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苏瑞刚和同学打完球,浑身汗淋淋的,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一股汗味,和同伴们告别之后就自己一个人朝着家的方向走。
苏瑞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远远看着苏瑞,仔细打量着苏瑞,苏瑞浑然不觉,继续走在前面。
就在苏瑞抱着球好好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从一旁蹭地一下跳出一个人来,苏瑞吓了一跳,反射性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哪儿来的叫花子,而且她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应该是由于长时间没有清洗的缘故导致有了这么一股让人受不了的味道。
“苏瑞,你是苏瑞”女人沙哑的嗓音带着一抹激动,并且伸手就想来摸苏瑞的脸。
苏瑞吓了一跳,连忙再次退后了几步,这才开口道:“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那女人似乎被苏瑞这一句话刺激到了,控制不住喊出声儿来:“苏瑞,我是你妈啊,你认不出我来了你看看,看看,我真是你妈,我是张红梅啊。”
「张红梅」三个字打开了苏瑞记忆的匣子,苏瑞仔细看了看女人那张脸。
几年时间不见张红梅似乎变了许多,以前的张红梅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是五官端正,脸盘子圆润,这会儿苏瑞看到的张红梅和她当初意气风发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整个人瘦骨嶙峋,脸颊两侧的骨头都凸了出来。
张红梅看见苏瑞认出她来,蓦地松了一口气,伸手又想去抓苏瑞的手,可她的手刚伸出去张红梅就看见了自己那脏兮兮的爪子,又讪讪地收了回来,开口道:“苏瑞,几年时间不见,你长大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苏大友呢”苏瑞皱眉问道。
张红梅听见苏瑞提起苏大友这个名字显然有点不对劲,她似乎很怕这个名字,心里迅速想着该怎么回答苏瑞的这个问题。
其实当年张红梅和苏大友离开这里的时候张红梅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这里了,她身上有钱,和苏大友离开就意味着新的生活。
她和苏大友去了g省那边,一开始都挺好的,毕竟张红梅手里头有钱,两人合计了之后开了一家饭馆,张红梅下厨,苏大友前面招呼客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就在有一天,突然有人上门来砸了饭馆,并且那群人还说苏大友欠了他们钱,张红梅一开始不相信,后来还是苏大友承认了张红梅才相信。
苏大友欠了两千块,饭馆这几年时间挣了不少,张红梅本来也没把两千块钱当回事,直接就替苏大友还了。
赌徒的什么性子想必很多人都知道,赌这一行一只脚踏进去就很难退出来了。
苏大友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把饭馆的收益挂了出去,甚至连饭馆都抵押了出去,张红梅知道的时候饭馆已经变成别人的了,而且苏大友还欠了一屁股钱,张红梅当时恨不得把苏大友杀了的心都有。
苏大友欠了那么多钱连通知张红梅一声都没有就直接跑了,而借钱给苏大友那些人找上了张红梅让她还钱,张红梅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躲了起来,可是苏大友借钱的是高利贷,这一言不合就会剁人手,张红梅不敢招惹,便偷偷溜回了h省。
可是,张红梅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苏瑞的面前,就算她如此狼狈出现在苏瑞的面前她也不想把那些事儿告诉苏瑞。
张红梅咳嗽了两声,开口道:“我没和他一起了,苏瑞,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想看看你,看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苏瑞没吱声儿,就这么看着她。
张红梅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特别是在苏瑞这种看穿人心的视线下张红梅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声音:“苏瑞,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你的钱呢,花完了当初你不是从苏建国那里拿走了一笔钱,这么快就花光了,所以回来找我借钱你觉得我哪来的钱借给你,如果你打听清楚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吃穿住行花的全部都是我二姐的。”苏瑞对于张红梅当年所做的事儿不是不恨,不是不怨,不过是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罢了。
苏瑞心底是怨的,恨的,怨张红梅做了那样的事儿,恨苏建国那么狠心。
不过现在看见张红梅这个样子苏瑞突然觉得心里的怨恨消散了些许。
张红梅咬了咬牙,看着苏瑞那一脸面无表情心里特别难受,毕竟是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她离开的时候不是不想带苏瑞,而是她知道她不能带他走,如果她真把苏瑞带走了,那么苏瑞就会被说成是苏大友的儿子,可是张红梅的的确确肯定苏瑞是苏建国的种。
“你没有,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张红梅说完转身,那瘦巴巴的背影看得人心酸。
苏瑞定定看了张红梅的背影好一会儿,抿唇,然后开口了:“等一等。”
张红梅惊喜地转身,眼神中闪过一抹高兴。
“你需要多少钱”苏瑞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他说服自己,就当他是报答张红梅曾经对他付出的。
张红梅咧了咧嘴,开口道:“你能借我一千块吗,我保证很快就还你,等我有了钱我立马还你。”
“跟我走。”苏瑞说完抱着球率先迈开大长腿走了,如今长成少年的苏瑞长得特别高,虽然身材清瘦却也有一米七了。
张红梅乖乖跟在苏瑞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前面穿着打扮都挺讲究,身后的女人却穿的那么破旧,这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半小时之后苏瑞带着张红梅回到了他住的地方,苏瑞没让张红梅进门,而是让她在门外等着。
张红梅等了十分钟左右苏瑞才从里面出来,递给张红梅一叠钱,淡然开口道:“这里是一千五,我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苏瑞手里的那一千五百块,张红梅突然喉头更咽,眼眶微微泛起一抹湿意。
她从g省回来h省一路上几乎都是乞讨回来的,她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苏瑞,借钱她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可是苏瑞把他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这让张红梅心里酸酸胀胀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怎么,嫌少我就这么多,这一千五是二姐给我平时花的,我没什么地方用钱,你要借就先拿去。”
“好。”张红梅接过钱,看都不敢看苏瑞的脸,转身慌忙离开了。
半夜,苏瑞睡不着,不可否认今天张红梅的出现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苏瑞想过不帮张红梅,但是苏瑞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当年张红梅有多疼苏瑞别人不知道苏瑞自己却是最清楚了。
他做不到把曾经的一切完全抹去,完全不管张红梅。
楼下,一个男人在楼下偷偷在开大门的锁,似乎为了不吵醒屋子里的人男人刻意放轻了动作,男人拿着铁丝儿在锁眼几边捣鼓了几下,几乎不到半分钟锁被咔哒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男人小心翼翼开了门,然后手伸到背后,掏出了一把刀,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不远处张红梅走过来正好看到了男人拿刀进去的身影,瞳孔一缩,心里很乱很乱,她来不及多想便抬脚跟在了男人身后。
男人穿过客厅直接来到了楼梯处,蓦地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声音是从一楼的一间房间里传出来的,男人脚步停顿了一下,眸光朝着咳嗽声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朝着二楼上去。
躲在大门外的张红梅看见男人上了二楼,连忙小心翼翼跟了上去,与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二楼,苏瑞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灯光透过底下的门缝露出来。
男人直接朝着苏瑞的房间走过去,然后抬手,试探性摸上了门把手,悄悄往下压。
纵使男人再小心,门锁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屋子里的苏瑞正躺在床上还么睡,听见动静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地朝着房门那边看过去。
“谁,是李嫂子吗”苏瑞说完起身,拿起旁边的一根铁棍,赤脚无声地来到了门边。
门外的男人听见苏瑞的声音不仅没有停下动作,反而直接压下,打开了门。
当苏瑞的铁棍挥过去的时候男人似乎早有准备,动作迅速地避开了苏瑞挥过过来的铁棍,直接用手里的刀子朝着苏瑞捅了过去。
苏瑞看见一道白光,慌忙侧身避开,可苏瑞动作再快还是被男人的刀子划伤了手臂,伴随着刺痛苏瑞手臂渗出鲜红的血,让深色的衣袖染上暗色。
男人一刀过去没捅到苏瑞,立马挥着刀子再次朝着苏瑞捅过去。
张红梅躲在楼梯口,看着男人朝着苏瑞捅过去,因为苏瑞的手受伤铁棍已经掉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要看男人手里的刀就要捅到苏瑞了。
一切仿佛是慢动作,张红梅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从楼梯口冲了出来,然后从男人身后一把抱住了男人,连着男人的手臂全部被张红梅抱得紧紧的。
男人眼看就要成功了,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儿,男人手腕一转,手上的刀子朝上,一刀扎在了张红梅紧紧搂在一起的手背上。
张红梅疼的脸都白了,可是她没有松开,而是朝着苏瑞吼了一句:“赶紧走啊,愣着干什么”
苏瑞跑了几步,就在张红梅和男人都以为他要跑的时候苏瑞捡起了地上的铁棍,转身回来了。
男人此刻显然被惹毛了,看见苏瑞冲过来直接一刀从他的腋下穿过捅在了他身后张红梅的身上,趁着张红梅吃痛松了力道,他便一个动作就把张红梅给摔了出去。
张红梅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红的血从她肚子上不断涌出来,流在地板上,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苏瑞看见张红梅那样,心一颤,他想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可是男人虎视眈眈盯着他,苏瑞只是一个少年,比起身强体壮的男人来说苏瑞要显得瘦弱,同男人对峙着,苏瑞手紧紧抓住手中的铁棍。
就在男人和苏瑞对视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动静,然后苏瑞和男人同时听见了楼下李嫂的声音。
“喂,我们这里发生了抢劫,就xx街109号楼这边,警察你们赶紧过来。”
一楼的李嫂显然也吓坏了,打电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手脚都是软的,听见那边警察马上会过来李嫂才挂断了电话。
这边离警察局很近,当初这房子是章毅老婆介绍苏夏买的,地方本来就不远,警察过来大概也就几分钟时间。
楼上与苏瑞对峙的男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男人恶狠狠瞪了苏瑞一眼,然后快速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苏瑞看见男人跳出去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跑到了张红梅的身边,伸手一把抱起了张红梅下楼。
如果是以前的苏瑞不一定能抱得动张红梅,但是现在张红梅特别瘦,所以苏瑞勉强也能抱起来。
苏瑞抱着一身血的张红梅下楼的时候李嫂吓了一跳,看清楚情况后立马跟着一起出去了。
苏瑞跑出门没多远就碰见了赶过来的警察,警察看见张苏瑞抱着张红梅两人都弄得一身血,连忙开车把人送到了医院。
医院
苏瑞守在手术室的门外,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咔哒”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苏瑞涣散的视线立马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开口问道:“怎么样了,她没事儿”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视线落在苏瑞的身上,然后想了想再次开口道:“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苏瑞听见医生的话整个人已经懵了,呆呆地回了一句:“我是她儿子。”
“哦,那你是患者的家属,还有一件事我们来不及通知患者,现在和你说一下。”
医生接下来说了什么苏瑞呆呆地听着,直到医生离开了苏瑞仍旧回不过神来。
方才医生说患者下午来了一趟医院,进行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初步断定是胃癌晚期,虽然具体结果还没有确诊,但是已经基本确定了。
而张红梅下午来医院是就诊的也是这位医生。
张红梅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层白布,苏瑞跟在护士的身后走着。
京市苏夏接到苏瑞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听苏瑞说了张红梅的事儿苏夏明显察觉到苏瑞的情绪不太对劲。
“二姐,我心里难受。”苏瑞的嗓音沙哑,或许是哭过了。
苏夏听着苏瑞这样的话,开口劝说道:“苏瑞,你先把事情处理了,别想太多,我明天就回去,另外你通知一下你母亲那边的亲戚,这时候你千万要稳住,你母亲的事儿还没办完,你得撑住了。”
苏夏上辈子就没体会过父母的疼爱,来到这个时间她仍旧没机会体验,不过苏夏知道苏瑞一定非常非常难受,因为苏瑞这是头一次表现的这般脆弱。
“二姐,谢谢你,你不用回来了,事情我会处理的。”苏瑞开口道。
自己母亲当年那样对二姐,苏瑞觉得有点羞耻。
“明天我回去。”苏夏决定了的事儿很难改变,而且苏瑞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苏夏不可能不回去。
苏夏还得回去把事情给搞搞清楚,男人为什么去了她家,而且男人的目标很清楚,那就是苏夏,不然为什么男人放过了一楼的李嫂直接去了二楼
第二,是谁让男人去的,为的又是什么
苏夏第二天同周教授请假之后就直接回了h省,苏夏到的时候苏瑞并不在家里,后来听李嫂说了之后苏夏才知道苏瑞回张红梅娘家那边了。
苏夏记得张红梅娘家离青山村也不远,遂直接过去了。
张红梅娘家离青山村也不远,步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坐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到了。
苏夏赶到的时候张家正闹腾呢,张红梅家里的哥哥嫂子不愿意让张红梅的后世在家里办,嫌弃不吉利,可是张红梅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苏瑞黑着小脸守在张红梅的棺材旁边。
“苏瑞,你妈可是嫁人了,这俗话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把你妈弄回来干什么,你妈和你爸离婚了之后不是又跟了一个男人,你把人弄那男人家里去呗,就和你们一个村子的,也近,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说话的人是张红梅的嫂子,名叫张红,就是张家村本村的人,当初直接从村尾嫁到了村头的张家,这张红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婶婶,我妈是张家的闺女,就我姥姥姥爷都不在了,但是舅舅还是我吗的哥哥,我妈的事儿在这办是应该的。”苏瑞黑着脸开口道。
“什么应该的,这里现在是我家,我说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如果你一定要进去,你信不信我立马找人把棺材扔出去,我家里人都活的好好的,弄这么一棺材来,晦不晦气啊”张红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旁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人发现了苏夏,实在是苏夏太打眼儿了,长得这么水嫩的一闺女谁会看不见啊。
苏瑞也看见了苏夏,似乎觉得眼前的状况有些难堪,苏瑞脸色有点难堪。
苏夏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苏瑞的胳膊,开口道:“苏瑞,你把人抬到青山村苏大友家里去。”
苏瑞抬眸,瞪圆的眼睛望着苏夏,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苏瑞,你应该从调查一下,你妈和苏大友是合法夫妻,有证儿的,张红梅是苏大友的老婆,按理说应该从苏大友家里出门子。”苏夏开口道。
苏夏来之前就接到了章毅的电话,当时苏夏不过是顺嘴问了一句,没想到章毅那边一查,张红梅和苏大友既然还是合法夫妻。
苏瑞懵了一下,他以为张红梅一个人回来应该是和苏大友掰了,否则她怎么可能这么狼狈地一个人回来,他没想到张红梅既然还没和苏大友离婚,或许应该说苏瑞没想到张红梅既然和苏大友扯证儿了。
“哈哈,还是这姑娘说话在理儿,抬抬,赶紧抬走,闹腾一上午了,我都累了。”张红摆摆手一副巴不得他们马上把棺材抬走的样子。
苏瑞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人抬上棺材朝着青山村去了。
苏夏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张红,眸光明亮,蓦地开口道:“张婶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生不出儿子吗”
张红一噎,她这辈子最没底气的就是一连生了四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没有,听见苏夏这话张红脸色铁青,鼓起眼珠子,开口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我生不出儿子了,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嘴挺毒的,不知道别瞎咧咧,小姑娘家家把生儿子挂在嘴边上,咋那么不要脸呢”
听了张红的话苏夏并不觉得生气,反而露出一抹微妙的浅笑,开口道:“张婶子你是缺德事儿做多了,所以这辈子就是个没儿子的命。”
“哎呀,小丫头片子,你看我不收拾你”张红一边朝着苏夏走过来一边挽起衣袖准备打人。
苏苏夏没躲,开口道:“昨晚你去偷别人家的菜了”
苏夏这一句话让张红的脚步瞬间停了,错愕地看向苏夏,心里奇怪苏夏怎么知道这件事。
昨个儿晚上张红确实趁着天黑偷了赵婆婆菜地里的几颗大白菜,还摘了好些豆角茄子。
听见苏夏这说这话张红不禁有点儿心虚。
“还有,你前天用镰刀割了别人家的稻子。”
“前前天你偷了村东头张数家的鸡蛋。”
“今天早上你去了村里的祠堂,扔了xx家祖宗的排位。”
苏夏每说一句张红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而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听见苏夏这些话,然后结合一下张红的脸色一下子就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呢,回想一下,前段时间确实xx家没成熟的稻子让哪个缺德的给割了好长一垄,当时可气坏了那家被割稻子的人家。
而且前天大家还听xx家的小子说谁偷了他家的鸡蛋,鸡窝里的鸡蛋全都被偷了,有七八个呢。
而且就在今天早上祠堂里xx家里的祖宗排位不见了,村子里虽然叫张家村,但并不是村子里都是姓张的,而丢了排位的那家人姓文。
文家的小子正好这会儿也在,听见苏夏的话瞬间气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红,生气地开口道:“好啊,我还说是谁做了这种缺德事儿,原来是张红你,难怪你生不出儿子来,看我今天不打你。”
这牌位可不是随便的事儿,男人一般不打别人家女人,不过这事儿太让人生气了,文家小子也顾不上旁人说闲话了,这张红就是欠揍。
张红看见文家小子朝着自己冲过来连忙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结果文家小子见了冲过去就一把拽住了张红的头发,上去就是一耳光。
张红挨了文家小子一耳光简直都眼冒金星了,痛的不行,可是她还是不忘开口狡辩道:“你们别听一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不是我做的,我冤枉啊”
“冤枉,张红你不就是前两天碰见了我婆娘说了你一句不能生,我婆娘不会说话你也不能动我家祖宗牌位你这人太过分了,缺德,还想生儿子,你生个王八都儿。”
张红也是自作自受,为了不让自家男人掺和苏瑞的事儿便把男人支了出去,结果这会儿没人帮了,张红家里倒是有几个闺女,可这时候却没一个出来帮她的,只能说张红做人太失败了,平时把闺女当畜生使劲儿折腾,弄得闺女都不帮她了。
苏夏看见张红被文家小子抓小鸡崽儿似的单方面女虐打,苏夏这才偷偷隐匿在了人群中。
另外几家人有女人也冲了上去,出手朝着张红打过去。
其他人纷纷响起我家丢了什么,你家被人坏了什么,这下好,所有人都把那些事儿自动按到了张红的头上。
看见张红被打围观的人不仅不出手拉架甚至还纷纷叫好。
可见张红在村子里人缘到底是有多差
苏夏有快了几步追上前面的苏瑞,看见苏瑞侧头看过来的视线苏夏转头,朝着他眨了眨眼,开口道:“不明白”
苏瑞,摇了摇头,他刚才没听清楚苏夏说了什么,但是他看见了有人打张红,所以他好奇,苏夏到底说了什么让那些人那么气愤。
“不明白。”苏瑞摇了摇头。
“苏瑞,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你太过于正直了,对待某些事儿某些人,不需要那么光明正大,耍赖耍狠谁都会,你得学着不那么耿直。”苏夏缓和语气开口道。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青山村,村里人看见苏瑞和苏夏在人群中让一群男人抬着一副棺材进了村子里然后抬到了苏大友家里。
“这棺材里的是谁啊,为什么苏夏和苏瑞也在,而且那棺材为什么抬到了苏大友家里是苏大友家的亲戚不成”
“哎呀,你傻啊,你觉得苏大友家的亲戚和人家苏瑞苏夏有啥关系”
“哎,不会是张红梅。”有人大胆真相了。
不过他的话很快被人否认了,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张红梅都离开几年了,而且没听说张红梅和苏大友回来,张红梅又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躺在棺材里了。
“咳咳,你们说是张红梅干啥不说是苏大友呢”
“苏大友你估计是傻了,苏大友和苏瑞他们更加扯不上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苏瑞有可能啧啧,你们懂得”
“胡扯,你可别乱说,这苏瑞就是长得和苏建国家里那几个小娃子可是有几分相像的,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苏瑞这孩子挺好的,你这么说不太好。”
“我就说说,说说罢了。”那人讪讪回了一句。
苏大友没有家人,本来就是光棍一个,上没老下没小,而且自从苏大友和张红梅离开之后苏大友原来的屋子就没住人了,苏瑞他们进屋的时候甚至看见院子里杂草丛生。
村长听说了事儿立马就过来了,听苏瑞说棺材里的是张红梅的时候村长还愣了一下。
村长还是几年前的赵贵根,这几年村长一直没换人,当年苏夏帮了赵贵根的孙子,而且听说张红梅是苏大友的合法妻子赵贵根也就没多说什么了,甚至还看在苏夏的面子上请了村里人来帮忙。
村里人原本是不愿的,不过赵贵根村长开了这个口村里人也就来了。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这村里好些事儿还得靠着村长扒拉照拂一下才是呢,这村长的面子得给。
不过苏建国家里没人过来,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那事儿闹得挺尴尬的,前妻死了之后从同一个村别的男人家出殡,这事套在谁身上也过不去。
苏建国家里
苏建国现在的老婆范香倒是收拾得妥妥帖帖准备带着儿子过去,范香还真没见过苏建国的前妻张红梅,这听说张红梅回来了可不得过去看看,就算是躺着回来的也不妨碍范香对张红梅这个前妻的好奇心。
苏建国看见范香带着刘二旺要出门,忍不住黑着脸开口道:“你带着二旺去哪儿”
“我过去看看啊,你看这毕竟村长发话了,咱们得给个面子,你不好去我去露个面总行了,我去了也好让你面子上过得去,证明你不在意这事儿,我得帮着你把面子挣回来一点。”范香话说得漂亮,这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范香虽然说的不那么让人容易相信,苏建国突然不阻拦范香出门了,苏建国觉得这事范香说的还算有道理。
一看苏建国的脸色范香就知道这事过了,连忙拉着刘二旺出了门。
两人来到苏大友家里的时候村里人都忍不住诧异地看过去,待看见人家范香没事人儿似的占位置也不得不为范香的厚脸皮默默佩服,这得多厚脸皮才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过来参加张红梅的白事儿。
范香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可是这算什么,她压根就不在乎,张红梅这不是死了,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不过是前妻罢了,她范香还活着,她才是赢家。
张红梅是为了苏瑞才死的,送张红梅的最后一程苏瑞想要替她办的风风光光。
灵堂布置好了,苏瑞贵在灵堂前,一言不发。
中午,厨房准备的菜好了,上桌的时候村里来参加的所有人一看到菜色都忍不住为这财大气粗的菜色弄得流口水了。
苏瑞被苏夏拉开硬逼着吃了一点东西,苏瑞离开的时候范香已经吃饱了,看见苏瑞被苏夏拉走瞬间默默放下了碗筷,然后悄摸摸朝着灵堂那边过去了。
为了怕人发现范香还特意绕了一大圈趁着没人注意才进了灵堂,可是范香没想到的是苏瑞根本没吃几口,她前脚进去之后苏瑞后脚就出现在了后面。
灵堂这会儿没人,为张红梅守灵的只有苏瑞这个儿子,苏瑞吃东西去了这灵堂自然就空了。
范香进了灵堂之后直接来到了棺材前,这时候棺材还未上盖,范香一眼便看到了棺材里那个又瘦又难看的张红梅,就算是入殓师为张红梅化了妆仍旧没好看到哪里去。
范香毕竟是小寡妇,风韵犹存,她自认为比起张红梅来说,她自己要漂亮多了。
苏瑞进门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对张红梅品头论足的范香,苏瑞黑着脸呵斥道:“你在这做什么”
范香被苏瑞吓了一跳,抬眸看见苏瑞那审视的视线有点心虚,拍了拍胸口,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干嘛,差点吓死我了。”
“你不做亏心事心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这个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苏瑞面无表情开口问道。
“我没干什么啊,我就看看,我好奇不行啊,说起来我这不是没见过你你妈,所以过她去了我来见她最后一面,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难不成还能对躺在棺材里的你妈做什么不成原来,你妈就长这样儿,难怪你爸和你妈离婚了。”范香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完之后迈步绕过苏瑞就想往外走。
苏瑞伸手一把抓住了范香的手臂,咬了咬牙,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妈长得丑还偷野男人,难怪你爸离婚,你妈这么年轻就死了,会不会是报应啊。”范香说完还笑了一声。
范香这一声笑彻底激怒了苏瑞,而且张红梅为了他才没了命,苏瑞容不得范香这么开口说张红梅。
苏瑞个头已经比范香还高了,这会儿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着实吓到了范香。
范香心里一个激灵,反射性拉开嗓门朝着外边嚷嚷了起来:“救命啊,继子要打后娘了,不得了了,要打死人了”
范香这一嗓子可大了,不仅外边的客人听见了,估计院子外边的人都能听清楚范香的嗓门。
大家听见范香的嗓门,已经吃完了的人都围了过来。
看见苏瑞抓着范香的手臂,大家都忍不住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