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尔图把他的书房砸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大夏使团一行人在耶律南的引领下,来到了临潢府繁华城区的i一家客栈跟前。
这家客栈虽然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实际的持有者却是在辽国响当当且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是王叔出资、交给阿岚和我来打理的客栈,尊贵的客人基本都安排在这里招待。”看出沈茶和金菁的疑惑,耶律南笑呵呵的解释道,“这段时间来的使团太多,城中的驿馆已经都住满了,实在招待不了各位。况且,王叔很早之前就已经嘱咐过我们,无论大夏来多少人,都要安排在这里。和这里比起来,驿馆的各个方面都差的太多。”
“多谢费心。”金菁抬起头看看这家客栈,“辽王和公子都太客气了,我们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诶,军师,话不是这么说的,在嘉平关城的时候,各位是非常照顾我的,所有的招待都是最好的。不仅如此,甚至还救了我的命,这些我不敢忘记,全部都记在心里。好不容易盼到你们来了临潢府,我们怎么着都要尽尽地主之谊。”耶律南一伸手,“咱们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请进吧!”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客栈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外面看着,和临潢府其他的客栈、酒肆、商铺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是很古朴、甚至是有点破破烂烂的感觉。但走进客栈,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放眼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金光闪闪,从房梁到地板、从桌椅板凳到茶具、餐具,全部都是闪闪发光的。甚至,连客栈掌柜、店小二的身上都镶着金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晃的人眼睛发疼。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沈茶忍了半天也没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怀疑的目光转向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耶律南,朝着他轻轻挑眉,那意思是说,原来耶律公子是这样的一种品味。
“诶,沈将军,这个……可真不是我的主意。”耶律南摆摆手,坚决不把这个黑锅往自己的身上背。“虽然客栈交给我和阿岚打理,但主要还是要听王叔的。”他眨眨眼睛,“你们懂的。”
“哦,这样啊!”经过短暂的不适应,金菁很快就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客栈除了接待你们所说的贵客,平时可是要经营的?”
“自然是的。”耶律南点点头,朝着掌柜招招手,“军师有什么好意见?”
“西域那边的人都是富得流油的,还有那些裹着头巾、满脸都是大胡子的人,他们那个地方似乎本身就有众多金矿、银矿,我听嘉平关城几个去过那边的商人说过,那边的人刚出生就有银子、有金子,他们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太有钱了,日子太无聊,所以闲得没事找点事做。”
“是,我也接触过来自那边的商人,他们确实如此。”耶律南点点头,“军师的意思是……我们……”
“没错!”金菁抬起头,看看这家贴了金箔的客栈,“或许这客栈的风格,一般人无法接受,但是他们喜欢。所谓投其所好嘛,只要是他们喜欢的,无论多高的价钱,他们都是愿意付的。而且,这些人很乐意享受这些,就算是出门在外,他们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虽然还有一些想法,但金菁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相信以耶律南的聪明,早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看看站在面前的客栈掌柜,“这位是……”
“这是我府里的管家清叔,这一次到客栈来帮忙。”耶律南给沈茶和金菁介绍了一下,“放心,这客栈上上下下已经换成了我和阿岚的人,安全是不成问题的。”看到两个人点头,他转头问清叔,“两位的房间可准备妥帖了?”
“早就备好了,在二楼最里面,沈将军、金军师,这边请。”
清叔吩咐手下的小二这些人都是耶律南和耶律岚精心挑选的、对他们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的亲随,招呼大夏使臣的随从去安顿下来,自己引着沈茶和金菁、耶律南上了楼。
沈茶和金菁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开门进去之后,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好在耶律尔图的暴发户风格只是用在了客栈的一楼,客房还是相对比较正常和温馨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
和沈茶、金菁一起住在二楼的,还有梅林、梅竹、安鸣和李骏,影七、影八属于透明人,轻易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就不会有她们的房间。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三个人在金菁的房间里聚齐,梅林、梅竹、清叔上过了热茶、点心之后,自觉的退出房间,清叔去安排中午的膳食,梅林、梅竹则是站在不远处,拦住所有没有通传的人,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耶律南给沈茶和金菁倒了茶,自己也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两下,喝了一口,说道,“两位刚到,本来应该让两位好好休息一下,咱们再谈事情,但时间太紧,就不讲究那么多的礼数了,还请二位原谅。”
“南公子客气了,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沈茶看看耶律南,“是跟其他的使团有关吗?”
“是。”耶律南很干脆的点点头,“首先要说的是,金国来了三拨使臣,完颜萍部,完颜与文旧部,还有金国的大部族,都派了使臣来吊唁。当然,他们是做什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他国家的使臣也不愿意跟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觉得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所以,王叔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其他使臣的建议,让他们自己单独住了一个驿馆。”
“他们愿意?”金菁笑道,“金国内部已经是一团乱麻,他们彼此互相看不顺眼,南公子不担心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吗?”
“这不是没办法吗?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是他们内部的问题,与我们又有何干?”耶律南看看金菁,又看看沈茶,“他们住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没有特别的情况,他们是不会轻易到这边来,也不会轻易招惹到二位,还请二位放心。”
“南公子是担心他们找我们的麻烦?”金菁摆摆手,“他们没有那个精力,自己的麻烦事还一堆一堆的,怎么可能有时间跟我们起冲突?再说了,南公子不也知道他们此行主要目的是什么吗?”
“知道是一回事,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若他们狗急跳墙,什么是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南公子顾虑的是,就算他们找事,我们也不会搭理他们的,放心吧!”
“军师,他们这次来,虽然主要不是冲着你们,而是完颜喜。完颜喜跟着我们的使团去过大夏,途径嘉平关城,我是担心,他们在临潢府找不到人,会来找你们的。”
“他们来找我们,我们就公事公办。这次我和军师来临潢府,是为了祭奠先辽王的,其他的事、其他的人,我们一概不知。如果有人找事,那就是对先辽王的不敬,自然是要交给负责治安的人,想来谁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要给他们定下什么罪状,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沈茶朝着耶律南一笑,“南公子,你认为我说的可对?”
“将军英明,跟我想的是一样的。”耶律南笑,“既然犯了错误,那就是要接受惩罚,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还有,段氏也派人来了。”他摸摸下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次丧礼,我们并没有请他们来。我和阿岚稍微猜测了一下,他们这个时候来临潢府,其实就是个巧合。”
“巧合?啊,很有这个可能。”金菁和沈茶对视一眼,“他们干的那点事,被抓住了小辫子,证据确凿,怎么辩解也没用。他们国内现在也是乱七八糟的,生怕你们针对他们,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就来负荆请罪了。”他看看把脸都皱在一起的耶律南,轻笑了一下,“你这么苦恼,是因为他们找麻烦了?”
“军师,你也说了他们是来赔罪的,怎么可能来找麻烦。只是,他们这些人也太……太烦人了,天天堵在我府门口,我不想见他们,就只能从后门溜出来。他们见不到我,就去堵阿岚和小峰,弄的我们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群不速之客。”耶律南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但他们也知道我们现在太忙,所以这两天倒没出现,在驿馆待着也挺老实。不过,负责盯着他们的人说,他们知道你们也到了,就想着找你们来。”
“找我们做什么?”金菁冷笑,“他们不是已经把自己做的那点破事否认得一干二净的吗?”
“大概是找你们说情吧。”
“说情?好啊,先把之前的帐算清楚。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愿意来就来吧,待遇嘛,跟那帮金人是一个样,反正都是来纠缠的,就不要厚此薄彼了。”金菁看着耶律南,“除了金和段氏,还有什么跟我们说的?能让你火急火燎的,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是不是不太好说出口?”沈茶给耶律菱续了茶,“很难开口?”
“算吧!”耶律南点点头,“其实,是跟你们这次抓的人有关。”
“萧家?”
“不,不是萧家。”耶律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