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廉泽来说,蚁会长不重要。
虽说两人是昆虫宫在此间一大一小的两个代表,但不管是‘窝里斗’还是‘灭世’,蚁会长能做的,都远不及廉泽的百分之一。
蠊大将可以左右棋局的输赢,而蚁会长想要做点什么,只能选择站边压注。
要不是对方与未来必将发生的大事件有关,廉泽可不会像今天这样,给对方一个能够小小的改变‘自我’的要求。
养猫不一定能培养爱心,也不一定能创造出‘来我家看猫’的机会,但……万一可以呢?
——廉泽对此抱有乐观的期待。
……
在将小猫提到对方手上的时候,廉泽忽然问了个问题:“......说起来,你觉得妒鲸公跟少女之神,他们两个谁最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蚁会长手捧着小猫,感觉手心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非常的令人不适。
他忍着不适,诚实回道:“妒鲸公。”
廉泽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为什么?凭什么?有什么?”
蚁会长:“他是个很有野心的雄主,比起少女之神,好了太多太多。”
“还有呢?”——意思是想听更深层次的。
“…….我很看好海神宫。真蛸大神独占海洋资源,在深海中积蓄力量。蠊大将,如果你们大神还是按照你们的规则去竞争,我敢笃定,海神宫必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真蛸大神’是海神宫在此间的大神代表。‘规则’指的是仅消耗此间的资源进行对抗。
廉泽听了,故作讶异与失落:“哎,本想指点一下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考虑到了这一层。”
蚁会长冷哼一声:“哼,所以,你选那一边?要与海洋为敌么?”
廉泽耸了耸肩膀:“两边都不选,我不说了,虫主让我们随意。”
“你又来了。想听你一句真话,为什么那么难?”
“小黄啊,说出来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真心。”
“你承认了。”
“我说的是你与那个人类的事。”
“!
!”——蚁会长又露出一脸凶煞的表情。
涉及‘羽蝶神’的事,这个人真是一句好话都听不得。
“……”
廉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接着离开树台,站了起来,“好啦,我到这儿只是偶然路过,遇见你更是偶然。你好自为之吧,我得继续流亡了。”
“……”
蚁会长完全看不透对方,他没说告别的话,只一脸戒备的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消失在了街道转角处。
……
……
关于‘羽蝶神’。
羽蝶神在那方面,其实挺‘开明’的。
据廉泽所知,对方与人类至少谈过两位数次数的恋情,每一段持续的时间都不短,大部分都是持续到另一方死去。
相关的传闻真真假假,昆虫宫里,小虫神可能不知道,但领导层的……稍微八卦一点,多少知道一些。
蚁会长自然也听过不少,但他死也不信。
似蚁会长这样善妒又小家子气的虫神,哪怕幻想一下,也接受不了女方是个‘海王’的设定。
——这又是一层可悲。
可怜的蚁会长。
他连羽蝶神的替代品,相处起来都磕磕绊绊,尴尬又别扭。
而作为对照,他梦寐以求的女神——羽蝶神,这会儿可能正依偎在某个人的怀里……
……
“这么一想,蚁会长还真是……下贱啊。”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廉泽想起蚁会长跟羽蝶神的事,忍不住又评价了蚁会长一句。
今天是他离开桂县后的第二天。
因为原定路线的某一段路突发泥石流,导致道路不通,相关的客运车全停了,想要过去,要么绕远路,要么走小路。
廉泽现在走的就是小路。
树林沙沙作响,天空阴沉,气氛压抑。
看来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了。
“泥石流都滑完坡了,这大雨怎么才来?”
廉泽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抬头望了望天。
按手机地图上标的,这段路还得走两个小时,才能走到下一个镇子。
他没带伞,如果下雨的话,可能淋一淋雨也不错……权当文青情怀了。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落了下来。
下雨了。
廉泽把鸭舌帽放进背包里,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就这样在雨中漫步行走。
走了几分钟,雨越下越大,落在人身上,感觉像是在哪条瀑布底下。
卡察、卡察。
——树枝被脚步踩碎,碎裂声被雨声盖过,变得微不可闻。
噼里啪啦。
——整片树林被雨打声充满。
就在这大雨倾盆的时候,骤然间,一把锋芒内敛的利刃长剑,自地上的落叶之中无声刺出,对准了廉泽即将踩地的左脚。
——有‘玩家’袭击。
……
廉泽施了几个强身法,将自己的肉身素质,强化至了‘武林高手’的级别。
那剑尖刺中他左脚鞋底,没有穿刺,也没有阻塞,仿佛什么都没有碰到。
廉泽此时轻如鸿毛,他左脚踩在剑尖之上,任由那长剑将他顶上了天。
剑出,持剑的‘玩家’紧随而出。
双方没有对话。
‘玩家’刺杀不成,马上转动手腕,改刺成挥。
长剑挥过,杀意蔓延,无形的剑气斩开下坠的水滴,借风雨之形,成决绝之势,一往无前。
“……”
廉泽见对方剑术高超、剑心纯粹,便抓雨为剑,汇聚雨水,变作一柄长剑。
他手持长剑,不用剑气也不用别的法术,仅以剑相攻,打散了对方挥出的剑气。
那‘玩家’见廉泽也用起了剑,心中旋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此战必死,若能死在剑下,虽死有荣。
两人持剑做了个起手式,既是问候,亦是开始。
下一秒,长剑与长剑交锋,人类与邪神比剑,霎时间剑舞成花,招招有意,式式有相。
人间的剑法不屈,邪神的剑术不拘,双双打了个酣畅淋漓。
……
片刻之后。
嗡——
一声剑鸣。
水色的长剑划过人类的咽喉。
凡人之剑终究敌不过邪神,手中的长剑悲鸣般的嗡响了一声,‘玩家’直直倒地,死了。
“剑术还算可以,在现存的人类里边,能排进……前十吧。”
——廉泽散去手上的雨水长剑,转身看了看那名‘玩家’,简单的给对方评价了一句。
近一个多月里,袭击他的‘玩家’不下于五十,而今天这一个,是里边最令他喜欢的。
“既是人类,就应该让邪神见见人类的气魄。”
“临死关头变‘寄生兽’算得了什么?横竖都是死,死也得对得起自己人类的身份啊。”
“给邪神当自爆车,真是……掉价。”
——廉泽的这些话听听就得了,他实际上主要是嫌‘玩家’那样做,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
大雨滂沱。
廉泽继续上路,他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没走多远,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了一位撑着绘花油纸伞的素裙女子。
大雨天,又在树林里,光线暗得像在黑夜里一般。
待走到四、五米距离的时候,廉泽才看见了对方的面容:“小魅?”
来人正是‘色欲之神’——‘魅’。
魅今天化了澹妆,青裙白衣,配上一把青竹兰花油纸伞,看上去像是从古风美人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迎着廉泽,做了个淑女的低身问候礼,说道:“蠊叔叔,好久不见。”
廉泽指了指对方的穿着:“好久不见,你这打扮……怎么有点丧气?身边有人死了?”
——他还不知道毁灭神那边的事,单纯是看对方‘气质’,感觉出来的。
魅(面无表情):“‘恶风’大人死了。”
廉泽:“哦?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贪功冒进,外加没处理好人际关系?”
“是的。”
——魅对众神彼此之间的算计感到失望,也对蠊叔叔感觉错付了信任,可接下来,对方的一个问题,令她心中一震,不禁怔住。
廉泽是这样问的:“那你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