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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1)

有阵子没见,文乔好像和他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确切地说,是和他近些年记忆中的她不太一样了,但和他最开始认识的她越来越靠近了。

远离了家庭生活,远离了他,她好像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虽然这里面夹杂着些颓废和沮丧,但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意气奋发,她的蠢蠢欲动。

她不再是安于现状的她,不再是墨守成规的她,这样的转变让宫徵羽感到欣慰,但也有些难言的失落,大概就是那种——啊,果然如此,离开了自己,她变得像过去一样好了,果然是跟着他,因为他,才让她变成后来那没有自我的样子。

站在门外的男人不言不语,让门里的文乔感到焦躁万分。

她现在已经够苦恼了,已经有足够的东西让她感到不安了,实在不需要再添一个前夫进来了。

哪怕她见到他的一瞬间竟会有一丝放松的感觉,也实在不需要了。

“宫先生大驾光临肯定不是来跟我面对面发呆的,有什么话赶紧说,没有我就关门了,我现在没时间待客。”文乔冷冰冰地发言,“待客”二字可真够伤人,但也远不如宫徵羽执意的抛弃来得伤人。

宫徵羽自己也能想到这些,但心中的不平还是难以抹去。

他没说话,直接越过她走进了屋,文乔睁大眼睛望向他:“你干什么?我没有邀请你进来。”

宫徵羽没理会她赶人的话,直接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松了松领口道:“林荫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闹到了公安局。”

他问了个和他们感情无关的话题,文乔看了看敞开的门,对面住户要开门出来,她不想被人看笑话,所以只能暂时先关了门。

“林荫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她出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关好门,文乔就毫无感情地说。

宫徵羽靠到沙发背上,他看上去有些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厌世又消极的气息,看得文乔微微发怔。

“我只是希望可以帮上忙。”他带着些倦意开口,一边捏了捏眼窝一边解开外套纽扣,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脱了外套。

“你身上有铅笔味,你在做什么。”他又问了个问题,问完就站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那旁若无人的模样好像他们还是夫妻似的。

文乔忍无可忍地追上去,正想斥责他的不礼貌,甚至打算打电话给物业让保安把他给赶出去,就发现了他拿起了卧室桌上的设计图。

那些设计图上的内容让文乔瞬间熄了所有气焰,不是因为不气了,是因为设计实在太烂无法令人满意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卑微感。

她走上前,语气局促道:“还给我,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你为什么那么没礼貌。”

宫徵羽侧过头看着他的前妻,片刻后又将目光转到设计图上,问她:“这是你画的?”

文乔语气恶劣道:“关你屁事,还给我,你算什么人,凭什么进我的房子里对我的东西指指点点?”

她伸手去夺设计图,因为怕宫徵羽不给所以用了很大力道,谁知宫徵羽其实根本没阻拦的意思,她自己又用了太大力气,这一扯就直接把设计图撕了。

纸张撕裂的声音有些刺耳,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目光都落在被撕坏的设计图上。

文乔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设计图放到桌上,一点点铺平,看着上面没有任何出挑的设计,酸涩与不安充满了她的心脏,折磨着她的心弦。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就聚满了眼睛,一不留神泪珠就掉落下来,啪嗒一下侵湿了被撕坏的设计图。

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不是宫徵羽的本意,他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弄哭她。

自从离婚之后,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文乔哭了,之前他克制着不去管这些,不去看她,就装作不知道她在哭,但现在也不知怎么了,这份克制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皱起眉,试着朝她伸出手,在靠近她手臂时被她使劲甩开。

“别碰我。”文乔带着鼻音怒道。

宫徵羽只穿着衬衣,白色的衬衣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纤尘不染的美。

要怎么形容他呢?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这个句子最合适了。

“抱歉,弄坏了你的设计图。”最后还是宫徵羽先道了歉,“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他最后那句“你别哭了”说得可真是干巴巴,文乔觉得他好像很为难似的。

其实他也的确该为难,毕竟设计图坏掉可不是因为他,是她自己失误造成的。

文乔对自己的自我厌弃在此刻达到巅峰,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身边的男人说:“我还没有不理智到污蔑别人的地步,是我自己不注意撕坏了设计图,你今天来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她勉强扯起嘴角,“你也不希望被我骂?你好像还没听到过我骂人?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想体验一下的。”

宫徵羽站在那没动,半晌才说:“我听过。”

文乔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宫徵羽直接道:“你上次骂过我。”

文乔脑子混乱了一下,好像记得是有这么回事,那次她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她当时跟宫徵羽说——我tm谢谢你了,你在这儿跟我客气nm呢?

文乔表情古怪地变了变,突然就悲伤不起来了。

她抹了抹眼泪,张口想要再次赶人,但被宫徵羽抢了先。

他拼凑好那张沾染了她眼泪的设计图,像是认认真真研究过一样,语气平静,带着些中肯的建议道:“这张设计图的风格很像你,应该是你画的,我没猜错。”

文乔抿唇未语,宫徵羽盯着那张设计图继续道:“但和你之前的水平相差甚远。”

文乔嗓子里提了一口气。

“时隔多年再次动笔,确实会有些生疏,画得不够好也没什么不对。”宫徵羽这样说了一句,还不待文乔心里舒服一点,他就话锋一转道,“但也差得太多了一些。”

文乔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问他:“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在抛弃了我之后再来羞辱我的专业吗?”

宫徵羽黑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薄唇轻抿道:“我没有要羞辱你,我只是就事论事。”

文乔可笑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来我这里就事论事?我请你这么做了吗?你为什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再来吓掺和了好不好?我自己的设计图画得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别人再来戳我痛处了!”

文乔近乎声嘶力竭的质问让宫徵羽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去了。

他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她许久,转身离开了卧室。

文乔立在那,没有送他离开的意图,眼睛木讷地盯着被撕坏的设计图。

宫徵羽走到客厅,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文乔的背影说:“我那么说,的确不是要羞辱你。”他一字一顿道,“我有什么必要那么做?我是你的前夫,不是你的敌人,文乔,你不要对我太有敌意。”

文乔背对着他冷淡道:“所以呢,不是要羞辱我,那你是想怎么样?”

宫徵羽良久才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作品之所以不如从前,是因为你的作品里夹杂了太多功利心,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热爱设计,你只是在努力完成一件比过去更好的作品。你的功利心让你的设计充满了匠气,完全没有了过往的精巧灵活,你是有灵感和才华的,你只是没摆正心态。如果你一直是这种心态,只想着要证明自己,急不可耐去动笔,你永远不会有什么进展。”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你想证明给我看,让我知道跟你离婚是我的损失,让我明白离开我你可以过得更好,但你不该把这份坚决糅杂进你的设计,这是你停滞不前甚至退步的原因。我要说得就是这些,以及。”他再次顿了顿才道,“我今天确实不该来,你说得对,林荫是你的朋友,你和她出了什么事都与我这个前夫无关。我希望你们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如果没有,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许我能为此略尽绵薄之力。”

文乔转过身麻木地看着他:“你愿意帮我?为什么?用这个来弥补你不负责任抛弃我之后心里所产生的愧疚吗?”

宫徵羽平静地看着她:“你这样想也可以。”他的声音干干的,毫无起伏,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像蒸馏水一样乏味,“总比你认为我是来这里对你指指点点要好。”

话说到这里,他眼睑一垂,转身走了。

这次他没再折返,房门被紧紧关上,门外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就像处于两条平行线上的他们一样,仿佛再无相交的可能。

文乔慢慢转回头盯着桌上那张被撕毁的设计图,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道:“想不到最后竟然被前夫看穿缺陷和问题所在,真是讽刺。”她烦躁地将设计图全部团成纸团扔进纸篓,重新坐回椅子上,握住笔打算重新开始画,却又忽然停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纱窗朝外看,虚虚实实间,她看见了那个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身影。

宫徵羽走出了大楼,慢慢走向黑色的豪华轿车。他的步子那样沉稳,像没什么可以打乱他的基调一样。他向来如此,任何时刻都能保持理智,连这些年的房事上都没有失去过理智。

有时文乔很想看看他发疯是什么样子,谁能想到她还没那个机会看见,他们就再也没关系了。

如果宫徵羽知道他今天的提醒能够让她重新画出满意的设计,找回当年的手感,然后因此进入jr和他成为不同部门的同事,他会作何感想?

文乔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想到能让他惊讶甚至失措她就激动得不行。

“渣男。”喃喃地咒骂了一句,文乔抓紧了窗帘,压低声音自语道,“但是个很帅的渣男。”

她真的很吃他的颜和气质。

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他跨上车的连贯动作,香车美人,令人着迷,古来如此,诚不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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