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岂不是横行天下?”陈沐无奈叹气。
五鬼搬山虽能破灵光,但消耗太大。
昨晚两下发力他就虚了。司寇玉但凡能多坚持一会儿,他就必死无疑。
有法器尚且如此,其他江湖人碰上世家子弟,哪还有命活?
“也就那么回事。”介甲一脸淡然:“又不是没杀过。”
陈沐:“……”
看把你给能的!就你杀过世家子弟是?
小爷昨晚就刚弄死一个!
于是陈沐也一脸风轻云淡的道:“确实不咋地。”
介甲斜眼看着陈沐。
陈沐不为所动,心里爽的一批。
不解释!
咱可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不像你这老头,整天拿老黄历嘚瑟。
……
饭后,陈沐在凉亭内挂上灯笼,点燃驱虫药香。端上两杯消食解腻凉茶。
递给介甲一杯,继续请教道:“我要是碰上护身灵光,该怎么应对?”
钱都给了,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介甲撮一口凉茶,撇一眼陈沐:“你不是说不咋地吗?”
陈沐一脸淡然:“对。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废。”
介甲:“……”
半晌他才淡淡道:“跑不掉就等死。”
“没有一点儿办法?”陈沐也不着恼:“甲魄也不行?”
介甲摇头:“灵光是由魄力蜕变而来,比魄力更强。”
“你能用一碗水,砸烂一碗冰吗?”
“碰到了就赶紧跑。擦着一点儿你就完了。”
“所以只有法器才能破开灵光?”陈沐若有所思。
介甲眼珠转动,撇一眼陈沐问道:“你那袖里剑,乌木的能和锻铁的一样?”
陈沐一怔,旋即恍然,法器也有三六九等。
能不能破开,还得碰一碰才知道。
“怪不得。”陈沐低喃。
那司寇玉态度一直高高在上,看他犹如看蚂蚁,口口声声呵斥下等人。
此刻想来,世家子弟和普通平民,果然就像两个物种。
一个世家少年,仅凭护身灵光就能磨死甲魄高手。
“数十年苦练,却比不上人家投个好胎”陈沐感慨:“真是让人绝望的世道……”
介甲瞥一眼陈沐:“也别那么小看甲魄。”
陈沐心头一动,还有别的方法破开灵光?
“如果给予水的压力够大,其瞬间爆发力,能轻易击碎冰块。”介甲平静道。
陈沐顿时心头一动,想到前世的高压水刀。
在那东西面前,冰块确实不堪一击。
“你以为我是怎么杀的那些世家子弟?”介甲淡然反问。
“不是用法器吗?”
“他们还不配。”介甲一脸淡然。
陈沐:“……”
好嚣张的老头!
“完整的灵光不好说。可世家那些……”介甲眼皮抬也不抬道:“不过是法器催出来的残缺品。没了法器力量支撑,灵光自会破灭。”
“普通魄力品质差点儿,可用秘术暂时增幅魄力,以此抵抗灵光。”
“只要撑到法器力量消失,灵光就会破碎。没了那身龟壳,世家子弟不过待宰羔羊。”
介甲一脸淡然:“若秘术够强则更简单,破开直接杀掉了事。”
“当然,掌握这种秘术的人,只是少数。”介甲老神在在。
陈沐:“……”好,我知道,你能耐,你就是那种掌握够强秘术的大高手,行了?!
哎,自己累死累活才靠五鬼袋啃死司寇玉。眼前老头挥手就能打死对方。
这差距……啧啧。自己果然还是那个普通小透明。
陈沐叹一口气,他接受了自己的平凡。
也不问秘术的事儿了。游魄他都还没练明白,现在问了也是白问。
“还是踏实练我的练形术去。”
……
送走介甲,陈沐开始复盘昨晚行动。
一天休理,他已调好心态。五鬼袋情绪冲击带来的震动,也被逐渐接受。
“从头到尾,我就没用真面目。”
“杀人前又戴面具又换装。”
“现场也用五鬼袋搬运清理。”
“回来路上几次更换衣物,服用凝香丸,还特地钻进漯河洗了个通透。”
“破烂木板、碎裂铁莲子、银票铜板,甚至黑衣人尸体,凡是春风楼带出来的东西,也全都扔进漯河。”
“想从春风楼现场追查过来,已然不可能。”陈沐心中一松。
“诚意刚好去了春风楼,给我背了锅。目前看来,我和司寇玉的死,完全不沾边。”陈沐逐渐放下心来。
摸了摸脸,陈沐若有所思:“青山县陈沐这个身份,始终有点儿隐患。”
“自己和司寇玉结怨,起源于林確。”
“而林確的死,终究留有破绽。”陈沐想到了左胜。
那夜明月高悬,回去路上,刚好碰到来意不明的左胜。对方不可能没有联想:“那孙复就是因此怀疑我。”
“幸好搬到此地,我就一直掩盖真实身份。”
他之前出门见人,每次都改换容貌,在家都会微调。
甚至介甲平日所见面孔,都已和最初陈沐有所不同。
“易形术还得继续琢磨。”陈沐看一眼熟练度。
易形术:4940/10000/一阶;
他从未刻意修炼,只平日里闲暇时光琢磨,见人就偷偷改一改自己面容。不知不觉,易形术就已经过了一半。
想到南阳府城大搜查,陈沐决定闭门不出。
介甲可以视世家子弟如无物。其他人显然不行。
陈沐这个小透明,更是不行中的不行。
不然司寇玉也不会那么心高气傲。
除了遇到少数介甲这类人,世家子弟确实能纵横天下。
要不是大梁内乱,南阳府是少有安稳之地。陈沐这会儿都要连夜逃跑了。
“还是在家躲一阵子。”
“就是见不着玉桃姑娘喽。”
“算了,安全第一。”
“易形术不突破一阶,还是不要出门了。”
……
清晨,大柳树村。
奎陀双眼布满血丝,狼狈不堪的冲出村口。
头发凌乱,衣服上遍布道道白色盐渍。那是被汗水浸湿衣衫留下的痕迹。
他昨晚在村子里整整跑了一夜!
可不管他怎么跑,就是找不到出路。每次还都跑到土地庙门前。
那十多个手下就一直站在门口,热情的邀请他进去吃烤肉。
要不是胸口物件滚烫不休,让他一只保持清醒,他昨晚就死定了。
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巴掌宽拇指粗的棕色小皮卷。拆开绑在皮卷上的细麻绳展开。
只见棕色皮卷上,布满繁星一般红点,斑点之间丝线相连,猛然看去,好似一个动态图案。
这是昨天清晨堂主张烨塞给他的东西。
当时皮卷图画猩红如血,如今却暗淡的只剩一点儿水印。
抬头看向大柳树村。
不知何时,五六个老人出现在柳树下,正扇着蒲扇下棋。
七八个光屁股小童儿就在附近玩闹。
这景象竟和昨日一般无二!奎陀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邪祟!
奎陀突然注意到一个身影。
昨日那个被他吓哭的小孩正背对着他撒尿和泥。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脑袋骤然一百八十度旋转,一边撒尿,一边裂开大嘴对着他笑。
奎陀:“……”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