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也是个暴脾气,根本不给陈老师好脸色看,站起来嘀咕道,“说了这么大堆全是没用的废话,你想佛牌就得拿出点干货,佛牌我当然有,别说班级排名前十了,全市前十都有可能,就看你出不出得起价钱!”
陈老师为人师婊这么些年,虽然官当得不大,可跟他打交道的基本都是学生家长,哪个对他不是阿谀奉承处处陪着小心,很少有人用这么恶劣的态度跟他讲话。
果然陈老师一下就炸了,拍桌子站起来,一脸嫌恶地说道,“野蛮人!你说话真粗俗!”
张强笑眯眯地说,“得,你清高,干教育的哪个不穷酸?有能耐你别求人啊,陈大主任,你儿子学习成绩这么差,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你检查过dna没有?”
这句话就过分了,之间陈老师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去抓心脏,我生怕事情闹到最后升级了,赶紧抓着张强退出去,边退边给他赔罪,“陈老师你别介意,我这朋友性格有点着急,我这就带他走。”
“简直……简直有辱斯文,你……你快带着人滚!”陈老师一个劲直喘,气得嘴角流哈出喇子,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拉着人就走,出了饭店门口张强还在那嘀咕,“切,什么人呐,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好像老子稀罕做他生意一样。”
我黑着脸问他是不是有病,陈老师除了说话强势一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干嘛嘴上这么不干不净的?
好歹是我高中班主任,虽然我跟陈老师一直不太对付,却从没想过要得罪他,这下可好,张强算是彻底替我把人得罪了。
张强气哼哼地说,“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嘴脸,教书育人,也不先养养师德,搞得自己很牛掰一样,一个破教书的,跩个瘠薄啊他!”
见张强突然变得这么激动,我反倒好奇了,追问道,“陈老师跟你没仇?你今天很奇怪啊,不是陪我来谈生意的吗,怎么一下变这么冲动。”
张强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从事现在这个职业吗?就因为我当年的班主任是个人渣,我期末没给他送礼,这丫的居然偷偷改了我的卷子,妈的,害得我回家挨了老爸一顿揍,气得我十七岁就离家出走,这才阴差阳错踏入了这一行!”
我说张强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和他以往见钱眼开的性格截然不符,原来还有这么段故事。
我打趣道,“这都十几年了,你还记得?再说当初改你试卷的人也不是陈老师,你冲他阴阳怪气地发什么火?”
张强满脸不忿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位陈老师和当年改我试卷的数学老师完全是同一个嘴脸,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一见了就来气,最关键的是当年坑我的老师也姓陈,你说巧不巧?”
骂完之后张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这才深吸一口气道,“算了,这笔生意不做了,反正老子又不愁生意!”
我叹气说,“你说话这么难听,简直把人往死里得罪,陈老师气量又这么狭窄,现在别说做生意了,人家不骂你算好的。”
张强不耐烦说道,“好啦,别提这事了,我回家有事,有空咱们再联系。”
说完他怒气匆匆地跨上摩托车,我看着张强远去的背影直摇头,想不到这家伙还有段这么憋屈的往事。
张强走后没多久,陈老师也在孙飞的簇拥下走出饭店,我硬着头皮迎上去跟他道歉,陈老师根本不接受,不阴不阳地说,“叶寻,你现在出息了,我可没你这样的学生,你出去之后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我很想跟他说,其实你当年也没认真教过我,看在孙飞一个劲给我使眼色的份上,我忍了。
陈老师前脚离开,孙飞马上跟我抱怨道,“小叶,你看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怎么三言两语就把陈老师得罪了,叫我以后怎么跟他联系?”
我说,“得罪陈老师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可是……”孙飞欲言又止,跺脚说,“唉,算了,看来这次评职称的事我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基层熬资历。”
我说道,“你也别妄自菲薄,就算没有陈老师帮忙,凭你的工作能力难道就教不出好学生了?以后老老实实干好本职工作,早晚有被领导看中出头的那一天。”
孙飞苦笑摆手,“算了,不聊这个!张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我把张强发火的原因大致说了,孙飞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张大嘴,一脸震惊。
我说,“你怎么了?”
孙飞苦笑道,“据我所知陈老师出身于书香门第,他还真有个哥哥在外地教书,而且教的是数学,张哥是哪里人?”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不会巧?
孙飞拍拍我说,“不管当年坑了张哥的数学老师究竟是不是陈老师的哥哥,反正这事已经办砸了,我还得回学校批改试卷,有时间再联系。”
返回鱼店时我相当郁闷,这笔生意非但没谈成,我反倒因此得罪了高中班主任,实在划不来,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对陈老师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苦了孙飞,不知道他以后该怎么跟陈老师相处。
在我和韩涛的共同努力下,鱼店的生意逐渐有了起色,他在网上给我发布了很多小广告,许多临县的观赏鱼爱好者慕名而来,搞得门庭若市,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韩涛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同时我也兑现了对他的承诺,网上卖鱼的利润跟他五五分账。
韩涛很开心,说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大方,还说过段时间会请他女朋友来鱼店帮忙,反正他女朋友工作不好,上班也赚不到几个钱。
我同意了。
虽然鱼店是我的,可业务上的事韩涛现在基本由韩涛做主,我又是炼蛊,又是自学黎巫经咒,很多时候根本顾不上店里,多劳多得也是应该。
事情过去几天,一天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陈老师儿子的问题,主动给孙飞打了个电话,问他陈华学习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孙飞说了一番话,让我震惊不已,“真奇怪,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陈华现在的表现可好了,这次随堂测验居然拿到了班级二十名,连我都吓坏了。”
我说,“陈老师的儿子不是对学习提不起兴趣吗?这太反常了!”
孙飞说是啊,我也感觉怪怪的,这个陈华之前整天总想着逃课上网,可最近这几天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上学最早,放学最晚,向我请教问题的次数明显变多了,昨天下了晚自习我正准备检查教室,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十点半了,他居然一个人还留在教室里复习功课,对了……
孙飞好像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讲道,“我在陈华身上看到了一块牌子,和网上形容的佛牌很像,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又去找过陈老师,把生意做成了?”
我说不出话来。
陈华居然戴上了佛牌,是谁卖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