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京,天安城。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安城,突然就变了天色,猛地阴云密布,有雷霆在九天之上,似是咆哮,怒吼。
这天象的变化,让整个帝京中的人,都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宁王府。
宁王一身闲散的衣衫,盯着那天穹之上的天象变化,不由眯起了眼,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天极宫的方向。
那儿,有极其可怕的威压和意志在席卷,在轰鸣,在释放。
恐怖到,让宁王的内心都在颤抖,让提不起任何对抗的勇气。
那个男人,太强了!
只是稍稍泄露出的一点威压,就足以震慑整个人间。
“呵呵……”
“有意思,那个胡女……死了么?”
宁王眸光之中闪烁着光芒。
他感受到了一股怒意,怒意虽然不重,但是却如江海大潮一般在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玄玉妃死了。
宁王并不知道塞北之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测的到。
毕竟,唯有玄玉妃死,才能让那个男人稍稍动容。
“这算是自作自受吗?想要对付罗家,所以派遣玄玉妃往金帐王庭省亲,而玄玉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离开皇城,结果……就死了。”
“注定让你长生不得。”
宁王笑声渐起,略带几分嘲讽,萦绕在空寂幽冷的宁王府邸上空。
……
东极宫。
太子夏极赤着脚在长廊上行走,他看着阴沉的天空,还有天极宫中滚滚而出的威压。
那个男人,似乎从沉睡中醒来。
有若隐若现的愤怒,像是海啸一般席卷而出,笼罩整座天安城。
太子夏极嘴角挂着笑,眯着眼。
他现在很期待,非常的期待,会出来么?
他,会破关而出么?
“六百年了……任你绝世无双,可仍旧是人间凡躯,大限将至,哪怕你是人间皇,亦是要认命。”
太子靠着长廊,闭上眼,倾听着似是愤怒的天地异象,满心开怀。
或许,他还有机会。
他不知道哪个男人需要玄玉妃做什么。
但是,如今玄玉妃死了。
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个男人的长生大计,怕是要受阻。
许久,太子睁开眼,嘴角噙着笑意。
罗家,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孱弱。
“父皇,你老了啊。”
……
天地之间,萦绕着玄玉妃凄厉的惨嚎之声。
带着不甘,带着几分悲愤。
像是有一阵风吹拂而来,将吹**起的鹅毛,不断的吹到远处,越飘越远一般。
玄玉妃的灵魂碎片……凝聚失败了。
这下子,玄玉妃……是真的死了!
死透透的那种!
哪怕是天门之后的无上神仙下凡尘,怕是都救不得了。
云海之上,那高坐在皇座之上的魁梧,无上的身影,眼眸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般,骤然波动了起来。
那双眼眸像是看穿了时间和空间,犹如有无上的压迫感,将空气都堆积破裂,狠狠的压在了罗鸿的身上。
然而,罗鸿白衫飞扬,却是洒然大笑。
在他的周身,玄玉妃的邪影缓缓的站立了起来,三次召唤,可总算是在第三次召唤成功了。
玄玉妃的实力并不强,本身就是一个花瓶,所以罗鸿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尝试能否将玄玉妃召唤成功。
没有想到,真的成功了,实力越弱,罗鸿召唤就越容易成功。
当然像吴天邪影那种,就是个例外,罗鸿觉得当初能召唤成功吴天邪影,绝对是个巧合。
玄玉妃的邪影曼妙无比,猩红的眼眸中散发着几分迷茫和挣扎。
罗鸿咧嘴一笑,看着玄玉妃的邪影,打了个响指。
这邪影顿时消散。
邪影召唤,是吞噬了灵魂碎片之后,方能形成,每一尊邪影都是如此,因而,罗鸿将玄玉妃的邪影召唤而出,玄玉妃完整的灵魂碎片自然就破裂了。
想要死而复生,自然就没可能。
罗鸿盯着那能量包裹着的生命精华,邪神二哈说那玩意不是人间的东西,罗鸿信。
二哈虽然二了点,但是实力是真的强,眼界自然也奇高无比。
这生命精华潜藏在玄玉妃的尸体中,而如今,玄玉妃一死,这玩意自然就暴露了出来。
罗鸿思忱着,玄玉妃存在的目的,是否就是蕴养着生命精华?
这玩意可是宝物啊,自己能否找个机会,将这玩意给收走。
当然,难度应该不小。
整片天地,死一般的安静。
罗鸿高声厉喝,那高坐云端之上的男人,不配为皇,那是何等的大胆,何等的狂妄……
而罗鸿与那高坐云端之上的男人之间的对峙,亦是让他们不可置信。
甚至,在许多人看来,罗鸿与夏皇之间的对峙,似乎是罗鸿胜了一筹。
夏皇想要复活玄玉妃,意志降临,从玄玉妃的尸体之中,将灵魂碎片汇聚重塑。
可是,被罗鸿以道门术法破之……
这简直就是**裸的在夏皇面前,给了夏皇一巴掌。
当着夏皇的面,让玄玉妃不得复活,彻底破坏了夏皇的长生计划。
天地之间弥漫着浓郁的天子威压。
压迫的让人动弹不得。
唯一能够横空而行的,唯有罗鸿,无惧天子威压的罗鸿。
罗厚咬着牙,拄着墨刀,浑身的甲胄都在威压之下,铿锵碰撞,响彻不绝。
他的喉咙中发出低吼。
他不甘,愤怒。
罗家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和欺压,结果夏皇就一句轻飘飘的这都是命就搪塞和敷衍。
他甘心吗?
难道塞北边防,那两万黑骑,还有黄涛将主的惨烈战死,亦是命?!
他罗厚哪里能甘心?!
可是,面对云海之上至高无的存在,罗厚却是什么都做不得。
大地之上,罗小北面容扭曲不已,他死死的盯着那云海之上,俯瞰人间的威严身影。
瞳孔之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在冲击着云霄,那云端中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似乎在刺激着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可是,有一股无形的天子威压压迫着他,哪怕他拥有陆地武仙境界的力量,依旧是动弹不得,那是一种灵魂层次上的压迫。
齐虎拄着大剑,低着头。
夏皇……一如既往的强大,一如当初,他所见到的那尊无上的夏皇。
这便是齐虎不敢杀玄玉妃的原因,杀了玄玉妃,夏皇哪怕不曾亲至,但是意志降临,依旧是万般恐怖。
面对这样的存在,齐虎甚至连挥剑的决心都提不起来。
他毕竟不是罗家,他是大夏的朝臣。
罗家被逼的走投无路,唯有举起墨刀指向夏家,他们可以反抗,也敢反抗。
而他齐虎,现在不可以,他是臣,臣服于君,这是规则。
齐虎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罗鸿此子……真的很不错,很对他齐虎的味。
可惜了,硬杀玄玉妃,嘲讽夏皇不配为皇,更是在夏皇眼皮底下,让玄玉妃魂飞魄散。
这种种举动,简直将夏皇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夏皇……不可能让他活的。
天穹之上,玄玉妃的尸体在浮沉,可是灵魂碎片彻底崩碎,死的不能再死了,无法复生。
不过,许多人亦是好奇,玄玉妃尸体之中涌动出的那一团能量为何物。
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犹如天上星辰一般,耀眼夺目,甚至看的久了,更是会被刺激的眼泪都流淌下来。
那到底是什么?
许多人都在好奇。
而夏皇对于玄玉妃的死,似乎并没有多看重,想象中的恼怒,亦是没有多少。
夏皇此次意志降临,似乎就是为了回收此物。
云海翻涌,黑色的云层释放着无边的压抑。
大地之上。
疾风军,齐虎的白虎军,皆是安静的伫立,大军一动都不敢动。
仿佛一人压得百万军。
而哪怕是陆地武仙级别的罗小北亦是很难动弹,被压迫的身躯似乎都不属于他了似的。
端坐在皇座之上的男人,眼眸波动了,随着玄玉妃的死,终于波动了起来。
他的波动,似乎不是因为玄玉妃的死,而是因为罗鸿,让他感觉到了……变数。
“你不该杀她。”
高坐在皇位之上的无上的男人开口。
他的声音,轰鸣震**,仿佛整个天下都回**着他的声音。
“你是夫子弟子。”
“朕给过你额外的机会,可你依旧选择杀她,那你……没有机会了。”
声音从温和,威严,逐渐变得冷漠,无情。
……
安平县。
春风小楼。
小楼昨夜又春风,窗外有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炉火跳动的声音,轻轻挠动着耳朵和耳廓。
夫子靠着摇椅,徐徐睁开了眼眸。
他可以感受到天地间有一团火炽热,绽放着极致的光辉。
夫子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在摇椅上,闭上了眼,呼吸声轻轻萦绕。
这一刻。
稷下学宫的圣人钟无人敲动,却是自动发出了轰鸣的声响,扩散出浩浩****钟声。
……
龙虎山。
高耸无比的山巅之行,一位穿着黑白道袍的老道士,于云雾袅袅之间,浮现出了身影。
“先天无垢体,道体圣胎。”
“夫子,你可真是给老道留了一个难题啊。”
老道士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
在地藏秘境中,夫子吸干了他的力量,抽取出了一颗道种,那道种之中,蕴含着他的一丝阴阳意念。
本来道种的存在,乃是为了给龙虎山的弟子进入秘境用的。
老天师也本就想将这颗道种放弃算了。
结果,没有想到,罗鸿居然蜕变成了一个先天无垢体,道体圣胎……
正如洪道姑所想的那般,龙虎山想要成为道门正宗,想要压下昆仑宫,非常需要一位先天无垢体的加入。
这场罗家和夏家的争锋,龙虎山作为大周王朝的国教,本不应该掺和其中的。
而夫子,扔了个选择题在他的面前。
山巅之上,老天师目光浑浊。
“罢了罢了……或许,这便是宿命。”
“昆仑宫选择了夏皇,那我龙虎山……便选择罗鸿吧。”
老天师摇了摇头。
夏皇和罗鸿,一个是六百年的资深陆地仙,一个是粉嫩的三品小修士。
总感觉,自己被夫子给坑了。
那老东西,越来越阴险了。
……
轰!
夏皇面色变化的刹那间,天地间的威压,陡然大增了一个层次。
罗鸿面色微微泛白,哪怕他无惧威压压迫,此刻竟是也感觉到压抑,有种喘不过气来,仿佛沉入了湖底,被水压溺住口鼻的压抑感。
高坐在云端之上的男人,眼眸变得冷漠无情。
尽管他只是一缕意志,但是比罗鸿遇到的任何陆地仙都要来的强大。
天地间似乎陡然迸发出了一股飓风,强大的风,猛地压制着罗鸿的衣衫,死死的贴着他的身躯,将他的身躯勾勒出了弧线和痕迹。
似乎天地间的风都变成了一只手,攥住罗鸿,要将罗鸿攥的爆碎成一团黏糊血肉。
罗鸿眼眸一凝。
邪君面具下的眼睛,冰冷无情。
他的周身,在望川寺凝聚佛运的佛钟浮现在他的周身。
咚咚咚!
佛钟被恐怖的力量砸中,发出了巨响,佛钟之上,龟裂出一道又一道的纹路,从那纹路中,有佛运泄露出,被罗鸿所吸收。
不过,有了佛钟的抵挡,罗鸿亦是抗住了夏皇所带来的压迫。
“望川寺的钟,你得了地藏的传承。”
威严的声音响彻着。
那云海之上高坐皇座的身影,徐徐抬起了手。
刹那间,天地间的能量似乎都在这一刻沸腾。
“夏劫!!!”
嘭!
而大地之上。
罗小北发出了怒吼,他身上的武仙甲,光芒万丈,流光溢彩,他像是一尊从地上爬起的斑斓大蛇,伸了个懒腰后,突破了所有的束缚。
他喊的不是夏皇,而是“夏劫”,这是一个久远到让许多人都茫然的名字。
这是夏皇的名字。
而人间,大家都称夏皇,这个名字……许久不曾现世。
如今,罗小北却是嘶吼出声。
罗小北眼眸之中有无尽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怒。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记起了一些在他记忆中消失掉的画面。
他的肌肤变成了血红之色,发丝肆意张扬,他吸收着天地间的精气,使得身躯拔高了许多。
他的脖颈之上,一根根血管攀附其上,血管之间气血流淌,却是发出犹如咆哮江河的声音。
罗小北的愤怒,让人看不懂。
可能是罗小北的怒吼,让高坐云端的男人,微微一怔,眼眉低垂,瞥视了过来。
而罗小北像是一座燃烧到极致的火山,瞬间喷发。
罗小北一步踏下。
整个西疆大地都猛地一颤。
下一刻,骤然间。
一颗颗碎石被狂暴的气血给冲击的悬空而起。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哪怕是罗厚亦是错愕的看着。
咚!
却见罗小北,一步重重踏下。
所有悬浮的石子,顿时像是攻城战中,激射出的厚重弩箭,撕裂天地间的空气,呼啸着冲向那云端中的男人。
罗小北魁梧磅礴的身躯,微微下蹲。
大地顿时像是被重锤敲击中似的,瞬间平铺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逆流威压,拔地而起!
罗小北弹射而起,武仙甲光芒万丈!
他攥起了双拳,浑身都燃烧着气血火焰,宛若一颗逆流的陨石,狠狠的撞向云端中的男人。
这一幕,太震撼人心。
罗厚攥紧手中的墨刀。
齐虎站直了身躯。
而西疆大地上不少人,只感觉眼眸刺眼无比,心神都似是被重锤敲击。
仿佛凡人在直视神灵,而遭受到了不可名状的因果纠缠。
噗嗤,有弱者更是扛不住精神的压迫,吐出了心头血,骇然间,赶紧挪移开目光。
罗鸿亦是有几分错愕,凝眸看着小北叔愤怒的宛若一头舔舐伤口,仰头咆哮的雄狮。
小北叔这是怎么了?
罗鸿蹙眉。
面对激**冲天而起的罗小北,那位天安城的陆地仙却是骇然万分。
此刻的罗小北,燃烧浑身武仙意志,论及战力,怕是都触摸到第二境的巅峰了。
若是前面罗小北施展这等手段,他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所以,罗小北冲霄起,他不敢拦。
嘭!
大地龟裂,有一朵浓厚的蘑菇云升腾而起,动**之声,在大地之上席卷不休。
罗小北瞬间便激射到了那云端之上,燃烧着火焰的一拳,狠狠地锤向那端坐在云端皇座之上的男人。
然而,那男人朝着罗鸿抬起的手,顿时一偏。
一掌拍向了罗小北。
许多人不敢直视这一战,甚至连眼泪都化作了脓血。
一如凡人不可直视神灵的交锋。
他们只能侧耳倾听。
有云,有风,被逆流而上的罗小北给卷起。
然而,满天风云齐齐破碎。
“咚!”
犹如天地间响彻起大鼓擂动的声音。
只有一声响,整个世界从喧嚣,从暴躁,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罗鸿笼罩在佛钟之中,邪君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缩。
“结束了?”
罗小北宛若逆伐神灵的全力施为,居然是以这样的情况结束?
许多人睁开眼,面色苍白的看过来,便看到大地龟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碎石从大地上凸起,嶙峋而狰狞。
而罗小北成“大”字,躺在大地之间,满目怔然。
他身上的武仙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天安城中的那位陆地仙,亦是面色苍白,看向夏皇那高坐云端的身影,徐徐吐出一口气。
尽管夏皇真身未出关,但是……
哪怕全力爆发,也不过二境巅峰的罗小北,如何能是强大无比的夏皇的对手。
那可是欲要打破人间规则的男人!
二境?
不够。
天穹之上。
云端之上的男人,深不可测的视线横移,再度落在了罗鸿的身上。
他拍飞罗小北,轻描淡写,没费多少气力。
他再度抬起了手,罗鸿笼罩在佛钟之内的衣袂骤然飞扬了起来。
恐怖的压迫再临。
蓦地。
一张符箓在罗鸿的身前悬浮。
高坐云端之上男人抬起手的动作,顿时止住,天地间只剩下了恐怖的风暴。
“天师符?”
淡淡的声音萦绕。
而罗鸿身前的符箓顿时炸开浓郁的烟尘,化作了一位身披太极袍,大袖飘飘的老道士。
老道士并不是真身降临,与夏皇一般,亦是意志降临。
温和一笑,拂尘一甩,身下阴阳太极图在盘旋不止。
“龙虎山也要插手?”
高坐云端的男人,道。
老天师一笑:“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此子不过三品修为,陛下好歹是六百年的陆地仙,莫要以大欺小,这可是坏了人间规矩。”
“此子持有龙虎山道种,与我龙虎山有缘,所以贫道得出一次手。”
“陛下,给个面子?”
老天师的话,在云端之间炸开。
西疆大地中。
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变化。
大周龙虎山的老天师,居然现身于此,为罗鸿挡夏皇……
“规矩。”
“人间的规矩。”
云端之上的男人,轻笑了起来。
尔后,这个男人举目眺望,眸光似乎望穿了浩浩****的云海,看向了安平县的方向。
他的耳畔响起了圣人钟响。
亦是看到了那春风小楼中,闭上眼的夫子。
云端之上的男人,微微颔首。
下一刻。
亦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与此同时。
玄玉妃尸体中流淌而出的那能量团,一阵蠕动。
渐渐的……
化作了胚胎,胚胎发育,成长,从幼小,再到少年。
少年睁眼,身穿五爪金龙袍,乌黑发丝苍劲纷扬,身躯似乎散发着七彩霞光。
而少年的眼眸中,亦是带着几分厚重,几分深邃,几分威严。
老天师脸上的温和笑容开始缓缓消失,他的长胡子在风中飞扬,凝重的看着那成型的身影。
“少年……夏皇?”
隐隐约约中,他看向了玄玉妃的尸体。
似是明白了什么。
“要守规矩,朕便再守一次规矩……”
云端之上,高坐皇位的男人,淡淡开口。
“时光回溯,此乃朕少年之时,亦是三品境之时。”
“朕以陆地仙实力出手,的确太过,那便以三品实力杀罗鸿,这可算守规矩?”
云端上的男人,淡淡道。
“你龙虎山还要拦否?”
“若是再拦,待朕破关日,便是你龙虎山道统覆灭之时。”
老天师眯起眼,再度温和的笑了起来:“陛下言重了,规则之内,老道自然不插手。”
而云端之上的男人,望往安平县。
淡淡一笑。
“夫子觉得如何?”
天地之间,有淡淡的声音飘**而起。
“可。”
伴随着浩浩****的圣人钟响。
罗鸿于佛钟笼罩中,白衣衣袂飞扬,他看着那生命精华所凝聚的“少年夏皇”,似是明白了。
不以陆地仙的境界来杀他罗鸿。
夏皇愿在规矩内,置他罗鸿于死地?
以少年夏皇,同为三品境一战来定这一次杀玄玉妃之事的结果么?
罗鸿笑了起来。
握住纯钧剑,周身的佛钟骤然消失。
同阶一战……
看着少年夏皇,微微扬起下巴,银发飞扬,咧嘴一笑,嘴唇微动。
仿佛在说……
你特么在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