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窗!
消防员的两个字不仅没有让唐景临的脸色有所缓和,而是变得更为难看了。
萧肃站在一旁,想了想,忙道,“先生,太太肯定没事,不过或许受了伤,我们现在去医院应该可以找到人。”
他的话落,男人冷峻的面容有微许的缓和,转瞬的时间,就恢复成了一贯的冷静。
“立刻给我找遍a市和暮城所有的医院,就算全部翻过来也要给我把人找到。”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透着森冷的寒意,一双沉黑的眸子里带着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和害怕。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
“是,我这就去。”萧肃点头,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唐景临叫住,“等等。”
萧肃疑惑的回头,就听唐景临道,“先把这附近所有的小诊所都给我仔细的找一遍。”
萧肃闻言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吩咐了下去。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萧肃就收到了从各个医院打过来的汇报电话,可是每个人的内容都是一样,所有的患者当中都没有苏栗这个人。
而且萧肃自己也亲自去了度假村附近所有的诊所找了,也是都没有看到苏栗的人。
消防员说别墅里没有人那就是没有人,而且通过种种迹象显示,苏栗当时一定就在别墅里面,而且是从浴室后面的窗户里跳出去的。
可是到底是她自己跳窗出去的还是被人救出去的呢!以当时的情况,苏栗不可能没有一点事,可是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人。
唐景临从别墅离开后就匆忙赶往了医院,刚推开病房的门,他脚下的步子突然止住,随后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唐景临是想过来问季舒影当时在别墅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毕竟当时他记得,季舒影出来的时候身上披的可是件浴袍,说明她当时是在卧室的,有可能见过苏栗……
“阿临。”耳边一阵轻柔的嗓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只见本来背对着门这边躺着的季舒影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男人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迈步走了过去。
季舒影见到唐景临回来面上明显一喜,可是紧随着她的整张小脸就皱了起来,
“阿临,当时别墅里面还有一个人,是她救了我,她怎么样了?没事吧?”听到季舒影的话,男人俊逸的面容有微许的僵硬,狭长的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是苏栗救了小影!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浮现,唐景临就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你当时下楼的时候她还在里面?”
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唐景临却还是问出口了,嗓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沙哑。
而下一刻,就见季舒影点了点头,道,“嗯,当时是她把身上沾了水的浴袍给了我,然后让我先出来了。”
季舒影的话落,男人极力保持平静的俊颜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漆黑的眸底深处带着某种懊悔和自责。
当时是她把身上沾了水的浴袍给了我,然后让我先出来了。
女人的话,带着某种不可抑制的疯狂在唐景临的脑海里生根发芽,然后再次被人一把狠狠的扯掉。
所以当时他抱着小影离开的时候苏栗还在里面,更或者说……她当时就看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唐景临只觉得心底深处突然掠过一抹莫名的慌乱,来的急,消失的也快。等他再想抓住的时候,那股感觉却已经消失不见。
季舒影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楚的没有错估他脸上任何一丝的变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那么季舒影一定就是其中一个。可是正因为了解,所以此时唐景临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她都能清晰的读解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他虽然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可是,她仿佛还是能看到他隐忍的背后是一股怎样的疯狂和压抑。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到骨子里的了解,此时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在季舒影的胸口。
那个女人,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吗?
想着,她心里划过一抹钝痛,刀刃撕扯着她的皮肉,带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残忍。
“阿临。”季舒影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见她对着男人轻轻的笑了笑,随后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这种安慰在现实的残酷下却显得无端的可笑。
萧肃的电话打了过来,“先生,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都没有……没有太太的人。”
话落,病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安静。男人握着手机的手用力的攥紧,那力道,似乎能把手机给捏碎。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淡而冷静的吐出三个字,“继续找。”
说完,他挂断手机看向季舒影,“小影,我……”
季舒影打断他的话,笑道,“我没事,你先去找她吧!”
男人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眸里的情绪很多、很杂,可最后都只化作一句,“我让萧肃过来照顾你。”
说完,他顿了顿,随后转身离开。
季舒影看着再次在眼前关上的病房门,睫毛眨了眨,然后黯然的垂了下去。
一旁微微敞开的窗户处有丝丝的风吹进来,凉凉的,吹动了女人额前的发丝,带起一片萧瑟的凄凉。
只见季舒影就这样坐在床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黑白相间的病号服上,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才响起她低低的近乎呢喃的反问,“阿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季舒影终于动了动,只见她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是我,我现在在a市的亚光医院,过来接我吧!”
*
几乎真的应了唐景临的那句话,就差把暮城和a市所有的医院翻过来了,可就是没有找到苏栗。
临近下午两点,下了几天几夜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天空中厚重的云层慢慢散开,随后变成了蓝天白云。
临近a市和暮城的郊区,一间带着历史感的两层楼的别墅内,所有的家具都带着古朴和时代的陈旧感,说旧,可是每一样家具又给人整齐干净的舒服感。
而在一旁的一张木质的雕花大床上,一个女人正躺在上面。
只见她身上穿的是一间浅灰色的睡衣,一头棕色的秀发正柔顺的披在脑后,虽然昏迷着也可以看到女人精致的五官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可是这抹美好却被她额头上包扎的纱布给破坏了。
纱布包了整整好几圈,遮住了女人秀美的额头。再往下,只见她放在身侧的右手和右脚均都被纱布包扎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格外的刺眼显目。
房间很是安静,隐隐能听到窗外树上不知名的鸟叫声。而睡梦中的女人不知梦到了什么,本来平静的小脸忽然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带着痛苦和挣扎。
这时一旁的房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下身是一件同色系的灰色休闲裤。男人长相俊逸,整体的五官给人一种极为暖和的舒服感,尤其是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额前有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挺拔的额头,给人的感觉倒像个邻家大哥哥的舒服。
而在这样黑色的刘海下面,却有着一双浅蓝如海的眼睛。他瞳孔的颜色很淡,可却足以让人惊艳的挪不开眼。
然而这样的一双眼睛出现在这样一张温和干净的东方面孔上,难免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却觉得该死的好看。
“唐景临,唐景临。”这时床上的女人发出一声类似梦呓的声音,带着某种焦急和紧张。男人闻言忙把手里的碗放在了一旁,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只见他坐在床沿,然后伸手摸向女人的脸颊,温度没有之前烫了,可却依旧还发着烧。
“还在发烧,又不能用药。”男人低低的说着,眉宇轻蹙。
这时,只见昏迷着的女人忽然惊呼一声,然后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他浅蓝色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样,正待他伸手想把女人的手拿开时,一旁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随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