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萧兰宁咬着唇,眼底浮现出一层泪雾,站在那里,整张脸都绯红起来。
完全是一个单纯又娇怯的美人模样。
上官焰乔眼底闪过幽冷莫测的光,淡淡地道:“没关系,如果你今晚只是要感谢本王的话,本王收到了你的心意。”
说着,他将手边的盒子里打开,取了一盒伤药放在桌子上:“这是你弟弟的伤药,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萧兰宁看着他要走,忽然挡在他面前,低着头道:“我帮您把袍子的口补上,您再走,可以吗?”
上官焰乔挑眉:“不必……”
“求您!”萧兰宁抬起眼,笑着恳求。
一滴清泪却从她脸上滑落下来:“我被新帝利用,与家人反目,人人看不上我,我已经很无用了,就让我为您做一点小事。”
她似乎羞耻于自己的落泪,抬袖擦去泪,却固执地看着他。
只会哭的女人,惹人烦,但是隐忍带着点绝望的美人卑微的乞求,总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不是么?
果然,面前的高挑修长的人影,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轻叹了一声:“萧兰宁,你不必如此的。”
那带着一点无奈和纵容的叹息,萧兰宁在好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男人嘴里听到过,包括近日在宋唐那里。
这就像一个先兆——
男人们会为她心软,最终化作绕指柔的先兆。
萧兰宁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
以柔克刚,是她最锋利的武器。
“殿下先坐,我为您打茶。”萧兰宁坐了下来,撩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手臂和手腕。
桌子很小,女子雪白娇软的手臂直接几乎就伸到了上官焰乔的面前。
展露出女子不该在人前展露的诱人肌肤。
可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因为她这是为了方便“干活”。
比起那些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看似良家温婉女子无心的引诱,才最叫人心神摇荡。
上官焰乔淡淡看了她一眼,萧兰宁似无所觉一般,专心地开始打茶。
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一套打茶的动作下来,却叫她做得极雅致妩媚。
“殿下,好了。”她翘着兰花指,将茶递了过去。
上官焰乔接了茶,品了一口,在她期待的眼神下——
什么都没说。
萧兰宁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松懈下来,这样的男人,才有挑战性。
他刚才握住她手臂时,体温顺着她的手臂透过来,让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手臂有他修长手指留下的印记。
她垂下眸子,拿了针线过来,坐在一边,握住他的衣袍,开始比色线——
“殿下,稍等我一下,我来为您做配色,这里要绣上竹子,才不叫人看出来坏了。”
上官焰乔点头,简单地道:“好。”
萧兰宁也没说话,专心地劈线,看怎么才能把袖子补得宛如原本一样。
她只偶尔喃喃自语:“这料子真不好配线呢……都是我太笨拙……”
上官焰乔轻勾了下唇角,幽暗莫测的目光看着她,叫萧兰宁眼角余光扫到,心脏跳得有些失控。。
她在说话,他在看着她笑么?
烛火幽幽,狭窄的茶房里,因放了梅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梅香。
气氛似乎变得暧昧又温暖。
又过了两刻钟,她似乎补绣得有些累了,稍微挺直了腰肢,却恰好对上上官焰乔晦暗的眸光。
萧兰宁竟忍不住真的绯红了脸,艾艾期期地道:“殿下……您在看什么?”
上官焰乔幽幽一笑,开口道:“本王在想,你被上官宏业送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毕竟,你现在的模样确实有点像……”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萧兰宁听到他提新帝,顿时心头一紧:“新帝是叫我们来继承赤血,他说赤血应该是真正姓萧之人的,他不希望忠臣之名被人利用,除此外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九分真话,一分假话,才会让人相信。
她可不能让焰王觉得自己和新帝有一腿。
但是,焰王为什么认为新帝会对她做什么?
她曾经也引诱过新帝的,但那是因为她当时不知道新帝抓她要做什么,她总要想办法活命。
新帝虽然也很英武俊朗,是权力最高的男人,但她可没兴趣让新帝当成不知道什么女人的替代品给新帝当禁脔,折磨死。
等等……
那个让新帝露出又爱又恨到极点的扭曲眼神的女人,不会刚好是……
上官焰乔若有所思地轻叹:“本王还以为他得不到兰若,会将你收入营帐之中作为替代品。”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淡,可内容却异常地刺耳。
萧兰宁如果不是长期周旋在茶馆的三教九流之间,她此刻脸色一定会很难看——
她才不是明兰若的赝品!也不是替代品!
萧兰宁暗自把捏紧了拳头,咬着唇,红着眼圈轻声道:“我……我哪里能和明主君相比,我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妇人。”
上官焰乔意味深长地道:“兰宁姑娘有兰宁姑娘自己的长处。”
这一句似安慰的话语,让萧兰宁更确定面前高岭之花一样的男人对她是有好感的!
刚才那句话,只是殿下在揣测新帝的用意,毕竟他们是死敌。
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谢谢殿下的宽慰。”
似乎为了转移话题,不让自己伤心,她一边绣衣衫,一边好奇地看向上官焰乔手边的盒子——
“殿下的盒子里除了伤药还放着什么?兰宁可以斗胆看一看么?好像有很漂亮的东西。”
上官焰乔顿了顿,随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支样式很漂亮翡翠簪子,簪子雕刻成木兰花苞,上头还有包金镶嵌的黄金流苏花心。
金玉富贵,可这簪子却很不落俗气,精巧出尘。
“这是……女人的簪子,殿下是给明主君的么?”她似一脸无辜又好奇地问。
这簪子,应该是给她的?
不过,就算是给明兰若的,今天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