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猴子跟在梅家兄弟四人的身后,趁着夜色,下到山下。然后沿着岷江,一路朝北走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来到了一座低矮的山坡下。
这低矮的山坡四周长满了绿葱葱的柏树,在柏树和柏树之间,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土包。这些土包上长着杂草,远远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听梅东说这些土包实际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堆。
“从这里开始到那两座山之间遍布着大大小小上百个坟堆,根据我们几天下来的观察,石虎的衣冠冢最有可能隐藏在这些坟堆之间!”。
我佯装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上百个坟堆,石虎将自己的衣冠冢葬在这上百个坟堆中,目的是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
“不错,石虎编造的寻银决传出去以后,当年的这一代可是热闹了许久。你们想想,如果石虎将自己的衣冠冢设立在相对明显的地方,恐怕他的衣冠冢早就已经被人找到了。毕竟,古往今来,比我们有手段的人太多太多了”。
我和梅东的思路不同,这就造成我们最后看到了两个不同的点。我想的是,石虎的衣冠冢存在的形态可能千变万化,所以我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一座山上。梅东想的是,石虎的衣冠冢一定是坟堆,所以他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无数的坟堆上。不过细细一想,梅东所讲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都能想到石虎的衣冠冢可能混在这些坟堆中,为什么以前到这里寻宝的人会想不到?”。猴子撇了撇嘴巴,对梅东说道。
“因为以往的人不敢挖掘这里的坟堆,不敢挖掘这里的坟堆,他们就没有办法确认衣冠冢是否夹杂在坟堆之中!”。
“为什么不敢挖”?
“因为以前这里的煞气太重!”。见到猴子还想说话,梅东摆了摆手说道:“这里埋葬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身前全部是张献忠的部下。当年,张献忠带兵在岷江河畔与敌人鏖战,最后己方全军覆没。战后,张献忠的尸体被带走,余者的尸体有一大半沉入了岷江河中,另外,有一小半被葬在了这里。这些人死于战祸,相当于死于非命,当年,这里煞气冲天,有经验的倒斗人甚至不会靠近这一带,没有经验的倒斗人靠近这里,都被恶鬼附体,最后死于非命了。所以,这些坟堆才得以保存至今”。
“你们可是有经验倒斗人,按照你刚才所讲,你们是不是应该避得远远的?”。
“小子,你是死脑筋吗?时过境迁,几百年时间过去了,那些鬼魂的煞气早已经被时间磨灭光了!”。梅东白了猴子一眼,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好啦,时间不早了,动手!”。
随着梅东话音落下,梅西等人连忙行动了起来。他们拿出了长锹和长镐,径直的走到一个坟堆前,扬手挖了起来。
见到我和猴子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梅北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好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动手,而无动于衷?”。
“几位,掘坟之前,难倒不点几根清香”?我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把长锹,一边对着梅家兄弟问道。
“只有摸金校尉下斗的时候才有这么多繁琐的屁事,我们发丘中郎将讲的是简单直接粗暴!”。
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是两个不同的倒斗派系,我对倒斗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现如今摸金校尉的势力远远的大过发丘中郎将。由此可见,下斗的时候多一些繁琐屁事,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我和猴子刚刚握着长锹上前,还没有挤到坟堆边。就听到梅南说道:“有白骨,这不是衣冠冢!”。
梅南的话音落下,梅东等人就换了一个目标,继续蛮干。我和猴子有些好奇,走到被挖开的坟堆边,见到在坟堆的底部,在无数泥土的包裹中,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五六根长长的腿骨。看来,这坟堆虽然小,但里面埋葬的死者却不少。
见白骨暴露于荒野,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于是和猴子一起铲了两铲子黄土,将白骨掩盖了起来。
“人死如灯灭,这白骨的主人早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们两个这么做,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让其暴露荒野是对死者的不尊敬!”。我辩解说道。
“要对死者尊敬,那你们怎么还想着来捞取沉银?要知道,这些沉银很久很久以前可都是张献忠的财产!”。梅西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最看不惯像你们这么虚伪的人!”。
我瞪了梅西一眼,带着猴子走到了坟堆边。我们装模做样的用长锹挖掘着坟堆上的泥土。两三分钟以后,梅东四人挖出来了一块褐色的石板。
“呦呵,没有想到,竟然被我们鬼使神差的挖出来了一口石棺,这人死后能有资格配备石棺,想必,他身前少说也是一个将军。按照古人的规矩,战死的将军能够保留铠甲和战刀,明末清初的铠甲和战刀倒也能卖些钱!”。
随着梅东话音落下,梅家兄弟就将我和猴子抛开到了一旁。他们用锹和镐忙活了好一阵,挖出了无数的泥土,终于,令整个石棺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老二、老三,开棺!”,梅东颇为兴奋的喊道,这可是一笔预料之外的收入。
梅西和梅南同时将锹插入到了石棺的棺盖下,二人一起数了三声,就一起用力,撬开了棺盖。
我和猴子站在远处,盯着石棺。在石棺被打开的刹那,我和猴子看到,有一道黑烟从石棺中喷涌而出。紧跟着,我听到梅东有些焦急的喊道:“没想到这东西煞气难消,快点合上石棺!快!”。
我和猴子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一道黑影,速度飞快的从石棺中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