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几个少年站在公交站牌下面。
四周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只有其中一个男生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旁边几个人都不自觉靠近手电筒的光亮处。
“张冽,要不,咱们还是回去,这地方阴森森的,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其中一个女生颤着声开口道。
“对啊,我感觉背后一直凉嗖嗖的,要不咱回去。”
“我心里也瘆的慌,要不回。”
“回个屁,咱们不都说好了来找乔顺他们,报纸上可说了昨天他们就在这上的公交车然后失踪了,乔顺是咱们的朋友,当初做兄弟的时候怎么说的,同生共死,兄弟失踪了咱们能坐视不理今天我还就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就算是鬼我要把乔顺他们几个找回来。”张冽呸了一口,大声道。
实际上张冽心里也特别没底,不过昨天晚上的事儿还得怪他们几个,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喝醉了就不会把乔顺他们几个在这地方半路扔下他们开车先走了,乔顺他们也就不会要乘公交车,也就不会失踪。
其实也就是喝醉了开个玩笑,张冽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可是,我害怕,我想回去了。”一个男生开口道。
“你怕什么,这世界上没鬼,长这么大我还就没见过鬼,你们是不是大老爷们,胆子这么小”
“张冽,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反正警察那边找人了,我们跑这儿来,万一”
“哪来那么多万一,你们害怕是不是,你们要是害怕就滚,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着,都是一群怂货,要走赶紧滚。”张冽开口骂了起来。
听见张冽这么说了另外三个男生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然后都跑了,张冽看着三个男生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骂起了三字经。
“小伙子,你也在这等车啊”
突然一道沙哑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张冽身子一个激灵,背脊一凉。
“小伙子,你怎么不说话啊”身后那道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张冽心脏噗通噗通跳动,手紧紧抓着手电筒,深呼吸一口气猛的转身。
“啊”
张冽尖叫一声,看着身后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大气都不敢出,脸色憋的通红。
“哎呀,小伙子你干嘛呢,赶紧手电筒挪开,老太太我眼睛都要被晃花了。”
老太太抬手挡在脸上,张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人,不是什么脏东西。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张冽赶紧挪开了手电筒照向地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不过小伙子你这大半夜的跑这来坐车”老太太笑了笑,没在意刚才的事。
“嗯,老奶奶,你知道32路车什么时候来吗我坐那趟车,这等了半小时也没见车来。”
“32路啊,巧了,和我一路,这时间晚了,只剩最后一班车,所以时间会晚点,你别急,还有八分钟车就来了。”老太太笑着回了一句。
八分钟
张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显示11:52,八分钟也就是12点整。
12点这个时间总觉得有点不对,张冽整想着哪里不对劲,老太太再次开口了。
“小伙子你一个人啊”
“对,我一个人。”本来是四个人,跑了三个,所以现在是他一个人了。
想到那三个没义气的家伙张冽心里就来气,回去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八分钟很快过去了,远处蓦地传来一道亮光,待亮光靠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公交车的车灯。
车子缓缓开过来,张冽看着看着霍似乎觉得好像有雾,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雾又没有了。
“嗤”一声刹车生响起,32路公交车停在了张冽的面前。
车门打开,张冽抬头便看见公交车司机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
“小伙子,上车啊,愣着干什么”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车上,正在窗口朝着张冽挥手:“赶紧上来,要开车了。”
张冽心跳的很快,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迈了上去。
张冽一上车,车门就立即关上了,车子缓缓启动向前开去。
张冽站在门口,视线扫过车内,车上只有四个人,除了张冽和刚上车的老太太之外就只剩下司机和乘务员了。
张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乘务员过来了。
张冽看见乘务员那张惨白的脸有点不舒服,忍不住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
总感觉车子里特别冷,浑身起鸡皮疙瘩。
“买票。”乘务员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盯着张冽。
“好,等会儿。”张冽说着就伸手掏口袋,从口袋里掏出钱递过去。
然而乘务员看了一眼张冽的手,没伸手接钱。
张冽觉得莫名奇妙,被乘务员看的浑身泛凉,开口道:“怎么了”
“钱不对。”乘务员回了一句。
张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觉得没问题,抬头道:“这钱有什么问题”
“不对。”
“哪不对啊”张冽就不明白了。
“钱不对。”乘务员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慎人的视线盯着张冽。
“哎,你是不是找茬啊这钱哪里不对了,又不是假的,你存心的”张冽火气也上来了,蹭的一下站起身。
“别别别,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我帮你给算了。”
张冽看了一眼老太太,抿了抿嘴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乘务员扫了张冽一眼去了老太太那边收钱,张冽仍旧绿豆心里不舒服,见老太太给钱就看了过去。
只见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抽了两张出来递给了乘务员,乘务员收了钱然后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视线一直若有似无地盯着张冽。
张冽此刻脑子里嗡嗡一阵,那抓着手电筒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刚才看见老太太给的是冥币。
额张冽额头泛起一层冷汗,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等了好一会儿,张冽猛的咽了口唾沫,颤着声儿开口道:“我,我要下车。”
乘务员冷冷的视线看过来:“没到站,不能随意上下客。”
“我东西落下了,我要回去拿。”张冽低着头,不敢看乘务员的眼睛,然而等张冽看清楚乘务员那不沾地的双腿时,一时太过恐惧,双眼一翻就没了知觉。
第二天,张冽失踪的消息上报纸了。
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人刻意制造恐慌,或者是不是有贩卖器官的团伙作案,也有的猜测是遇见了脏东西。
失踪案众说纷纭,到底怎么回事儿也没人清楚。
薛艾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张家有人在哭,出大院的时候一路听人念叨才知道是因为张冽失踪了。
张冽是张团长家的独生子,薛艾也见过几次,挺中二的一个少年的平时碰见了还会冲她喊一句“薛姐姐”,性子不坏,就是有点熊孩子本质罢了。
不过,这好好的一大活人就失踪了
薛艾心情有郁闷,到了蒋家和蒋书画碰面之后把这事儿说了,两人还感慨了一番,毕竟是认识的人失踪,挺让人唏嘘的事儿。
蒋书画今天打算请苏夏来家里吃顿饭,现在蒋家上下经过蒋书画的大肆夸奖一家子上下对苏夏都挺好奇的,而且苏夏来了京市又是蒋书画的好朋友,不请人吃顿饭也说不过去。
蒋书画和薛艾一起出门去了酒店。
苏夏听说请她去蒋家吃饭,还有点惊讶,不过蒋书画这般热情她也不会拒绝,就当是去朋友家玩儿,朋友之间交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去蒋家之前苏夏还是带上了昨天夜里开过光的铜币,顺便路上买了一些礼物,就算是朋友第一次上门空着手总是不好的,而且苏夏打听了,住在大院的是蒋家老爷子老太太,见长辈就更不能空这手了。
“哎呀,我就说不用买这些东西,你非得那么客气,你看看人家薛艾就没那么客气,每次去我家都空着手。”
“哎,蒋书画你这话听着不对啊,你这是说苏夏太客气还是说我太不客气啊”薛艾伸手勾住蒋书画的脖子,逼问道。
“哈哈,你听懂就行了,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堪呢哈哈”蒋书画笑嘻嘻回了一句。
“滚蛋,你去我家不也空这手。”薛艾没好气勒了勒蒋书画的脖子然后撒开手怼了回去。
“呜呜呜,我不活了,儿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老张,你想想办法,让人赶紧把儿子找回来啊,咱们就这一个儿子,呜呜呜,我的儿子啊,你去哪了啊”
一道哭声打断了薛艾和蒋书画的打闹,听着声就知道是张家。
这都哭了一上午了,还在哭呢
蒋书画和薛艾瞬间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脸色有点闷。
苏夏瞥了一眼两人,开口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先进去。”蒋书画说完挽着苏夏的手臂继续往里走。
“对对对,苏夏咱们先进去,这事儿回头给你说。”薛艾也说了一句。
三人迈步朝着蒋家院子走,身后那哭声仍旧响起,一声声的呜咽,听的人心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