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的回答让魔帝微微一滞。
这位曾经叱咤山海界的大魔头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望向秦寿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而犀利，身上的魔气再次如同酝酿中的风暴一般涌动。
只见他一声嗤笑，冰冷而淡漠地道：
“想不想，可不是你说了算！”
“既然进入了本帝的封印，你的一切，本帝就笑纳了！”
语毕，只见魔帝一声长啸，竟然是化为了一条魔气滔天的黑龙，朝着宫殿外的秦寿冲了过来。
感受着那令人战栗的无边魔气和恐怖威压，秦寿被吓了一跳。
‘这魔帝……恼羞成怒了？’
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黑龙，他连忙调动体内灵力，警觉地朝着后面退去。
而下一刻，黑龙身上的魔气也随之变得更加恐怖。
只见它撞在宫殿的大门的空气上，绽放出道道看不见的涟漪。
黑色的宫殿微微颤抖，似乎经受不住黑龙的冲撞。
看着在撞击下摇摇欲坠的宫殿，以及黑龙身上那越来越恐怖的伟力，秦寿心中一跳：
‘这宫殿……不会快要坚持不住了？’
宛若响应秦寿的猜测一般，在黑龙的撞击之下，黑色的宫殿颤抖得越发厉害。
层层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宫殿的主体也在顷刻间出现道道蛛网一般的裂痕。
不好！封印……要破！
秦寿脸色微变。
他毫不犹豫，身上灵力瞬间爆发，转身朝远方遁去。
而紧接着，他身后的黑色宫殿也最终于一声轰鸣声中轰然破碎……
黑龙脱困，整个世界都微微一颤。
它长啸一声，声音响彻天地，而后，裹挟如同风暴一般的滔滔魔力向秦寿压下……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恐怖魔气，秦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咬了咬牙，下意识往怀中一抓，掏出了自家祖父交给他的地阶上品防御符箓。
只是，当秦寿自然而然地从怀中掏出了灵符的时候，却微微一怔。
下一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停止了逃遁的步伐，站在了原地，而后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后冲过来的黑龙。
黑龙一声咆哮，周身魔气如同云雾，狰狞的巨爪朝着秦寿的天灵抓下……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龙爪，感受着那宛若实质的滔天魔气和恐怖威压，秦寿的双腿都微微有些发软。
只是，想着自己的某些猜测，他最终硬生生地忍住了躲避，而是抬起头来，直视那朝着自己抓过来的龙爪。
秦寿的行为似乎被黑龙视作了嘲讽。
它怒吼一声，身上爆发的魔力更加恐怖，仅仅是龙尾散发的余波，就将远处的黑色宫殿彻底震成了齑粉……
它的体型变得更加狰狞而庞大，恐怖的魔躯遮天蔽日，冰冷的血眸如同两轮黑暗中的血日，而朝着秦寿抓下来龙爪，则仿若倾覆而下的山岳……
这一刻，秦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生机危机感降临在心头。
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着恐惧，咬着牙顶着那滔天的魔气，仰起头来直视朝着自己抓过来的恐怖黑龙。
狰狞的龙爪转瞬即至。
只是，在那爪子即将攻击到秦寿的时候，却骤然停了下来。
“小子，你竟然不躲避？”
声音如雷，就像是魔帝的声音加上了一层厚重回音的特效。
看向那距离自己的脑袋只有一指之遥的龙爪，秦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跳出了嗓子眼。
不过，这即将命中他，却最终也没有出手的龙爪，却终于坐实了他心中的某些猜测……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要躲避？”
“在这里……你根本无法主动伤害到我。”
恐怖的黑龙目光微眯。
“哦？是吗？”
只见它嗤笑一声，再次仰天长啸，腾起那看起来起码得有上千米长的龙躯飞到空中，在如同云雾一般的恐怖魔气中不断翻腾。
而后，黑龙自天空之上俯冲而下，再次朝着秦寿冲了过来。
这一次，它似乎与这片天地都勾连到了一片。
比起上一次更加让人胆战心惊的生死危机感降临心头，似乎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成为了秦寿的敌人。
只是，有了上一次经历，秦寿已经不怕了。
他按捺下心中的恐惧，再次抬起头，直视那朝着自己再次冲来的黑龙。
而这一次，黑龙依旧在即将攻击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人一龙，在地面和天空相望。
黑龙冷冷地注视着秦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秦寿心中的某些猜测则彻底被证实：
“果然……你真的不能在这里伤到我。”
“哼，本帝只不过是不想现在就破坏掉自己未来的肉身罢了。”
黑龙冷哼一声，缓缓降临到地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
不过，这种说辞并不能说服秦寿。
他摇了摇头，道：
“非也，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哦？小子，为何你如此笃定？”
黑龙微微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地道。
秦寿平静了下心情，沉声道：
“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在引导我，让我认为这里乃是封印你的地方。”
“可是……这里真的是封印你的地方吗？”
听了秦寿的话，黑龙的目光渐渐犀利，身上的气息也再次危险了起来。
它长啸一声，再次朝着秦寿攻来，当然……这一次依旧停在了最后一刻。
这一次，秦寿更加冷静了。
他摇了摇头，道：
“不用再恐吓我了，你不可能主动伤到我的。”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封印你的地方。”
听了秦寿的话，黑龙沉默了。
只见它那如同红日般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拿出来这玩意儿的时候。”
说着，秦寿拿起自己刚刚临危时下意识拿出来的灵符，唏嘘道：
“你的伪装很好，幻术的力量也很强，我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直到我下意识拿出来了这个……”
“如果说，我醒来之后，身上衣物的变化可以用进入封印之地来解释的话，这只存在于我现实中的身体上灵符在我慌乱之下竟然能拿出来，这就解释不通了。”
“灵符只是灵符，我不可能把它带到封印之地中，而当时我把它拿出来，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对敌的时候用灵符，下意识而为罢了。”
“我拿出灵符之后，你的动作很明显变得更大了，也将自己塑造得更加恐怖了。”
“这恐怕正是为了恐吓我，让我心中畏惧，以防我意识到某些不对……”
“没错，如果真的在封印之地，我根本不可能将这灵符拿出来。”
“我之所以能将它拿出来，是因为我‘想’将它拿出来，因为这是我下意识认为的，自己拥有的最强的防御手段。”
“‘想’要使用的符箓，就能拿出来。”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这里不是封印之地，而是我的意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