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看着他,笑了笑:“这位小哥,我们不熟。”
景和手里森冷的短刀就对准了白衣书生:“放开你的手!”
白衣书生俊秀的面容阴沉下去,随后松开了手:“那人面相丑陋凶狠,必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担心这位小娘子罢了。”
上官弘业恼了,提刀指着白衣书生:“放肆,你一介草民,竟敢冒犯本王……!”
“你都快死了,还嫌弃别人冒犯你呢。”明兰若轻嗤一声,不客气地打断了上官宏业的话。
上官弘业捂住受伤的腰,恼火地盯着明兰若:“你还不过来给我看伤!”
“我是大夫,但为什么要帮你,你我只合作过那一件事而已,没其他好处,我凭什么一直帮你。”明兰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半跪半靠在门上的狼狈男人。
呵,这男人竟也有今日!
上官弘业看着她,忽然笑出一口森冷的白牙:“明兰若,你还真是河拆桥!”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人声此起彼伏——
“行刺太子殿下的刺客好像躲进了这巷子里!”
“搜!绝不让刺客逃脱!”
“上峰有令,搜到人,杀无赦!”
上官弘业俊酷的面容愈发难看起来!
这次是他大意了,中了上官宙的圈套,跟着他的人已经都死绝了。
看样子,他的好大哥是打算利用围剿刺客的名义,将他斩杀在汤泉镇!
他压低了声音,森冷地威胁:“如果我死了,你爹在东北也不会有好下场,我派去东北的精锐只会听我的命令,他们不会救你父亲!”
明兰若侧了脸,看傻子似地瞧着他:“你都死了,太子殿下就没有竞争对手了,我爹也只能扶持他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何必再折腾我爹?”
上官弘业僵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明兰若说的是对的!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着屈辱低头,咬牙道:“明兰若,只要你救我,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明兰若挑眉:“好,那我就要你带回来的这位无名师傅,还有,你在京城的藏书阁里的医书要归我!”
上官宏业眼底闪过极度的愤怒:“休想,你这是趁火打劫!”
那些医书是他从各地搜集来,打算献给父皇的,里面有许多炼丹秘法。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为了得到无名师傅,他花了多少功夫,死了多少精锐,现在连自己都陷入困境,她竟想直接把人要走?
明兰若弯起粉润的唇,气定神闲地道:“那秦王殿下一会就好好上路,反正你死了,这位晕过去的无名师傅也是我的呢。”
“砰砰砰砰,开门,官府查案!”工坊的大门被人狠狠地砸响。
上官宏业看着明兰若,女子清冷艳绝的眉眼含笑,可她漆黑眼珠里的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她大概已经毫不犹豫地打开门把太子的人叫进来杀了他。
这个女人……
他忽然看不懂这个曾经被他轻易利用的女人,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他?
这个念头,让上官宏业很不舒服,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傻子。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听着疯狂的砸门声,上官宏业眼底闪过森冷的光:“好,本王答应你!”
今日种种屈辱,迟早有一天,他会从这个女人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明兰若点头,随后起身起身在景和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景和点点头,立刻用内力一把粗暴地扛起上官宏业,把他提上屋内的房梁。
上官宏业疼得俊脸惨白,却强忍着不能出声。
随后,景和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晕过去的无名师傅给放在凳子上。
明兰若把从房里找到的酒,往那师傅身上倒了小半壶,再将自己手里的丝帕扔给景和。
景和接过来,往脸上一绑,遮住下半张脸,冲明兰若点点头,足尖一点,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白衣书生看着景和,眯了眯眼。
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厉害的高手,倒是他小看了明兰若。
明兰若此刻,却忽然转脸看向似一脸茫然的白衣书生,笑了笑:“手给我?”
她笑得明丽,清艳惑人的的眉目也都温柔起来。
白衣书生愣了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
谁知道,她轻轻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一股尖锐的刺痛瞬间顺着他手腕大穴传来。
白衣书生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刻,他就看见她指尖从他手腕大穴上抽出几根细细的银针来。
她冷冷地道:“从现在开始,你会说不了话,等外头的人走了,我会放了你,但你要敢表现什么不对劲,就死定了。”
对这种路人甲,还是让他看见直接威胁最有用。
那书生细长的眼里闪过错愕和阴鹜,又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发现自己真不能说话了。
明兰若莫名其妙地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对方那眼神好像很伤心似的,真是——
莫名其妙!
“听到了没有?”她不耐烦地道。
白衣书生瞧着明兰若这副样子,仿佛被吓到了,抿着薄唇,沉着脸点了下头。
明兰若这才理了理发鬓,这才去开门。
“呯!”大门才被她打开一个缝隙,就被人狠狠踹开。
明兰若早有准备,敏捷地侧身避开被撞到。
她学着那白衣书生的样子按住胸口,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一群黑衣侍卫模样的人,杀气腾腾,手持长剑地闯了进来。
“怎么开门这么慢,不想活了,刚才有没有身上带伤的人闯进来?”为首络腮胡的侍卫长一挥手,其他人就立刻分散开去院子里搜索了,丝毫不客气。
明兰若也没阻止,只是摇摇头:“我在这里等着看工坊的货,在这期间,并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
那高大的侍卫长在宫里待过,他瞧着明兰若周身气度不凡,身上衣裙虽然看着素净,料子却是价值不菲的流光锦。
他眯起眼警惕地上下打量起了她:“那么说你不是工坊的人,你是哪家贵女,在这里做什么?”
明兰若微微一笑:“我是悼王府的悼王妃,这几天上汤山陪伴太后娘娘,今日才下山逛一逛游园会买东西,可这间工坊的大师傅午饭后好像喝多了,到现在都没醒。”
此言一出,那为首搜查的侍卫长一惊,看了眼院子里,果然有个趴着混身酒气的中年人。
他有点不自在抱拳行礼,恭谨地道:“原来是悼王妃,卑职东宫一等卫长,卑职等鲁莽了。”
明兰若倒是不以为的样子摆摆手:“不知者无罪,你们就算不来,我也要回去了,太后娘娘还在等我。”
侍卫长脸色有点难看,他们明明看见秦王往这巷子里来了,他们本不该放过这里出现的人。
但明兰若是悼王妃,身后还有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不再,他们不敢拦,那就只有……
侍卫长的目光扫过明兰若身后站着的白衣书生。
“给我把后面那个书生拿下带走!”
白衣书生弯起细长的眼:“……”
啊,他看起来很好欺负是?
明兰若微微蹙眉,她不能让他们把那小书生带走。
否则那瘦瘦弱弱的书生都不用上刑,两脚踹过去,就能把她和上官弘业招出来。
她拦在那侍卫长面前,微笑道:“这位是随我来的,是汤泉行宫里伺候我的公公。”
那侍卫长一愣,疑惑地看向白衣书生:“你是公公,看着不像啊,你怎么证明?”
这书生看着瘦弱高挑,但那身书卷气和优雅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太监。
白衣书生面无表情地看了明兰若一眼,呵呵,还真巧了不是,他还真是个“太监”
他忽然垂下眸子,收颌,双手在小腹前交叠,略略朝着他们欠身,颔首行礼。
那是宫中太监在主子面前伺候时的标准姿态。
明兰若看得都一愣,这书生……
那侍卫长也是宫里出来的,自然认得这姿态是宫中太监的姿态。
他打量了下那瘦瘦的书生,忽然吩咐身边人:“去检查一下。”
明兰若都来不及阻止,另外两个侍卫就大步朝着白衣书生而去。
他们抬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伸手就去掀他的袍子,要看他的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