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的!暂时只是晕了过去。”阿飘朝着左右的护卫一摆手,“泼水,弄醒她们。”
“是!”
两大桶冰水浇在了两个舞姬的身上,彻底将两个昏过去的人唤醒,虽然护卫在阿飘的示意下,给两个舞姬盖上了被子,即使是这样,她们也冻的哆哆嗦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抬走吧!”阿飘朝着护卫扬了扬下巴,“接下来……”她看向红衣美人儿,“轮到你了。”她慢慢的走到了院门口,慢慢的把门打开,“两位听墙根的大人,请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