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晋,你说,这房子是不是你的?”
陈不二这耳朵也亮,一下子就听出不对了,怪不得这么便宜,说了半天原来他不是房东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二房东骗钱?
靠,这古代的电信诈骗也这么厉害的吗?可惜他没有下载防诈app呀,还好他机灵。
柴子晋赶紧一捂嘴,旁边的文松一拍额头,觉得自家少爷怎么这么笨?
“这个,那个,这房子,是我的。”
陈不二看着他,一脸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看得柴子晋的汗都要下来了。
老实孩子,以前没说过谎,现在一说谎就脸红心跳手心冒汗,一看这表情就不自然,傻子都看得出来。
柴子晋看了看四周没人,一咬牙说招了:“七哥儿,这宅子,其实是娘娘补偿你和你父亲的。”
“娘娘?哪个娘娘?”
在大周,祖母,外祖母都可以叫“娘娘”,陈不二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但有点不大相信,毕竟这个老太婆刚刚没收了他家的祖宅,他也刚刚给她送了三颗炸弹。
两人互相伤害过。
“还能有哪个娘娘,当然是宫中的皇后娘娘呀。”
陈不二张大嘴巴,表情更加不信了,
“她,噢不对,是娘娘为什么要补偿我?她不是刚抄了我家吗?说起来我跟你这位养母还有点小小的私人恩怨呢。”
毕竟是名义上的养子,该维护还是要维护的,柴子晋赶紧解释道:
“其实娘娘抄了你家,那也是没有办法事情,毕竟当时一位丞相,一位皇子都参你们陈家不是,别说是你们陈家了,就算是朝中大臣,也得回家等调查。
不过娘娘知道你们父子这次为官家治病尽心尽力,功是功,过是过,所以准备拿出这处大宅子做为补偿给你们父子,希望你们能继续在汴梁开医馆,或许将来会招你们父子进太医院也不一定。”
柴子晋这么一说,陈不二明白了。
这个做事风格,的确像权贵的手段,先打你两耳光,再给你个枣子吃。
抄了陈家,罚没了陈家的医馆和老宅,再低价卖你一处新宅子,然后陈家人都会表现得感激泣零,三呼万岁,誓死效忠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心术?
皇后之所以会如此看重陈家父子,说白了,是因为陈家父子当日的“西医”独具特色,有非常明确肯定的治疗效果,那对皇家来说,未来就有利用价值。
所以小小的拉拢那是,拿一处白得的宅子给陈家,这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陈不二环顾自周,看到这精美的雕梁画栋,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同时也放心了下来,这宅子,是他应得的。
救了狗皇帝一命,才能低价购得这么个犯官宅子,似乎还有点亏呢,应该白给才对。
“好,子晋,如果是娘娘的赏赐,那我就收下了,唉,这娘娘果然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啊,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娘娘,我一定会跪下给她磕三个响头。”
说些好话又不亏,还能哄那死老太婆开心,同样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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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子晋一听陈不二答应购买了,心中自然是大喜,这是他第一次完成宫中交待的任务,成就感满满。
“太好了,七哥,那咱们以后还能做邻居呢,我的沂县公府就在这宅子的隔壁,以后咱们可以多亲近亲近了。”
小孩子看来一个人孤独坏了,现在有个小伙伴,心中激动坏了。
陈不二心中也开心呀,自己这可是为家里立下大功了。
其他人还在满世界找房子,还要发愁太贵了买不起,结果自己出马,吃了个饭就吃出一套大宅子来,连带着医馆营业场所都解决了。
这是什么?果然是陈家的千里驹嘛。
两个都放下了思想包袱的少年郎,开始在这大宅子里闲逛起来,两人甚至还翻上了后花园的假山上,这里就能看到沂县公府的后院。
柴子晋虽然已经出宫自己开府,官家和娘娘也几乎不再管他了,但待他还是不薄的,该赏赐的都赏赐了,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同时,既然是“皇子”,该有的牌面还是要有,沂县公府中,太监宫女一大堆呢。
可惜,都是老太监,老宫女,也是宫里打发他们出来养老的。
柴子晋家里没有长辈,连妻妾都没有,他又是个软性子,所以这沂县公府基本上就是这些奴才在作主了,连他这个主人都不得自由。
这也是他跟文松这个小太监比较亲近的原因,毕竟整个府里就他俩是同龄人了。
现在隔壁搬来了陈不二一家子,柴子晋感觉多了一个伙伴,而且还是一个有本领的伙伴,自然是要多亲近亲近。
这处宅子,也是他上午在宫中亲自挑选的,要知道杨皇后手上,抄家没收的宅子可不少,这里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己。
两人在这御史中丞的宅子里闲逛的时候,陈家其他人现在都是有苦说不出。
陈锦柏和陈离跟着一个牙行的人,都到了外城了,还是外城的边缘看一处适合当医馆的铺子。
牙行的伙计还在忙着介绍:
“陈二爷,这处商铺你瞧这面积,再瞧瞧门口这人流量,绝对是旺铺待售,可遇不可求了,就我这手上,多少人排队等着看房子呢。”
陈锦柏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地方就是偏僻了点,但也能凑和,这铺子房东准备卖多少?”
“不瞒二爷您说,这楼上楼下,后面还带个小院儿,房东要价也不高,十五万两银子,就这已经是急售了,你要是去旁边打听打听,没有二十万两根本拿不下来。”
陈锦柏一听差点吐血了,现在别说十五万两,就算是一万五千两他都拿不出来。
儿子那里有钱,但也没到十五万两,更何况这钱万万不能拿出来的,谁知道宫里是不是盯着呢。
医馆十五万两,后面还要装修,加上药材、工具、家具、缴税和中介费,这落地价起码在二十万两以上了。
陈家是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等等,还有买宅子还是一大笔钱呢。
这一刻,陈二爷才真正察觉到了抄家之痛,是如此痛彻心扉了。
他还要撑起景室堂在汴梁的门面,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