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炼金身……”
“冰火炼金身……”
法相低声念叨着，目光从两个池子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到了红色池子里的烈火杏娇疏和蓝色池子里的八角玄冰草身上。
直觉告诉法相，这两株仙草才是真正符合“冰火炼金身”的天材地宝，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一个准确的使用方法，以及如何采摘这两株仙草的方法。
法相只能去分析。
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一些仙草拥有苛刻的采摘条件，就像是之前田灵儿发掘出来的相思断肠红一样，采摘条件奇葩到令人难以直视。
虽然这些采摘仙草的方法中，都没有提到万一失败会是什么后果，但法相觉得一定不会太美妙。
不过，想来顶多也就是浪费一株仙草罢了！
不过，就算是浪费掉了，也和他不去争取是一个结果，最终利益都不会落到他的手里。
金身啊！
那是金身啊！
佛教中梦寐以求的金身啊！
就算是当今天音寺的主持普弘，目前也没修炼出金身，而四大神僧中修为最高的普德，也是没有修炼出金身。
由此可见，修炼出金身的难度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
对此，法相也做好了可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目测了一下两株仙草的距离，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两株仙草离得太远了。
就之前所看到的这前半句话来分析，这两株仙草应该是同一时间服用，才能维持住平衡，塑造出金身。
毕竟，这个地方本就是对称的。
用青云门弟子的话来说，以中间这两个池子作为核心，这里就是一个颜色不一样的太极图。
对于太极图这种东西，法相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甚至太极图的含义，以及这种图案追求的平衡与完美。
因此，法相认为，恐怕不仅仅是要求吸收仙草是同一时间，在采摘仙草时，应该也是需要同一时间采摘。
这个难度就非常大了。
好在，他的手里还有紫金钵盂。
如果操作的好，他完全可以在同一时间摘下两株仙草，然后，就该处理如何吸收的问题了。
通过观察可以得知，其余所有仙草的吸收方法全都是吸取或服用，所以这两株仙草应该也是同样的使用方法。
想到做到。
法相目光一凝，身影已是腾空而起。
紫金钵盂瞬间放大，朝不远处的八角玄冰草飞去。
这番声势自然惊动了陆雪琪等人，众人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旋即就看见了八角玄冰草被摘下，法相用化作焦炭的手死死的抓着烈火杏娇疏，另一只手则控制着紫金钵盂朝自己飞来的情景。
碧瑶倒是没说什么。
眼带戏谑之色，站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着。
但青云门的弟子和焚香谷的弟子，见到眼下法相突然出手的这一幕，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林惊羽、曾书书等性格脾气相对暴躁的弟子纷纷出手，掐诀念咒间，一道道形色各异的法术已经朝着法相飞去。
李洵的性格脾气，显然比林惊羽、曾书书等人更暴躁，翻掌间便唤出一团蓝白色的火焰，往前一拍，一片火海就朝法相压了过去。
同时，还厉声喝道：
“秃驴！放手！”
“若你夺此仙草，必将成为我焚香谷上上下下的仇人，哪怕你是天音寺弟子，我焚香谷上上下下也必定将你追杀至死！”
“休要以为炼成金身成为天骄，就能无视我的这番威胁，只要我焚香谷不认，就算少谷主身为龙族中的一员，那也是我焚香谷的少谷主！”
“就算是面对天骄，又何曾怕过？”
说归说，骂归骂。
一方面，青云门和焚香谷这边是毫无准备的出手，而法相则是早有谋算，这些道法根本追不上法相的速度，也无法阻止法相摘取仙草的过程。
另一方面，法相在采摘烈火杏娇疏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动用法力护住了手掌，但被陆渊改造过后的烈火杏娇疏又岂止这点威能？
只是一瞬间，就破坏了法相附着在手上的法力，火毒侵入进法相的体内，蕴含了火系规则的烈火杏娇疏更是把法相的手烧成了一团黑炭。
完全可以说，法相这只手废了。
而且，如果没有转机的话，法相的境界也就只能到这里了，火毒存留在身体里，境界不倒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根本没有机会去窥探更高的境界。
除此之外，束缚了八角玄冰草的紫金钵盂，此刻也是濒临破碎，钵盂上已经布满了冰霜和大大小小的裂纹，完全就是凭借着仅有的一点点灵性，朝法相这边飞来。
损失了一条手臂……
又损失了自己的法宝……
甚至还压上了自己后半生的前途……
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就算是法相明白自己应该收手，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此刻也绝不会收手了。
就更不用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呵斥，还有一些来不及阻止他吞吃仙草的道法了！
更何况，别看现在焚香谷和青云门的人表现的很愤怒，但只要天音寺能出现一名天骄，无论他犯下什么样的错误，天音寺都会为他抗下来！
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目前的大局已经失衡了！
正道这边，目前只有一名天骄，也就是焚香谷的少谷主东方源，而魔道那边却有两名天骄，一名是鬼王宗的魔子路元，一名是之前的炼血堂堂主。
如果天音寺贡献出第二名天骄，就算是塑造天骄的方法有些卑鄙无耻，但在大局面前，青云门和焚香谷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暂时忍下。
况且……
他的手里也不是没有证据的！
焚香谷少谷主东方源是龙族，这条消息就是天音寺威胁焚香谷的武器，虽然谈不上两败俱伤，但鱼死网破还是能做到的。
正道这边，已经失去了一位道子和一位佛子，焚香谷现在根本承担不起失去东方源的损失，正道这边也承担不起失去东方源的损失。
可问题是，东方源的身份有问题！
焚香谷没办法对天下人交代！
龙虽然是神兽，就如同青云门的护山神兽水麒麟一样，但归根结底，依旧是妖兽的一种。
像立东方源这种化形神兽为少谷主的做法，虽然增强了一个门派的底蕴和实力，但终究是失去了民心。
因此，法相就是在赌！
赌焚香谷不敢和天音寺鱼死网破！
赌焚香谷没有青云门那种韧性魄力！
赌他可以成功炼成金身，晋身天骄！
可惜……
法相赌输了……
一切的一切，法相都算计到了。
他唯一没算计到的，就是意外！
陆渊做事一向都是不拘小节的，先不说这些仙草在陆渊眼里都是随手可以创造出来的东西，就算是这些仙草很贵重，当初陆渊把这些仙草送给其他人的时候，可曾有过半点不舍？
想要钓起一条大鱼，饵料的多少不是必要的，饵料的贵重性才是最重要的，在能钓到鱼的基础上保住鱼饵是一门学问，就算是保不住，最起码也达到了钓鱼的目的，完成了预定中的计划。
毕竟，万事都是先舍再得的。
有些事情就算是舍了，也得不到。
既然如此，陆渊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陆渊这么一设计，坑的可就是法相这个铁憨憨了，八角玄冰草和烈火杏娇疏是被法相拿到手了，但还没等法相把这两株仙草放进嘴里，下方红蓝双色的两个池子就瞬间沸腾的起来。
两声重叠在一起的龙吟声蓦然响起！
一道巨大的火龙虚影，以及一道巨大的冰龙虚影，盘旋着从池子中升起，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将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法相轰成了一团血雾！
田灵儿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小嘴。
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引起那两只虚幻龙影的注视。
其余人也纷纷收声。
就算是一向眼高于顶的李洵，见此也是直接暂停了谩骂，把后面的那些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两条巨龙！
就算是虚影，这两条巨龙也用自己的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下，它们并不是毫无杀伤力的存在！
而且，看这两条巨龙的声势，在生前的实力，恐怕不逊色于之前在化龙状态下的东方源，就算死后损失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在合击状态下，按死几个聒噪的蝼蚁，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可没有护道者。
更没有幽姬这种大腿可以抱。
更何况，幽姬还是鬼王宗的人。
先别说幽姬会不会收他们这些累赘，就算是收下，他们在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开始也算是背叛了自己的宗门，背叛了立场，会被自家宗门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简单来讲，就是会遗臭万年。
如此惨重的代价自然没人想去尝试。
所以说，如果不想死，也不想被钉在自家宗门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那最好还是安静一点，尽量表现出蝼蚁应有的姿态，让这两只巨龙的虚影忽略他们，最后，恢复到原先的平静状态中。
仙草？
损失？
抱歉，这些都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保命。
活着才能有未来。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两道巨龙虚影在撕碎法相之后，并没有消失不见，亦或是回到这两个泉眼里，反倒是飞到了他们的身前，默默凝视着他们！
幽姬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
就目前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她和这两道巨龙虚影也就是七三开的状态，而且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真要是动起手来，也就是五五开。
况且，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杀招，关键时刻抽冷子给她来一下，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总而言之，没有太大的把握。
毕竟，这是生命本质上的差距。
如果说人的生命力是一撮小火苗，那么龙的生命力就是一摊篝火，虽然人类可以经过修炼往自己的小火苗上浇油，用以缩小这种差距，但实际上，也没有人规定龙不可以往自己的篝火上浇油。
只不过，两者的成长周期不同罢了。
所以说，两者的巅峰期也有所不同。
不过，幽姬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把碧瑶护在了身后，目光凝重的和眼前这两道巨龙虚影对视着。
见到幽姬这样做，陆雪琪等人也纷纷保持了这种按剑不拔的姿态，试图用这种方式展现出自己并不好惹。
两道巨龙虚影倒是没什么表示。
它们本就是陆渊设计出来的一个程序。
目前也只是按照流程办事而已。
四道红蓝双色的目光，从碧瑶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就落到了摆在地上的那些玉盒上。
似乎是激发了什么东西，七枚玉盒中的玉板顿时飞出，一位又一位神态各异的少年少女出现在了玉板上，以素描的形态，彰显着各自的风姿容貌。
随后，这两道巨龙虚影腾空而起。
纠缠着，再度坠入到了泉眼中。
一行又一行红蓝双色的字迹，在两个泉眼上方的空气中浮现了出来，碧瑶和陆雪琪等人纷纷凑上前，站在这两个泉眼的边上低声阅读道：
“其只愧一女。”
“此女本是十万年魂兽化形，虽不知此女为何会出现在唐三身边，甚至是成为了唐三的爱慕对象和干妹妹，但这并不妨碍其为了报复唐三而强迫此女。”
“为此，甚至还惊动了唐昊。”
“在于唐昊交过一次手，展现了自己拥有鱼死网破的资格后，其深知自己已经透支了潜力，再无精尽的资格，于是才寻找到了这片宝地，准备再争天命。”
“此地为冰火两仪眼，善产仙草。”
“冰火两仪眼中，埋葬着昔日在神战中陨落的兽族九大龙王中，其二的水龙王与火龙王，因为水的变种是冰，所以也可以称之为冰龙王，但冰龙王的种族，依旧还是水龙一族。”
“此前，其服用虚空玄藤。”
“那是一株在命运之外的仙草，因为一些冥冥中的牵引，被其拿到吸收，并且让其在剧痛中，吸收的外附魂骨产生了异变，原本的八蛛矛异变为太虚八矛，互相之间可以进行组合。”
“在此之前，其还与武魂殿圣女产生了一系列的纠葛，并与兽族中的帝皇瑞兽三眼金猊，产生了一些故事，从三眼金猊那里获取到了命运之眼。”
“因为以上的种种变化，让沉眠于泉眼中的冰火龙王残魂苏醒，将其当成了是帝皇瑞兽挑选好的伴侣，于是就把其拖下了水，用两具残躯上的血肉精华，帮其重塑了身躯弥补上了先前被损耗殆尽的潜力，并将兽族的未来交到其的手中，旋即洒脱离去，魂飞魄散。”
“故此，此地正式易主。”
“本就是冰火龙王用残躯创造出来的一块宝地，既然其成为了继承者，这份遗产自然会被拿走，其强行开辟出一方空间，将冰火两仪眼挪了进去，正式让这方小空间变成了一个小世界，可被随身携带，可以存放任何生灵。”
“此地的仙草，被其挑选后，赠予自己的下属和自己所愧疚的女孩，并用玉盒成功封禁住仙草，在玉板上铭刻了空间禁制，将采摘下来的仙草置于盒下，用玉板压制在仙草上面，避免了药力外泄或消散。”
“在准备完了这一切后，洗尽铅华，其已经知道该去如何去面对仇恨，选择带上了宠物，想要洒脱一点的活下去，顺便回去弥补一下先前的错误。”
“于是，从此地离开。”
“但这并不能改变，此地是其人生中的转折点的事实，绝对的残忍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恢复的理智与感性，以及空缺了一大半的心灵。”
“此前，尽是灰暗。”
“此后，尽是光明。”
“即便光明再微弱，也总能照彻黑暗！”
这次的描述比之前的描述详细了不少。
碧瑶罕见的沉默着。
走到这些玉板前，看着上面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虽然很想骂一顿某个花心大萝卜，但话到嘴边，她却突然感觉说不出来了。
她只能拿起这些玉板。
挑选翻看了片刻，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位带有长长蝎尾辫的女孩上面，看着这个女孩所拥有的仙草，深深的吸了口气，旋即又长长的吐出。
“碧瑶，你……”
幽姬站在一旁，看着碧瑶这幅突然忧伤起来的样子，顿时有点担心，连忙开口询问道。
碧瑶晃了晃神，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羡慕的看了一眼这块玉板上绘制出来的这名女孩，旋即笑了笑，对身旁的幽姬回应道：
“我没事的幽姨。”
“只是……”
“想起了一些往事。”
“似乎……”
“又窥探到了未来。”
听见这云里雾里的说法，站在碧瑶身边的幽姬是一脸茫然，微微皱眉间，却是更担心了。
走到碧瑶身边，瞥了一眼碧瑶手里拿的玉板，以及这块玉板带有的仙草，顿时面露了然之色。
沉吟了一下，开口劝道：
“碧瑶，你也不要过于担忧了。”
“你和他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而且，他还是那位恩公的儿子。”
“你父亲不会不同意的，你母亲也不会不同意的，所以你现在不要着急，修仙者的寿命都很长，等一等，看一看，说不定才能等到那个最好的时间在一起。”
“就如同黑心老人和金铃夫人一样。”
“就算是死，两者也未曾确认名分。”
“但谁又能说……”
“黑心老人不爱金铃夫人呢？”
“只是说，两者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对天下公布彼此的身份，而不是像原先这样成为一对无名无份的道侣，即便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说到这里，幽姬微微扭头。
对走过来的陆雪琪等人点了点头，旋即才把目光放在了田灵儿的身上，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这位青云门的田姑娘，还请留步。”
“我家小姐看见刚刚的故事，特别喜欢这株相思断肠红，不知可否让我家小姐尝试一番？”
“如果成功，那我们手里的这株仙草和采摘使用方法，就交给田姑娘你自行处置，如果失败，那我们也不会再提出交换的意思或要求。”
“毕竟……”
“这株相思断肠红实在是太特殊了。”
“非心爱之人不可摘下。”
“意义自然是很重的。”
“不知田姑娘可否愿意？”
碧瑶在一旁低着头。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田灵儿则是在沉默了片刻后，扭头看了一眼陆雪琪，旋即又看了一眼张小凡，摇摇头拒绝道：
“这株仙草我也想试一试。”
“所以说，可能要抱歉了。”
“如果我摘不下来，只能证明我的缘分就到这里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这种缘分转赠出去。”
说到这里，田灵儿微微停顿了一下。
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忍痛说道：
“只不过……”
“如果陆师姐也想要试一试的话，那我可以允许你试一试，如果成功，这枚玉盒连同这株仙草就赠予陆师姐你，如果失败，那就让我来尝试。”
“总之，我不想要外赠。”
“所以说，很抱歉了。”
田灵儿如此决绝的拒绝方式，自然让幽姬皱起了眉头，但当幽姬一想到对面这个女孩的身份时，心底也是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丝丝的感慨与无奈。
没办法。
田灵儿毕竟是道子陆渊的小师姐。
看样子，已经是情根深种了。
虽然道子陆渊已经死了，甚至是被那位炼血堂堂主吞噬掉了，但有些人不是说死了就能忘怀了。
就好比她自己……
即便是万剑一在先前假死多年，甚至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她依旧是不能忘掉当年那个付出了一条手臂，大笑着，只为了揭开她面纱的年轻人。
就好比龙首峰的苍松道人……
因为万剑一的逝去，这位龙首峰的首座甚至敢勾结万毒门和鬼王宗，想要彻底毁灭那个肮脏的青云门，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名誉和立场问题，属实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代表。
只不过，近段时间没信了。
估摸着是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一时间，没办法去处理和面对。
毕竟……
道子陆渊主动赴死，临走之际还上天音寺带走了佛子，魔子登山大打出手，炼血堂堂主也随之动手，万剑一重出江湖，还牵扯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旧案……
这一切的一切，从开始到现在，还没过一个月，堪堪半个月有余，然后就是几个正道门派的弟子下山历练……
说句难听点的话，大脑都不够转了！
一又一个劲爆的消息爆发。
如果是放在往常，以上的每一个消息所带来的波澜，最起码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平稳下去。
现在倒好。
全都积攒到一起爆发了！
苍松暂时失去联系，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不过，由于万剑一的出现，苍松这条线估摸着是断掉了。
但在事情未定前，一切还都不好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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