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箭中箭射了主子爷胸口一箭,他就记恨着,非要当面一剑捅回去。
还要当面揭穿自己身份,气死对方。
小齐子暗自嘀咕——
明明是他自己那时候自负了些,想要做出受伤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差点小死一回。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当主子爷的面说。
上官焰乔看着远处的天际,按了下自己的斗笠。
京城……
他们离开大半年了,也该杀个回马枪!
……
京城,徐家内院。
“娘亲,喝药了。”徐秀逸将手里的碗递到一个中年美妇手里。
中年美妇靠在银丝软枕上,接过药碗喝了下去,微微皱起柳眉:“这药真苦,下次换个方子。”
徐秀逸含笑从丫鬟捧着的食盒里取了一碟金丝蜜枣递过去:“这个月可都是这个方子,只是给你拿药的不是爹爹,是我,娘亲就觉得药太苦了。”
徐夫人顿时有些脸色微赧,白了自家女儿一眼:“你这丫头真是……竟敢调笑你娘亲。”
徐秀逸笑了笑:“女儿可不敢,爹爹会生气。”
徐夫人有些担忧地问:“你爹爹已经在宫里呆了大半个月了,还没回来。”
徐秀逸宽慰她:“这是陛下出征在外,才将所有重要衙门的臣子都招入宫中,在宫中处理事情。”
徐夫人秀美的眉毛一拧:“这迹象可不同寻常,看着不像是单纯的为了处理事情,倒是更像软禁。”
“咱们这位新帝并不信任满朝臣子,出征了竟将所有一二品的大臣全部锁进宫里。”
听说新帝似乎已经在折返的路上,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在大名府停留了许久。
徐秀逸知道自家娘亲虽然深居闺阁之中,体弱多病,可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
她一直向往着萧观音夫人那样的奇女子,纵然体弱,却也可于闺阁之中纵横捭阖。
否则不会有文见观音书天下的美名。
父亲和娘亲这把年纪依然美满和睦,不纳妾,也是因为他们很有共同语言。
“娘放心,阿爹和我一起回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徐夫人一愣,惊喜地看向门口出现的年轻男子:“思怀,你回来!”
徐秀逸也惊讶地站起身:“大哥?!”
思怀是大哥徐秀风的表字。
徐秀逸一转头,果然看见一别几年的自家大哥站在门口,边上还站着一身一品大员官服的徐大人。
“大哥!爹!”她欢喜地迎了过去,上前福了福。
徐大公子含笑摸着自己小妹的头:“真是订亲的大姑娘了,以前可是要扑到大哥怀里的!”
徐秀逸忍不住羞道:“大哥!我那时候还没及笄!”
大哥居然取笑她!
徐大人早就直接到了徐夫人身边坐下,定定地看着自家夫人:“娘子,为夫回来了。”
徐夫人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可叫我担心了,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徐秀逸和徐大公子互看一眼,含笑离开了房间,让爹娘团聚。
果然,徐大人就迫不及待地将爱妻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叫娘子担心了。”
徐秀逸赶紧叫丫鬟们把门关好,再走远点。
她爹和娘感情好是好事,可有时候,感情好得太过,也是挺让当儿女尴尬的。
“大哥,你这次从蜀地回来,可将大嫂和侄儿们的带回来了?”
徐秀逸陪着自家大哥走到院子里,才有些担心地问。
徐秀风摇摇头:“如今局势风雨飘摇,我已经让人将你大嫂和孩子们都送回老家了。”
徐秀逸松了口气,苦笑道:“如今咱们府邸外都是监视的眼线,你这个外省知府,竟这个时间,休假回家,只怕要被重点监视。”
大约是因为她和明姐姐交好的缘故。
自从明姐姐带着赤血军团在西南三省正式举起反旗以来,监视徐府的人就更多了。
徐秀风看着自己的小妹,淡淡地道:“你真的以为是你和明大小姐交好的缘故吗,皇帝陛下可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萧家一案虽然是被周同晨揭露在人前,但父亲这个大理寺卿和莫大人等一系人马才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所以,新帝让人监视他们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徐秀逸悄悄凑到徐秀风耳边说了几句。
徐秀风愣住了,锐利的眸底闪过诧异:“什么,周同晨告御状,是明大小姐设计的?”
徐秀逸点点头:“没错。”
徐秀风忍不住点头:“难怪父亲信中数次提到她,都是赞美之词。”
徐秀逸很有点骄傲:“那可不是!”
徐秀风有点好笑,这丫头骄傲个什么,又不是夸她。
徐秀风陪着自家妹妹到了她的房间里,遣退左右,坐下道——
“新帝这次可能受伤了,周家正在找名医为他医治,京城接下来这段时间只怕会风声鹤唳,你不要出门!”
徐秀逸一愣:“什么,新帝受伤了,严重吗?”
“听说挺严重的,但对外的消息都说是不重,只是在大名府修养,但大名府就在蓉城边上,我这个蓉城知府多少听到了一些消息。”徐秀风道。
徐秀逸若有所思:“这种时候,如果能联系上明姐姐或者焰王就好了……”
“你们要和焰王说什么,说?”忽然一道带着点困倦的男音在床上响起。
徐秀逸瞬间呆,她的床上……怎么长了个男人?!
而徐秀风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错愕地看向绣床的方向。
他原本也注意到绣床的帐子是垂落下来的,但是没多想。
可自家妹妹的绣床里,忽然懒洋洋地坐起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乌发银眼的异国男人,跟只银眼波斯猫似的……
不,应该说是异国的银眼豹子一样伸着懒腰,衣衫不整地从妹妹的床上下来。
而且对方衣襟大开,露出性感的胸膛。
徐秀风瞬间掠上前,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匕首已经怼在男人的脖子上:“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妹妹的房间里!”
男人慵懒地看向徐秀逸:“啧啧,看着是个读书人,现在的文官都那么粗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