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愣住了,表情奇怪又复杂地看着他:“你……”
陈宁冷笑一声:“怎么,很生气么?想动手么?”
景明沉默了一会,问:“你是认真的吗?我让你睡回来,你就不生气了?”
陈宁气笑了:“是,而且得算利息,一赔十,睡十次!”
每次跟这个女人说话,他就会气得想要掐死她,也该她尝尝这滋味了。
景明摸了摸下巴:“你这利息也高了点,高利贷也没这么狠。”
陈宁挑眉:“概不还价!”
这暴力女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他了?
这次,他绝对不会让着她!
景明忽然抬起眼盯着他,忽然干脆地伸手:“成交!”
陈宁:“……”
他咬牙冷笑:“你到底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吗?”
景明娃娃脸上露出个灿烂笑容来:“嘿嘿嘿,知道呀。”
陈宁看着她一副,哟,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
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在为难她,还是为难自己。
景明看着他表情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有点小心地问:“还是你是觉得这利息少了,要不我给你一贴十二?”;
再赠送两次?
陈宁气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跟你认识也不算短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浪呢,是不是那天晚上什么男人睡了你,你都倒贴啊?你还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这话近乎侮辱了,但景明却只皱起眉头,仿佛不能理解陈宁的话。
“不是啊,因为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所以我才觉得挺快活的,你有意见?”
她顿了顿,歪着脑袋瞧他:“至于其他男人会不会让我快活,我从不做没有发生事情的假设。”
陈宁:“……”
他有意见,他能对这个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奇葩女人有什么意见?
平常女子听着他那些话,早就该愤怒了,她倒来问他有什么意见?
但不可否认,她说的那句——因为是他,她才觉得快活,确实抚平了他心底的那些怒意。
不过……
陈宁嗤笑了一声,忽然上前一步,逼得景明退了一步,靠在那藤架上。
她抬起头看他,纳闷地问:“你干什么?”
“既然说好了一赔十二,那我们是不是先练习一下?”陈宁微微倾身,单手撑在她脸侧,淡淡地问。
景明左右看看,有点不好不好意思:“这……这里嘛?好像不太好?光天化日的……”
陈宁:“……你在期待什么?”
景明娃娃脸上泛起红晕,轻咳一声:“你不是说要练习嘛?”
陈宁直接伸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生涩又有点粗鲁地吻住了她的唇:“至少要先练习这个……。”
那天他嘴都被她咬破了。
景明一下子愣住了。
她愣愣地盯着他,心里想,这个男人睫毛真长啊。
他这是在亲她。
“闭上眼!”陈宁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咬牙在她唇间闷哼。
哪里有女人像她一样
景明试探着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他一下,下一刻就整个唇舌都落进他唇间。
她唇间都是陈宁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沁人心脾。
“唔……嗯……”
两人生涩又笨拙地互相探索与亲吻着,凉风轻轻吹过来,将他们的发丝吹得交缠在一起。
……
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彼此唇上都微微红肿而湿润。
陈宁轻喘着,双手撑在景明脸侧,努力平缓着他的呼吸。
瞧着景明娃娃脸上一脸懵懂红润,他心头难得软了下去,伸手去揉她的唇瓣,擦去自己留下的水渍。
景明低头,呢喃:“你练习完了?”
陈宁挑眉,轻笑:“怎么,意犹未尽?”
景明却抬起眼看着他,眼神还有些意乱情迷,却忽然自言自语地道:“我当然知道羞耻怎么写,还有,我从来不倒贴人。”
说完,她忽然一拳头狠狠砸在了陈宁肚子上。
陈宁毫无防备,瞬间脸一白,直接弯腰,差点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冷汗来,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景明低头,冷哼一声:“还有,我浪不浪,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晚上洗干净了等我就行,占了便宜,就少废话了,懂?”
说完,她揉了揉拳头,转身走了。
陈宁坐在地上,等着周围空无一人,好一会,忽然忍不住低低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他抬起眼,随意地拨开垂落在眼前的细碎的发,露出一双冰冷微凉的眼瞳和带着点邪气的笑容,全无曾经一贯端方沉稳的模样。
看样子,景明也不完全是个憨憨,不通人情世故,明明是心里知道的,懂得很。
只是她的反应和普通女孩子完全不一样啊。
是仗着自己的武力,所以才可以活得那么简单,还挺让人羡慕的。
陈宁轻哼一声,扶着藤架慢慢站起来。
他眯了眯眼,揉了揉小腹,那里坚硬的肌肉一触就疼,他舌尖舐了下唇角:“啧,下手还挺狠的。”
一抵十二次,她说得没错,他赚了。
这场子,他总要在晚上找回来,连本带利。
……
夜晚,房间里,明兰若正在写信,就看见苍乔沐浴完毕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随意将手里的信叠起来放在一边,取了另外一封信笺放在苍乔面前:“京城里新来的奏报,你看看。”
苍乔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一边拿丝帕擦手,一边似笑非笑地坐了下来,随意地打开了信笺。
片刻后,他抬起眸子:“你和你那二妹和好了?”
明兰若拿小刀边削桃子边道:“算不上,不想让爹伤心,让她展现一下她的价值而已。”
苍乔弯起唇角:“你还是心软。”
明兰若瞧着自己削皮一不小心切了一块带皮的桃子肉下来,她随意地捡起来塞进自己嘴里:“是啊,我不心软,哪能被你这么欺负?”
苍乔看不过去,长指伸进她嘴里,将那块带皮桃子肉扣出来:“多大了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什么都塞嘴里。”
桃皮上还有桃毛。
明兰若眉梢一挑,咬住他水葱似的白嫩指尖:“被圈禁五年里,我吃过比这糟的东西多了去了。”
带皮的桃子算什么,哪儿就那么矫情了。
苍乔一顿,指尖被她咬出细微的痛感,顺着手腕蔓延到心底。
他垂下凤眸:“若若,可还是在怨小舅舅?”
这句话,他是用亲人的身份问的。
明兰若瞧着他脸色微微发白的样子,松开了唇,趴在桌子上,抬起眼懒懒地看着他:“小舅舅替我削桃子,我就不生气了。”
这句话,是她用当年他膝上坐着的小姑娘身份回的。
这位爷,也不知道是真多愁善感,还是怕她翻旧账,做出现在这副样子来,啧啧……
偏偏,她确实吃他这套。
苍乔一顿,随手拿过那只被她削得坑坑洼洼的水蜜桃,笑了笑,细细地削了起来。
“你怎么看,这个被太子精心圈养起来的人。”
他将桃子一片片地切碎在白玉碟里,剔透的蜜桃汁液顺着他葱白的指尖滴落下来。
明兰若看得有点入迷,她喜欢他的手,修长且白,骨节精致,关节处微微泛着一点粉。
握着剥削的刀子削果子的样子,她很喜欢。
“不怎么看,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对我造成很大的威胁。”明兰若慵懒地撑着额侧,瞧着他染着蜜桃汁液的手。
他每次因为练刀剑出来的一点薄茧,都要用温热的牛乳、蜂蜜与蔷薇花汁液浸泡,滋养双手,将薄茧去除,再涂抹上白玉脂保养。
平日比谁都注意手的清洁,动不动还要戴上手套,以保持手部的敏感与细腻。
天长日久下来的,他的手比一般女子都要漂亮得多。
不过,那是为了掌控各种武器杀人时具备精准的手感,他才会如此精心保养这双手。
当然,也因此,她自己也体验过这双漂亮又危险的手的极致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