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结束了。”
“在老乡人号，它们唯一得到的是子弹以及死亡。”
“老乡至归乡线完全确保，我们胜利了。”
广播中传出来龙炎的声音，平静充满力量，不失威严而充满亲民感…若是让格温来撰写明日的报纸的话，一定会用这一连串的令人感受到笑哈哈狗脸的词汇去形容龙炎的这番讲话。
“在老乡人号之外，有十五辆市镇级被攻破，三十来辆镇级被破坏，死亡人数已经破了十几万。”
格温看的是咒刃拿过来的情报。
放在桌面上。
他长长吐了口气。
咒刃正在套外套，“这种事情只会偷偷的发出来。”.
“嗯？”
“自从当局掌控了整个乌托邦之后，列车之间的争斗会陷入一个平静的状态，也就是偏向于阴阳怪气多一点。直接点出来太过分，龙炎会把这些事情慢慢地发出去……”
“为什么？”
“因为只有看到别人的列车多惨，才会意识到老乡人号到底有多好。”
有道理。
格温对咒刃点点头，把办公室里面的留声机一样的广播电台关掉。电费不便宜，就为了在办公室里面听龙炎的‘玉音放送’而不是在外面听，这短短的几句话与一小段演讲就要差不多十来枚的私造，并且还要忍受断断续续的电流音。
他揉了揉耳朵。
看向拎起了公文包的咒刃，语气有点不满：“今天你不留下来吗？我们刚刚进来老乡人号，并且享受了龙炎给的特供线路，一周有五天能够在阳光下的路线上航行，两日享受天空之轨，一天是海底乐园，只有分散来的一天是在地铁中前进。”
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么开心，对于我们密侦与游骑兵分部来说都值得庆祝的一天，你居然不留下来？
当然，或许有这么一丝丝的‘不陪我玩下魔女牌？’的意思。
但真的只有一丝丝。
没有真的去追究这一点的意思。
但。
上次说好的一起打打魔女牌的，也没别的意思。
就。
说好了的……
……
“没有办法，公务所限，我必须要今天去和劳拉一起去参加米德尔丽亚的生日晚会，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格温瞪大了一点眼睛。
咒刃轻声笑了一下，“她其实本来比较想要你过去参加的，但是我们以‘女生晚会’的名义帮你推掉了，还是说你更倾向于过去……”
“祝你玩得开心。”
格温跳起来，双手把咒刃推出了办公室，然后关上房门。
一个想撅自己的女生就够难顶了，加上第二个有嫌疑的？
那受不了了！
……
呼。
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被哄骗的小孩子一样，但格温对于咒刃的精神状态有着一定程度的担忧。这个女人是那种你开个玩笑她还真会当真并将那天方夜谭的事情都做出来的那种人。
小心为好。
……
格温在办公室里面将文件收拾起来，存入到保险箱里面，并且用上了定制的锁头，将这些东西锁起来。这是咒刃带来的保险箱，最重要的是，就是锁头里面用的并不是乌托邦常用的电击陷阱而是卡死陷阱。
通过这一个陷阱就可以看得出来乌托邦人在防备什么。
为了防备猫灯们偷偷的窃取情报。
这些猫猫们似乎完全不会害怕电击陷阱，她们甚至有点喜欢电击陷阱。曾经有段时间电轨上面能够发现这些用尾巴去触碰电轨，被电的噼里啪啦喵嗷叫的猫灯。一开始乌托邦人还担心这些圆滚滚毛茸茸的生物会不会死，但后面发现，这些猫的行为却像是在‘偷电’。
冬冬——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趁我还没有下班之前。”格温带着怨气说的。
不过看见门口进来的人之后，格温就露出一点笑容。
火花穿着一身讲究的贴身小衬衫，但下身穿着比较宽松的中灯笼裤，小皮鞋，小腿袜，看上去颇为英伦风格。不过类似的服装也曾经出现过西欧风格的作品里面。格温对于乌托邦来源自地球这一猜测越发越的可以肯定，魔女们肯定是来自于地球的，那里也许就是自己的家乡。
也许时间已经过去了。
也许故事也已经澹去。
但落叶归根，是人的本性。
“听上去火气很大啊，怎么了？咒刃把你怎么了？”
火花一进来就露出笑容这样说。
他打了个哈欠坐到了访客椅上面：“我们累死了，要把东西搬过来。当然，这是个好地方，非常的棒，居住环境比无缘人公寓要好不少，我甚至拥有了舒服的客厅小厨房。”
“那是猫灯们的功劳。”
格温谦让了一下。
猫灯的精力旺盛——顺带一提，懒不是代表她们的精力不够，猫灯的经历绝对是同级别生物中最高的一种。虽然她们真的相当的懒，但她们的确精力旺盛。
格温与猫灯们达成了一个基本的条约。
由猫灯每日提供乌托邦风格食物的五十道菜的菜单。然后随机提供猫灯风格的二十道每日菜式。
格温需要花费三倍的价格购买这些点菜。
……
即使是三倍的价格，格温也觉得相当的赚。
猫灯赚钱是那种很实诚的赚，大干是因为这些猫猫们的性格如此。格温记得这些猫灯们说的时候，都是实诚的挺着肚子，喵哈哈哈大笑：“你得给猫三倍！”
“晚上你要一起来看电视剧么？”
“和你么？”
“还有弥海拉，还有灰塔，兔狲和红犬她们熬夜钓鱼去了，那些猫灯们的山泉车厢里面邀请了她们一起过去钓鱼，打牌。”
“不邀请我们！？”
“因为是女生宿舍节目，我们虽然看着像，但不是。”
火花颇为遗憾。
格温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歧视！”
“所以我们也得抱团，喝点东西，吃点东西，顺便看一下电影！对了，理查德森也来——”
“那灰塔不是很尴尬么？”
“还好吧。”
……
事实证明，熊熊是有点尴尬。
在夜晚的一号塔（分主塔、一号与二号塔。其中一号塔是男生住宿区，二号塔则给女生住），二楼的小客厅之中早早的拉好了银幕，上面已经播出了一部叫做【卡桑普假日】的连续恐怖电视剧，故事讲述的是在一个地铁里面遇到的食人魔王的故事。
由于菜式丰富，且色香味俱全，是整个乌托邦里都流行的美食电视剧。
格温虽然稍微有点接受不了，但还是能看下去的。
他穿着那件略显清凉的睡衣，而弥海拉这个密侦钦定烧鸡也穿的比较的透，保守的火花是长裤短衫露腰的那种睡衣。其中最为严肃的理查德森穿着着全身包的严实的灰色瑜加服与瑜加袜。
格温反正是觉得压枪挺累的。
更不要说是面色红红的灰塔了。
……
次日，清晨。
格温起床并吃完了猫灯提供的久违的豆浆油条之后，在主塔的二楼餐厅区中瞧见了今日难得没有穿着那身衬衫西裤侦探大风衣打扮的咒刃。这个女人打了个招呼，并说起了“特调局内部出了点问题”，最近为了避免被波及到，她就难得的用了积累起来的假期请了假。
她对于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预知能力，所以格温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端着闻着就让人浑身舒适的暖茶，格温抿了口，“所以，内部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咒刃用叉子叉起一块沾满红绘汁的牛肉汉堡肉饼，塞到嘴里，眯起眼睛点点头，“没什么。”
咽下去后，才说道：“就是当局的特派员，被火炎属性的源力杀死在了自己的住所之中。残留下来的不灭的火焰之中有着龙炎的源力特性。老乡人号车组虽然已经全面的封锁了信息，但似乎当局已经收到了检举，检举龙炎为了掩饰老乡人号账务问题，杀死了特派员。”
“是吗？还真挺严重呢…嗯！？”
格温后知后觉，这不就是杀钦差么！？
这种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了：“苏卡！真的吗？”
“苏卡，我知道是真是假就好了，如果是假的，我恨不得就是龙炎亲自杀的！”
“真的呢？”
咒刃显得十分低落，“如果是真的话，我会含泪举报龙炎，嘻嘻。”
表情低落，语气却兴高采烈，恨不得当时就把屎盆子给龙炎脑袋扣上了。
格温稍微有点担忧，再怎么对政治不明感的人也应该对这种事情有点概念。
“那应该跟我们无关吧？”
“额，你想要和我们有关？”咒刃以着看更加离奇的事情的眼神看过来。
格温恼羞成怒，伸手薅了下对方的松鼠耳朵。
“那我下午去拜访龙炎，是否…是否需要避嫌？”
“避嫌？”她重复了一下格温的这个词汇，然后脸上流露出来了想笑又人担心太过于伤害被笑的人的自尊的表情，“我们只是密侦，我们能够和这一起桉件达成联系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发现的尸体上面造成的伤势是夺心魔造成的，这样有百分之十几的可能性我们需要主动去参加进入这个政治意味很深的谋杀桉里面。”
“我建议你闭上你的嘴巴。”
格温想伸手去堵，但对方闪开了。
……
格温想要禁言咒刃是有道理的，这个女人的乌鸦嘴属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高。
就在下午，参加了龙炎的‘会议’的格温，一方面震惊于会议上面的人数很多，另一方面则对于大量的源力使的惊讶。他在这个会议上面不需要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他们要做的事情。
格温不需要。
他这样的源力使在自己的专业上面有着自己的进步趋向，拥有着高深的源力，在外人看来本就应该是学富五车的学者。
而格温也无法跟他们详细解释：
我并不是你们这类型的源力使者，我是真的完全靠老天爷赏饭的那种。
但这种话说出去，可能只有五六位源力使者会相信。
格温的注意力放在会议之中为数不多的给自己带来一种死亡预感的源力使身上。
越强的源力使，越会放松自己的心灵，接受各种各样的知识。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异类？没问题。
指不定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人呢。
“我们需要更多的油土配额，学院最近正在大规模研究如何养殖葡萄的方桉，需要更多的份额…”
“恶魔尸体来点，要做个地狱怪物的培育炉……”
这是要配额的。
大部分是学者，学院车厢的院长以及个体户研究者。
现在乌托邦还处在一个好年代，还处在那个几个受过教育的贵族小哥浪费无聊人生去一趟乡下祖宅在女仆服侍的同时还能够写出改变整个世界的科学着作的时代。哪怕是一个身穿破烂大衣，看着像是落魄的克苏鲁神话系列的侦探一般的科研家说不定也持有令人震惊的发明。
这就是这个时代。
最好也是最烂的时代。
之后是跟武装力量相关的小车长们，他们被长夜吓坏了，被从来没有上来过老乡人号的怪物给吓坏了。他们要求更多的卫兵，更多的巡逻部队。
龙炎不得不放下架子，好言劝导这些‘产出者与财主’们，让他们相信除非能够搞到很好的都市级或巨都级列车的列车通行权，否则老乡人号就是最安全的市镇级列车。
也算是操碎了心。
最后则是格温这种代表着异教与社团的私人武装团伙。
这一方面的述求则复杂的多。
龙炎也在一一解决。
不过格温与不少的源力使小车长们都是过来看戏，顺便了解一下时事，交流下一讯息。
本来应该仅此而已。
一位卫兵轻轻敲响了房门，走进来后，将一封信件交给了龙炎。
格温敏锐的捕捉到了龙炎那头盔下的虚无中，有一道视线扫了自己一眼。
撕拉。
龙炎撕开了信，看了一眼，便高声说道：“夺心魔。”
最少有六七个人想要站起来，这在老乡人号上面是个相当有牌面的外号，人人都想叫这个。不过就像是ID有时候需要靠成绩来铸就的一样，格温的夺心魔名号目前来说也算是稳如泰山。
不过此时格温只觉得像是在火焰杯的晚会之中被白胡子老头喊出的第四个名字时一样。
有些许的尴尬和不解。
他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龙炎头盔下的虚空中冒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
“当局特派员随员的尸体被发现了，全部被用了干净利落的手段夺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