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毕竟王朝一统,天下归附,一切都能够加速发展。
哪怕是有着大量的精壮被安排去挖矿,王朝中心的命令也能一点点的让黎明百姓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但问题就是那位‘上神’的需求,越来越超过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
王朝统一之后的十数年后,异兽不满足人类‘萎靡’的效率,开始了自力更生。
这也是一切恐惧的来源。
异兽不止是上天入地寻找猛兽作为食物,更是在某些时候吞食人类。
一开始,或许还是偷偷摸摸吞食囚犯以及偏僻之地的村庄,但后来异兽发现无人能够制约自己之后它的心思就变了。
变成了一个残暴的恶兽,开始大规模的吞食城池之中的人,因为它发现这样的效率远比漫山遍野寻找野兽更方便。
“先帝悲戚一城数万人一夜之间被屠戮一空,短短数个时辰,正值壮年统一陆地的先帝便是白发苍苍,如同迟暮老者。”说到这里的时候,覃树人身躯也在颤抖,那位先帝,是他最崇敬之人,没有之一。
“先帝质问上神,却无功而返,他太清楚那位上神的力量了。”
覃树人的眼中已经涌现泪光,“但先帝依旧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带着自己那批打天下的战士,在那阴云暴雨之日将兵锋指向了异兽。”
“十万禁军,三军主帅,七十二位将军,上千宫廷侍卫以及七百宗室追随先帝,赴死原野。”
“自始至终,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但从头到尾,从先帝陨落,到最后一位战士被吞食,无一人后退,无一人乞降,无一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一时一刻后,鲜血侵染大地,据说那里如今已经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无人敢去祭拜。”
“先帝与诸位主帅,用命换来了大乾数年安稳,之后异兽哪怕再吃人,也不会肆无忌惮。”
“但是,这是先帝用命换来的,他甚至还没有时间去看看他打下来的江山,那极东蔚蓝,那北方雪山,那西面赤沙无垠,那南荒深林据说高达数百丈的树。”
“那是他的领土,他曾在三军之前说过,接下来的一生要走遍他打下来的江山,在每一个边界落下属于他的兵锋,以保这盛世长久,万民昌盛,不再受战乱之苦,不再受匪盗之扰。”
“但是到现在,二十七年了,二十七年,大乾甚至无一地伫立先帝丰碑。”
再抬头的时候,覃树人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刻的倾诉,他想要追随那从不曾见过的先帝赴死。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先帝带上了三军百将宗室禁军一同赴死。
因为他们不不死,大乾永远不会放弃对异兽的冲锋,那是最有血性的一批人啊,他们怎会容忍异兽肆意杀戮他们拼死守护的子民。
那样,他们只会比死还要难受。
“王上自幼年登基之后,我们这些三军后代,也被渐渐派往了边关各地,总之,几乎无人靠近王城。”
说完,覃树人直接跪在了夜枭的面前,“高人若能替我大乾铲除异兽,我覃树人可以命交付高人手中,此生此世,永无二心!”
夜枭的出现,带来的是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但对于此刻的覃树人来说,未知,便是希望。
“异兽,看来应该是无意间流落此地的星空生命。”
沉默许久的夜枭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身后天山之中,那里利爪玩的不亦乐乎。
“下来了。”
听到夜枭的声音,覃树人不明所以,但紧接着他便是瞳孔猛缩,他看到了一头无比狰狞的巨兽挡住了自己头顶的莹莹月光。
那恐怖的轮廓,微涨的双翼,雄壮的身躯每一处细节都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冲击。
牙齿在打颤,直到夜枭的声音响起。
“走,既然是你的请求,那就带上你好了。”
……
“边关重地,不得不重视,否则这持续了数十年的稳定,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宫殿明亮,除了王和几名侍者之外,又多了几位老人。
他们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超出年龄限制的激动,虽然说着边关之事,但他们之间的目光始终闪烁着,在默契的进行另一种交流。
“我的建议是,由王上亲自带领大军横扫关外,一则彰显我大乾之威,二则为王上之名响彻边关内外,告诉那些想搞事的家伙,王上稳坐高堂,却也不是懦弱之辈,这样便可保大乾下一个十年安稳。”
“安稳,呵!”有人冷笑一声,下意识的叹了叹气。
“阁老严重了,虽说数十年过去那些余孽还没死干净,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一旁侍者连忙开口,毕竟这王城之中的声音,不那么安全。
“王上若是亲自带军,自然能够大振边关士气,倒也不失是一个上策,只是王上的安危,也是需要注意的。”
“带军太多,关外闻风而逃,随行太少,则王上安危难以保证。”
“相国不必为孤担忧。”王的目光看了过来,“孤虽不曾记事那纷乱岁月,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这是我大乾领土,我岂有在自家也要众军随行的道理。”
“此事,便这么决定了,明日一早,我便带军前往。”
“上神那边……”出声的是王身边的侍者,因为他清楚,那几位老人都不会说出那个称呼,所以只能他来了。
“我已经和上神商议过了,那位说这凡俗之事,他不会管,让我自行定夺。”
“那么,先送几位阁老回去休息,等孤凯旋消息便是。”
一夜,无人能眠。
等到天空蒙蒙亮起,王已经轻装走出了宫殿之外,准备踏上早已准备的车辇。
但就在这时,这位王的眼神猛地看向天空,那里,有着一个黑点,并且越来越大!
王的脸色彻底变换,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是一个人吗?”
内心中的某种希望,似乎在这一刹那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