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随手一推,将铁皮推入了我的怀中,我正准备伸手朝着铁皮鼻尖探去的时候,中年人对着我说道:“放心好了,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见到我松了一口气,中年人笑着走到我身边说:“小子,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见我有些疑惑,中年人接着说道:“有一片很大的荒漠,你和他会被送到荒漠中,荒漠没有水,没有吃的,烈阳会散发着高温,永远照着你们。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你们要是能够在荒漠中找到一片绿洲,我就答应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顿了顿他继续说:“当然你们两个进入荒漠,你也可以将他丢下,只要你能找到绿洲,按照约定,我同样放你一条生路,不过那样一来,他就会死去”。
中年人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我准备调动精神力,尝试再次对着中年人发动进攻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我和铁皮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
天不再是灰蒙蒙的,变成了万里无云的蓝天。地上不再有黑色的细沙,变成了黄色的沙漠。石林消失了,倒在地上的阿巴也不见了,我和昏迷的铁皮真的如同中年人所讲,来到了一片荒漠中。
这到底是幻觉?还是如同中年人所讲是一场游戏?我和铁皮如果真正的找到绿洲,中年人会按照他所讲,放过我们的性命吗?
我呆呆的坐在滚烫的黄沙上,半响之后我咬了咬牙,坐直了身体。中年人所言亦真亦假。但是不论真假,我都不能永远坐在地上坐以待毙。我不断的暗示自己,告诉自己,中年人所言是真,因为这样,我和铁皮才有活命的可能。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我用手摇了摇地上的铁皮。半响后看着依然像睡着了的铁皮,我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
将铁皮背在了背上,我朝着天上的太阳看了看,辨别出一个方向之后,我迈动脚步,开始在荒漠中穿行了起来。
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世界安静得有些可怕。背着一百多斤重的铁皮,我的脚踏在黄沙上,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我背着铁皮走了半天,太阳好像始终悬挂在我的头顶,没有移动分毫。我感觉空气越来越燥热,汗水几乎快要流干了。衣服紧紧的贴在我的后背上,说不出的难受。越来越口渴,背上的铁皮变得越来越重。中年人口中所讲的绿洲却一直没有显露身影。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将背上的铁皮轻轻放在了黄沙上。我用手重重的扇了扇铁皮的脸颊,发现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半点反映之后,我有些失落的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在想,我现在经历的东西是不是中年人安排的一场阴谋?他故意将铁皮打晕,故意封印了我的须弥子。让在我茫茫无边的荒漠着,背着铁皮作垂死的挣扎。
想到这里,疲惫窜上了我的大脑,我不想再动弹了。我就想安静的躺在铁皮的身边,哪怕在烈日的暴晒下,我会慢慢失去生命。
我刚刚闭上眼睛,马殊儿的笑颜便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想着一个月以后的约定,我又强打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
“哪怕还有一丝生的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因为殊儿在等我,我要是死在这里,殊儿也许会像她的母亲一样,在痛苦中生活一辈子,殊儿也许会为我殉情。我不能看着殊儿凄惨的过一生,我不能看着殊儿因为我而死去”。想到马殊儿,力量仿佛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再次将铁皮放在背上,再一次迈动了脚步。
人是非常奇妙的,当饿到极点的时候,眼前会不自觉的出现无数的美食。当人冷到极点的时候,眼前会不自觉的出现温暖的篝火。我背着铁皮已经走了一天,现在的我热到了极点,累到了极点,渴到了极点,眼前不自觉的出现了冰山,出现了一张铺着凉席的大床,还有一扎冰冻过的冷饮。
我背着铁皮朝着冰山跑去,奔着大床而去,奔着冒着寒气的冷饮跑去。却不料脚下一滑,我和铁皮一起朝着一个沙丘下狼狈翻滚而去。
翻滚到沙丘下,冰川没有了,大床没有了,冷饮没有了。看着满地的黄沙,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被啃掉了一半的桃子,从铁皮的衣兜里滚了出来。
这半边桃子是铁皮之前吃剩下的,要是在以往,我可能看都不会看它一眼,可是现在这半边桃子在我眼中,和救人的灵丹没有半点区别。
我动作麻利的朝着桃子扑去,将半边桃子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就在我准备对着桃子一口咬下去的时候,铁皮的嘴巴蠕动两下之后,发出了一窜低微的声音:“桃子,我要吃桃子”。
我抱着桃子犹豫了一下,来到了铁皮的身前。如果半个桃子能够将铁皮唤醒,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一百多斤的铁皮实在是一个累赘,我背着他,很有可能我们会一起渴死、累死在荒漠中。
我将桃子放在了铁皮的嘴巴前,铁皮像是回光返照般,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快速的从我的手中抢过桃子,三下五除二将桃子啃了个精光之后,铁皮脑袋一歪,又倒在了地上。
我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铁皮的脸上,见到毫无反应之后,我跌坐在他的身旁,眼泪差一点就流了出来。“该死的铁皮,你是在玩我吗?吃了半个桃子,你至少也应该站起来走两步吧。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你想看着我们俩全部死在荒漠中吗”?
铁皮还是像睡熟了一样,别说开口,就连看都没有睁眼看我一眼。我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深吸几口气,将铁皮放在了背上。
正如之前所讲,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为了红颜,我愿意冒险闯地府。为了兄弟和朋友,我同样愿意付出生命。
无边无际的沙丘中,我背着铁皮跌跌撞撞的前行着,我现在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已经停止了思维,我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迈动着脚步。
突然脚下一空,我和铁皮一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太阳依然在我头顶暴晒着我,我担心自己在无意识中会丢下铁皮,于是我解下了腰间的腰带,将铁皮绑在了我的背上。我驮着铁皮艰难的在地上爬行着,在黄色的沙丘上留下了一场长长的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