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进院子里。”陈宁也不多话,直接将她打横一抱。
嗯,没抱动。
陈宁:“……”
他没好气地站直了身子,瞧着她:“你清醒一点,没事使什么千斤坠!”
她使这招式,他怎么能抱得动她。
景明继续冲着他灿烂的傻笑“嘿嘿嘿”,伸手直接抱住了他脖子。
陈宁微微一僵,叹了口气,直接略屈身,托着她的腿,将她直接扛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她的院子。
待开了门,他将她直接往床上一放。
嗯,这次没放成。
她揪住他的肩膀没松手,跟只松鼠趴大树似的趴他肩膀上。
陈宁冷道:“老实点,松手。”
“我不想松手,我馋你……哎!”景明迷迷糊糊地呢喃。
好晕,她为什么这么晕?脑袋好重,好重,重得想扭下来。
陈宁:“……”
馋他,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些日子,她潇洒得很,说分开就分开,哪里像馋他的样子?
可景明却不肯松手,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你要嫁人了……嫁人生孩子了……”
陈宁眉心微拧,忽然在她腰肢的软穴上一捏。
景明就轻抖了一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陈宁将她一抬,才将肩膀上的“松鼠”放在了床上,又伸手去替“松鼠姑娘”解了靴子。
她个子娇小玲珑,雪白的脚丫也是小巧玲珑的,他眼底暗了暗,可也知道怎么一身反骨。
他把人安顿好,又走到门口吩咐了门口自己的兵:“去准备醒酒汤和热水来。”
边上有女兵瞧着想进来:“少将军,我们来照顾景姐姐。”
陈宁淡淡地道:“我来就好,你们整不动她。”
那女兵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另外一个女兵给拉走了。
“你刚调来,不知道陈少将军和景明姐姐以前……”
另外一个女兵边拽着自己同伴走了,边低声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陈宁也不是没听见,他眼神深了深,转身回到景明身边坐了下来。
床上的“松鼠”正滚来滚去,很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地拉扯着领子。
陈宁也没理她,直到底下的亲兵送了醒酒汤,又抬了热水进来。
陈宁这才直接把景明拽起来,先把她三两下扒干净,丢进热水桶里。
反正也不是没见过她不着寸缕的样子,先让她醒醒酒再说。
温热的水一浸,景明一个激灵,似乎清醒了点。
她手揉了一把脸,抬起眼,迷瞪瞪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宁没什么表情地返身去拿了醒酒汤递到她嘴边:“喝点醒酒汤。”
沉醉那东西,之前他们拿牛马做过试验,但真正喝过的只有朵宁。
泡个澡加上醒酒汤,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景明抬起眼,很努力地定睛去看他,可热水一蒸腾,她只觉得脑子更晕了。
她两只眼睛在打圈圈,眼前晃动出一堆人影。
她忽然想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却又不敢,忍了忍,鼻尖一酸,忽然哽咽起来——
“他娘的!梦里有八个陈宁,干嘛不分我一个,剩下七个爱娶谁娶谁,爱嫁谁嫁谁,爱生几个生几个!!”
陈宁:“……”
得,原本就憨,这下成傻子了。
只是……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景明在人前掉过泪,连她受伤,都不曾哭过。
如今她小小一只,像只松鼠似的趴在浴桶边上,圆眼大睁,眼泪珠子嘀嗒嘀嗒嘀掉下来的眼巴巴的样子。
不知怎么就让他呼吸窒了窒。
他心底百味杂陈。
陈宁面无表情地捏着她下颌,略一用力,掰开了她的嘴,将解酒汤灌进去。
景明被灌了两口,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照着她平时的性格,定是火冒三丈地抬拳头就揍过去了。
可是……
可是现在有八个陈宁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要打哪个。
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呛得难受死了,只捏着拳头一通乱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八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咳咳咳!”
陈宁看着她哭,反手扣住她乱挥,没好气地用另外一只手拍她的背:“你怎么那么烦,吵死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会哭的景明!
这丫头一向要强,哭泣起来却叫他心烦意乱。
景明终于不咳了,却开始哼哼唧唧地推他,嘀嘀咕咕地想挣脱他的手。
“你走,你嫁人……呜呜……你生孩子去……呜呜……不要管我……”
愈发像只炸毛松鼠,在像抗议自己偷了她坚果。
他烦得干脆直接一口喝了解救汤,然后一把扣紧她的后脑,逼得她抬起头。
“闭嘴,不准哭!”他低头下去,嘴对嘴,狠狠灌了松鼠姑娘满口解救汤。
哭什么哭,这不是你求的么?
是你说了从没想过嫁我的!
是你说我们不同路的!
你有什么资格哭呢?
……
景明伸手就要捶他,可伸出去的手又不舍得。
不做梦的时候,她都克制着自己,不要靠近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一靠近他就难受,可这是梦里呢,有八个陈宁,他们都亲她呢。
亲就亲,反正是做梦呢,有什么不可以?
她忽然伸手环上他的肩膀,眼泪一边嗒、嗒地掉,一边由着他亲自己。
唇间都是醒酒汤的味道,还有他的味道。
景明抱着他,像要把他嵌到自己身体里一般,哭得稀里哗啦:“呜呜……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的,宁宁……”
“闭嘴,不准这么叫我!”陈宁被松鼠姑娘抱得都有点疼,闷闷地哼了一声,咬了她小嘴一下。
什么娘们唧唧的宁宁!
“宁宁……你咬我!”景明一边掉泪,一边扒拉他。
跟扒拉松果找松子似的,在他脸上、脖子上这里亲亲,那里亲亲。
陈宁被她亲得火起,眯了眯眼,反手拿了边上潮湿的帕子给她擦脸:“你清醒一点!”
“呜呜……我……不想你嫁人,可我也不想生孩子,你爹……嗝……你爹……嗝……会绝后……”
景明哭得打嗝:“我就想过自己想过的一辈子……可我为什么还会喜欢上你呢……”
她一股脑地把长久压抑地在心底的煎熬和难过,嘀嘀咕咕地说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