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和金菁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把行装都收拾妥当。火然?文????.ranwena`
来的时候携带着满满十大车的礼物,本来以为送的差不多了,可以轻车简从回去了,但没想到在临潢府的这一个多月,送出去多少,又收回来多少,甚至比送出去的还要多。
尤其是沈茶认了三太爷这个师伯之后,与三太爷关系还不错的耶律家族长老们,虽然不亲自登门,也没见过沈茶和金菁几次,但也拍了家中器重的小辈送了礼过来。他们也知道这礼送重了,沈茶肯定是不收的,送过来的东西都是小小不言的,所谓礼轻情意重,只要能跟沈家军搭上关系就好了。
这些长老送礼上门的时候,沈茶还在庆幸,亏得薛瑞天和金菁在这种人情往来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准备了足够的回礼,否则的话,他们可真的是要出糗了。
兵荒马乱的折腾了两天,所有人的行囊、需要装箱、装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所有的人都累惨了,他们没想过收拾个东西比打仗还累人。
启程回嘉平关城的头一天,沈茶和金菁进王宫拜别耶律尔图。
大夏使团要离开的消息,在前几天耶律岚和耶律南给沈茶、金菁办送行宴的时候,耶律尔图就已经知道了。他还是很惊讶的,他认为他们一定会看到金人、倭人和萧家的人行刑之后才会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跟耶律岚和耶律南叨咕了两句。
“这沈将军和金军师有点意思,是看得明白的人儿,最后一个来,最早一个走,虽然现在跟我们的关系是亲密无间,但绝不仗着这个跟我们要求什么,这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再看看吐蕃那群上不了台面的,早八百年就说要走,可磨蹭到了今儿个,也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是,您说的对。”
听从了沈茶和金菁的建议,对于身体不好、脾气越来越暴躁的耶律尔图,两位耶律公子很顺从的照着他的意思附和了几句,等见着沈茶和金菁之后,他们才说出心里话,觉得这个病的情况要比三太爷预估的还要严重。
沈茶也不知道这两位公子是不是关心则乱,有点夸大其词了。不过,等到她和金菁被内侍领进耶律尔图休息的偏殿,在进门那一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药味,她终于信了两位公子所言非虚。
“大夏使臣见过辽王。”
沈茶和金菁向端坐在正位的耶律尔图行了礼,仔细的看看面前的人,比前些日子要更加的憔悴一些。
整个人已经瘦得皮包骨,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显得颧骨越发的高了,说难听一点,比先辽王过世的样子还要可怕很多,简直就像是个活死人。
“咳咳咳,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吓着两位了。”耶律尔图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这段时间事情也多,也太忙了,没有睡好,前几天又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失礼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辽王要多多保重身体才行,政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
沈茶和金菁谢了座,坐下之后,朝着给他们上茶的内侍点点头,向他表示感谢。
“两位在临潢府住着的这些日子,我们不光没有好好招待,还给两位添了太多的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茶在外面一贯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要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样子就可以,所有的问题都交给金菁负责,这回在面对耶律尔图的时候也没有例外。
“诶,辽王说的哪里话,那刺客、杀手什么的又不是辽王派去的,您何必道歉呢!”金菁摆摆手,“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辽王的支持,要不然,像萧家、金人、倭人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也不能被咱们顺藤摸瓜给抓出来,是不是?辽王不介意家丑外扬,让我们也参与进来,我们是十分感谢的。”
耶律尔图一顿狂咳之后,一边顺气儿,一边朝着沈茶和金菁摆手,那意思是说,不用客气之类的。
沈茶和金菁看他难过成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再呆下去了,没坐多会儿就起身告辞。
耶律尔图也不挽留,让内侍把二人送到了王宫门口。
“王上说,对二位大人很抱歉,本来想跟大人们说说话,没想到身体实在支撑不住,还请二位谅解。”
“请转告辽王,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于操劳了。”
“多谢二位大人体谅!”
“留步,告辞。”
沈茶和金菁走出宫门,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可惜了!”金菁看向沈茶,“看出什么了吗?”
“无力回天,只能维持现状,师伯和太医的判断是对的。”沈茶撇撇嘴,“五年……真的是高估了,依我看,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这么严重?那是一定办法都没有了?”
“有。”沈茶点点头,“就像我说的,彻底的退下来,好好去休养,或许还能延长几年,否则……”
“他不会退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王位之上。舍命不舍财,说的就是他这种人。”金菁摇摇头,“最风光的时候,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到这个田地吧?”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应该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这么快。”
“那哥俩未来的日子,过得会比想象中的更辛苦一点。”找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梅竹和安鸣,金菁朝着他们摆摆手,“走了,回去了!”
“将军、军师!”两个人迎上来,梅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这么快?”
“辽王身体不适,我们不便多叨扰,辞个行就出来了。”金菁摸摸下巴,“看你们两个的这个表情,我们在王宫的这会儿,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萧公子派人来说,他实在腾不出空来送行,祝我们一路顺风。”
“萧家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善后可不容易,哪儿哪儿都是需要他盯着的。”沈茶点点头,“对了,他有没有说萧家那几个长老怎么处置的?”
“哦,萧公子还特意嘱咐来人转告,几个长老、跟倭人有密切联系的子侄、心腹都被关入死牢。他跟耶律公子商量过了,等各国使团离开之后,就要行刑了,当着全临潢府的百姓。”
“知道了!”沈茶朝着金菁一挑眉,“等这件事一过,人们再提起萧凤歧萧公子,可就是大义灭亲的猛人了,本来一落千丈的名声一下子就被挽救回来了。”
“可不,这回也不用重建了,直接把长老们那几支族人从族谱上划掉,彻底跟他们划清界限就好了。”看到街边有卖糖葫芦的,金菁跑过去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串。递给安鸣的时候,看到他不太好意思,掰开对方的手,把糖葫芦强塞了过去,“拿着吧,有什么可别扭的,你那个弟弟可好这口了。”
安鸣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满脸都是抗拒,“我是真不喜欢,既然他好这个,那我带回去给他吧。”
金菁啃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朝着安鸣耸耸肩,转身跟上沈茶,“给昊林和小天送的信儿,应该快到了吧?”
沈茶笑笑,抬起头看看碧蓝的天空,“希望明天是个好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