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不是遭了无妄之灾?”常凯申郁闷坏了,花痴都是不可理喻的小心眼,可想而知,只要明道上人一天没把‘石桥禅’修炼圆满,都有的对他怀恨在心。
“没办法,很多禅观都会影响心境的,不光是明道,鱼玄机也一样,她之前可是很文雅很素净的姑娘家家,自打修炼‘忿怒金刚禅’之后,脾气一下变得一点就炸。”金刚滚一边掏鼻屎一边说:“听说元婴修炼的‘枯荣禅’更离谱,有很大几率同性相吸,男的从此臀风鼎盛,女的从此磨镜百合。”
状元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死鬼龙树可不就是修炼的‘枯荣禅’。
“别害怕!”燕赤霞看到他打哆嗦,还以为小老乡被吓着了:“我们摩诃无量宫再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名门大派,只要你自己没落下什么把柄,就算明道他贵为金丹上人,也最多给你点脸色看看,言语之间讥刺几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金丹?金丹怎么了?接下来谁玩谁还不一定呢。”常凯申当然不会害怕,他现在已经基本摸清了摩诃无量宫的游戏规则,又不用抄家伙玩命,拼脑子谁怕谁啊。
“给我省省吧!”燕赤霞以为他是少年人脸皮薄,鸭子都煮熟了还死挺着嘴硬:“你一个新鲜人拿什么跟明道斗?我们放生池的首座乌雅束上人都吃过他的亏!五年前的四部无遮大会上,明道上人内定的弟子肉变绮与乌雅束上人内定的弟子鱼玄机同场大比,结果鱼玄机一剑斩了肉变绮。明道上人回头就修炼了‘石桥禅’,去小西天求得师傅麻霞勿长老出面,点了鱼玄机的鸳鸯谱,只待晋级筑基便行合卮之礼。他这个空子钻的绝不绝?鱼玄机要是筑基修士,乌雅束上人就可以把她列入门墙施加保护了。偏偏她还是炼气期弟子。”
“鱼玄机斩杀同门,戒律院不治她的罪?”常凯申忽然有点佩服明道上人了,这个独眼龙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倒真是个混体制的好料子啊,合理的利用规则玩弄对手,而不是妄逞匹夫之勇。
“大比都是有伤亡指标的,何况还是每五年才召开一次的四部无遮大会!”太岁大将军有时候真着急这个野苗搭档的常识短板:“莫急,再过两个月,本门又要召开四部无遮大会了,到时候乃可以亲眼见识一下那个盛大的场面。”
“确实是大场面,每个果位都设有擂台,当场亮彩头,硬桥硬马。”燕赤霞悠然神往:“可惜,今年的四部无遮大会我是没戏唱了。”
大常金二人组看到燕赤霞这样,心里颇不是滋味。再聊下去,恐怕会勾起维那更多的伤心沙鸥,于是他俩借口时间太晚了,赶紧告辞。
临走之前,常凯申在‘阿耨达功德池’里抠了一块白生生的蜂蜡壳子拍进了百宝锦囊,燕赤霞问他这是干嘛,他随口说带回家当蜡烛。
……
……
……
陪他飞往桃花岛的路上,金刚滚突然用手掌猛击了一下脑门。
“哎呀!我终于想到维那想要夺舍的对象是谁了!”
“你才想到?”状元郎觉得他的神经反射弧真是比长城还长,这还用考虑吗?燕赤霞一说自己想夺舍重修,他就知道虬髯僧肯定在打石漆铠的主意。
这个现成的肉浮屠多赞啊!天生神力不说,修真根骨也是一级棒,还被天罡升级过十倍资质。而且他现在是植物人,燕赤霞对他进行元神夺舍,就跟十个手指捏田螺一样安全稳妥。更重要的是,石漆铠不是炼气二重修士,还没到‘辟谷’境界,门派想必也不希望眼睁睁看他死掉,白白浪费一个析木神罡。
“嘿嘿,等燕赤霞夺舍变成小妞,不知道他还好不好意思再把‘胸不在大,乳美则灵;逼不在紧,有洞就行’的荤话挂在嘴边?”
“等会——”常凯申差点从飞针上一个跟斗栽落:“夺舍成为小妞?你指的是……”
“乃们法字辈的头号佛苗种子武媚妢,不是深陷在心魔劫之中吗?她可是有着金刚那罗延身的上好胚子啊,做肉浮屠简直再完美不过了!其实可惜了,我可是听说,她跟乃一样都是揭谛武圣呢!要是燕赤霞将她夺舍,这个武道境界岂不彻底烟消云散。”
“武媚妢是揭谛武圣?”常凯申心说娘希匹,这个小妞的‘武商’还有王法吗?她不过十一岁,武道水准竟然赶上了一把年纪的罗刹王后,罗刹可是二仪之内,武道天赋最高的罗刹啊!
“乃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渡劫法会上,她就坐在我前排,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没跟我说过话。”
“这事本门上下早就传遍了,乃号称法字辈大师兄居然不知道?”二胖笑死了:“等燕赤霞夺了她的舍,乃得跟‘她’好好亲近亲近。”
“你搞错了,燕赤霞要夺舍的对象是法狮鼻,不是什么武媚妢!”常凯申按低飞针,缓缓落向已然在望的桃花岛:“想想那三个狐妖莲花女,就老燕那种没头**子,有家室如来,你让他夺舍女身不是开玩笑么。”
“法狮鼻?那小子也配跟武媚妢相提并论?”金将军不知道石漆铠身怀析木神罡,他刚想说,就冲武媚妢的天生金刚那罗延身,变女人也值啊!眼前一花,突然看到了那棵长在火山口里,腰围堪比北京鸟巢体育场的樱桃树,登时合不拢嘴了:“我擦!擦擦擦擦擦!早就听说桃花岛的精英洞府是棵参天巨木,我曰,大的也太离谱了吧。”
“大师兄当然样样都伟大。”状元郎坏笑着穿过藤蔓门帘,埋身进了洞府,第一时间将立在玉床边的石质‘生门’,重新化为艮卦状云霞纳入丹田温养。
太岁大将军在洞府外面欣赏了半天题在树身的《桃花庵歌》,被状元郎的风流倜傥感动的一塌糊涂,进门之后连连吟哦了三遍,不住猛夸常桑字好诗更牛,从乾坤布袋里拍出笔墨纸砚,请求西顿诗仙赏一幅墨宝,好让他拿回去装点寂寞如雪的僧寮。
“写什么?”
“有没有气势非凡,却又符合我那蹩脚身份的金句?”
常凯申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下,提笔一挥而就: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屌爆了!我拿回去贴在僧寮门口当楹联。”二胖喜孜孜地吹干墨迹,收起卷子:“再帮我写一个匾额吧。”
“末有问题!”状元郎饱蘸浓墨,抖腕写下四个气骨风流、禅味十足的悬针书:‘歇即菩提’。
想了一想,他突然提起笔在四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二胖一愣,再想动手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不顾金将军心疼的唠叨,常凯申扯过一张上好的丝帛往天空一甩,运剑一般猛甩如椽巨笔,四坨呼啸破空的墨汁硬生生在柔软的丝帛上洒出了四个森严壮烈,令人凛然不可直视的擘窠大字——‘关我屌事’!
“一样的意思,不过这个比刚刚那个‘歇即菩提’更得我心。”
“千秋子赠你鸡芭图,你就拿我当出气筒?”二胖气的鼻塌嘴歪,不过仔细看看这四个字,他的面色不由为之一肃,这四个字……居然分别呈现四种剑气纵横的气象,或如素月当空,明彻万里,或如屈玉自照,清白威严。或如鹏翔未息,翩翩自逝。或如白莲出水,流徽自得。只看了两眼,太岁大将军就彻底陷进去了,一只手拿着书帛直勾勾的看,另外一只手不受控制似的揣摩起了招式。
常凯申见他这幅聚精会神的样子,没好意思开口打扰,一屁股坐到玉石云**正准备清点一下战利品,金刚滚突然跟疯了一样,原地团团乱转,噼里啪啦扇自己耳光,叽里咕噜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然后痴痴的看住了状元郎。
“咋啦?”常桑被他看的一阵毛骨悚然,他却什么话也不说,捏着写有‘关我屌事’四个大字的书帛,祭出银箍飞针火烧**也似离开了洞府。
没等状元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太岁大将军刚出洞府,又风风火火的从门外杀了回来,二话不说狠狠一拍乾坤布袋,天女散花一般凌空爆出一条摩羯鱼瀑布,转身抹屁股,再次走人。
状元郎追到门口,对着腾空远遁的金刚滚挥了挥拳头:“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
什么回应也没有。
常凯申回头看看一地的摩羯大鱼,目测不下好几百条,顿时暗暗叫苦。
半个时辰之后,当他扔掉最后一只血淋淋的龙首状鱼头,原本清清爽爽的树窟洞府,果然已经变得满地的血水横流,腥不可闻。
三百一十七条摩羯大鱼,总共抠出四千四百三十八粒灵砂。其中最多的一条鱼贡献了三十二粒灵砂,最少的只贡献了六粒灵砂,平均每条鱼十四粒灵砂。
相比那条仅仅贡献了四粒灵砂的摩羯鱼老寿星,这些摩羯鱼的产量让常凯申非常满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大鱼灵砂虽多胡须却不多,寿限最大的也不过七百遐龄,所能提供的鱼骨盾牌,显然没法跟那条一千八百年的老棺材瓤子相提并论。
洗了洗手,常凯申在智珠里做了个虚拟文档,开始清点黄泉界的战利品,编注装备统计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