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前。
云逍痛失爱子,狂性大发,血祭亿万生灵,更是亲手将云氏一族近乎屠戮殆尽。
自此。
云氏一族彻底没落,一蹶不振。
同样的。
云氏祖地,亦是一片凋敝,尽显荒凉幽僻之意。
可……
今日的云氏祖地,却格外热闹。
准确来说,是闹腾。
某座山巅之上,一名青年感受着脚下的震动,一脸的呆滞和生无可恋。
山脚下是一座山谷。
山谷内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更是隐隐可见数百道身影相互打闹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赫然是一群少男少女!
最年长的,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年幼的只是刚学会迈步,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眉宇间,都和山巅那青年有几分相似。
“唉……”
幽幽一叹,那青年喃喃道:“我云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云帆很苦恼。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得偿所愿,和昆滢结为了道侣,本以为是幸福的开端,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云氏凋零。
作为云氏年轻一代的唯一一人,复兴族群的大任便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复兴的前提。
是要有足够的族人。
为此。
战王特意秘密去找了李大院主一趟,要来了那部堪称世间第一流双修功法的多子多孙功,逼迫云帆逐渐。
起初。
云帆假意推辞,表示自己是正经人,昆滢扭扭捏捏,觉得有失体统。
可……
私下里,二人却跃跃欲试,一个觉得不能让云战失望,不能让云氏绝后,一个觉得自己要有牺牲精神……便实验性地尝试了一次。
然后。
便食髓知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千年时间。
三十六万日。
二人享尽了鱼水之欢,却也彻底体会到了这功法的弊端。
最大的弊端。
便是山谷内的这几百个孩子。
全是他们生的!
比之墨半城,自是远远不如,可给云氏开枝散叶,奠定下复兴希望,已是绰绰有余了。
云帆。
亦是成了云氏立族以来的最大功臣!
没有之一!
悄无声息间。
一道身影落在了云帆身后,中年模样,神情威严,看着满山谷闹腾的龙子龙孙,眼中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
“都是我云氏好儿郎!”
声音很大,吓了云帆一跳!
“爹……”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着云战,腿有点哆嗦。
“看什么?”
云战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该去修行了。”
声音低沉,一语双关。
云帆面色一苦。
“爹……”
他试探道:“还……不够吗?”
多子多孙功,他是又爱又恨,只是因为过程很美妙,让他沉迷其中,可反噬很明显,让他痛不欲生。
“怎么够?”
云战平静道:“不过才三百一十五个,距离我的预期还差了些。”
“爹。”
云帆咽了口唾沫问道:“您的预期是多少?”
“就快了。”
“莫非……是周天之数?”
“差不多。”
云战点头:“是,极数。”
云帆:“???”
“爹!我绝对……”
刚说到这里,眼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身穿白衣,相貌俊逸,身形却有些模糊。
“拜见小祖!”
两父子顿时放下了争论,连忙行礼。
正是云奕!
放在平时,他看到云氏一族如此兴盛,自会勉励鼓舞几句云帆,说一句再接再厉,可现在却没了这心思,只是盯着天穹,眉头大皱,神色凝重。
“敢问小祖。”
云战不解道:“出了什么事了?”
云奕幽幽叹了口气。
脑海中,因融合了祖龙身而多出的一些记忆,让他的心情越发沉重。
“大渊,魔龙。”
魔龙?
两父子听到这个无比陌生的字眼,一脸的茫然。
那是什么?
轰!
轰轰轰!
刚要问,云氏祖地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天穹内裂缝密布,丝丝不朽龙威散逸而来!
咔嚓……轰!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天幕突然炸裂,一只遮天蔽日,大无边的黑龙爪探了进来!
……
“大师兄。”
外间,眼见敖千进了云氏祖地,捕捉到对方身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天杀机,老鲤若有所思道:“这小子有点怪啊!”
“怎么怪了?”
“以强凌弱啊!”
老鲤撇撇嘴,一脸嫌弃:“大家都是龙族,都是亲戚,都是一脉,就算天大的仇恨,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错了。”
孔方摇摇头,幽幽道:“龙祖一脉和魔龙一脉,从来都不是亲戚,指望他们相亲相爱,那是痴人说梦!”
“还有。”
话锋一转,他又道:“别小看这个敖千,他嗜杀不假,却没你想象的那么鲁莽,别忘了,里面的那些人,不止是龙祖后人,更是和那个顾寒牵连颇深……他此举,不过是一举两得罢了。”
老鲤恍然。
“果然跟那条老长虫一样,阴险又卑鄙!”
骂了一通。
他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大师兄,你对龙祖和那条老长虫很了解?”
“也谈不上。”
孔方道:“略知一二罢了。”
“是么?”
老鲤半点不信,又问道:“传闻中,那个老长虫为了寻求超脱,害了他的义兄义妹,是真的吗?”
“这得问他自己。”
“你不是跟他很熟吗?你俩交情不错,他没跟你说过实话?”
“交情?”
孔方讥讽一笑,淡淡道:“我和他从来没交情,也从来不是朋友,甚至从某方面来说……我跟他还有点过节,其实若非师尊在,这个老魔龙,怕是绝对不会错过你师兄这一身宝血!”
老鲤眼睛一亮。
顿时被宝血二字吸引了。
“师兄,我没别的意思,纯好奇,就问问啊,你的血……有什么用?”
孔方:“?”
“来。”
孔方将胳膊伸到了他面前,似笑非笑道:“你尝尝?”
“简直丧心病狂!”
老鲤心里一颤,疯狂谴责起了老魔龙,义正辞严道:“大师兄,有一说一,他想喝你的血,你还帮他的灰孙子?这不是资敌吗!”
“第一。”
“想喝我血的人是你。”
孔方认真纠正道:“第二,这是一桩交易公平的买卖!赚钱,很寒碜么?”
“不!”
老鲤连忙否认,“一点都不寒碜!”
他觉得。
若是赚钱还寒碜,那天底下九成九的事不是下流就是腌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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