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举目四顾,心中颓然。
所有人被陆玄的一番许诺,弄得没有一战的心思。他如果继续抵抗,麾下的人都可能造他的反,而且要帮他体面了。
张任几近于绝望,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看向刘璝,问道:“老刘,你怎么看?”
刘璝叹息道:“降了。”
张任又看向泠苞,还没有开口询问,泠苞说道:“不是我们不愿意拼命,是陆玄死守县城,又得了民心。现在成都没了,后路被切断,我们没有任何的机会。”
邓贤附和道:“赵子龙的厉害,我们都见识过。谁知道,陆玄还有多少个赵子龙呢?面对虎狼豺狼般的军队,我们赢不了。”
张任叹息一声,长枪插在地上,彻底绝望。
“传令,投降!”
张任下了命令。
“传令,投降。”
刘璝神色欢喜,高声呐喊了起来。
“投降!投降!”
泠苞和邓贤也相继下令。
投降的命令传出,张任的两万军队哗啦啦的扔掉武器,跪地请降。
张任扫了眼,心中叹息。
他麾下的两万人,是刘璋的嫡系精锐。除了他率领的这批精锐,益州还有许多的部将和军队,都驻守在成都北线的各地关卡。他现在投降,意味着镇守外敌的诸多将领,不可能继续抵挡,全都会归顺。
整个西川,就转眼归顺陆玄。
张任却不曾跪下,依旧站在军阵前方,神情木讷而冷肃。
陆玄在城楼上看到益州军投降,没有立刻大军出城,而是谨慎的看向赵云,吩咐道:“子龙,你率领三百骑兵出城,控制张任等将领。如果张任有其它的心思,就带着骑兵冲杀一阵,我会策应你。”
赵云抱拳道:“末将遵命!”
他带着人出城,心中戒备着,龙胆亮银枪随时准备出手。
当赵云来到张任的面前,他审视一番,张任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下令控制了张任、刘璝、邓贤和泠苞这些主要的将领,然后命令所有的大军跟着入城。
所有的益州兵,顺利控制。
赵云来到了城楼上,看到陆玄后,抱拳道:“大王,一切顺利。”
陆玄点头道:“把张任带过来。”
士兵去安排。
不一会儿,张任被带过来,他看到陆玄,昂着头,神色倔强,全无半点归顺的打算。他掷地有声道:“陆玄,我虽然下令大军归顺,可是我,不可能替你效力。”
陆玄笑道:“为什么呢?”
张任回答道:“忠臣不事二主,我张任忠于主公,焉能背叛呢?”
陆玄听着这番话,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历史上的张任,就是这样的,宁死都不愿意投降,不愿意为刘备效力,最终慨然赴死。
这样的大将,虽然比起周瑜和张辽差了一些,可是,像周瑜、张辽这些将领的人本就不多。
张任这样的人算是良将。
陆玄轻轻一笑,开口道:“你忠于刘璋,既然如此的忠心,为什么要杀了张松,不听从刘璋的命令投降呢?一个忠臣,违抗命令,不是显得可笑吗?”
张任反驳道:“我杀张松,是为了效忠。”
陆玄耻笑一声,嘲讽道:“不管怎么样,你杀了张松,就违背了刘璋的意愿。你效忠的,已经不是刘璋。那么你效忠的,是什么呢?是你自己的一腔忠心,还是你心中的不甘心呢?”
张任面色微变。
他早就已经见识了陆玄的厉害。
和陆玄辩论,赢不了。
张任哼了声道:“陆玄,不管你怎么样舌灿生花,不管你怎么样蛊惑,我都不可能归顺。我张任,绝对不可能替你效力的。”
陆玄叹息道:“可惜咯。”
张任说道:“可惜什么,我是慨然赴死,死得其所,没有什么惋惜的。”
陆玄沉声道:“我可惜的是,你张任得到父母的养育之恩,得到家族的培养,才有了一身的能力。如今,你一身的能力没有报答家族,没有回馈父母,就主动赴死。”
“如果刘璋是英明之主,是贤良之主,你要拼死效忠,那也就罢了,是真正的忠臣。”
“可是,刘璋无能。”
“刘璋治下的益州,虽然勉强稳住了局面,却陷入困境,导致百姓困顿。你这样的效忠,不是效忠,是助纣为虐,是进一步的迫害百姓。”
“看看城内百姓的情况,百姓凄苦,民不聊生,你的效忠简直是荒唐可笑。”
“张任,你明明有一身武艺和能力保境安民,却为了自己的愚忠,为了自己的一腔私心,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不顾家族的提携之义。”
陆玄眼神凌厉,说道:“如此不忠不义,自我感动,反而认为自己是忠臣,要全了忠心,简直是笑话。”
张任的脸色陡然大变,变得惨白起来,眼神都有些飘忽。
他没想到会被骂得这么惨。
陆玄继续道:“真正的勇者,是不惧生死,是不惧艰险,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无穷的困境。可是你张任,打着忠心的幌子,畏惧艰险,逃避困难。依我看,你哪里算什么西川虎将,西川狗熊还差不多。”
“够了!”
张任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神情,更是握紧了拳头。
被陆玄一番羞辱,他无比难受。
陆玄看着张任情绪波动,冷笑道:“怎么了,被我戳到痛处,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吗?你如果真的在乎脸面,就应该清楚,不能辜负了一身武艺,不能辜负了一身才学,更不能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刘璋归顺了本王,他生死无忧,能享受荣华富贵,已经全了你的忠心。将士归顺,利益不损,且未来可期,已经全了你的仁义。”
陆玄沉声道:“既如此,还有什么犹豫呢?莫非你是妇人一样,犹犹豫豫,絮絮叨叨。”
张任面颊抽了抽。
他看着陆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陆玄挤兑得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
“张任,愿降!”
张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