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往天悦楼的二楼雅室去,下方更是炸了锅。一个个士人,都议论着袁尚的诗句。所有人的脸上,都还犹有震惊。
同样的,甄宓也大为震撼。不仅是两首诗极好,更是袁尚作诗根本不假思索,眨眼的功夫就想到了,下笔如有神。
甄宓心中更是有些骄傲。
那是她未来的夫君。
甄宓看向一旁的甄尧,微笑道:“兄长,谢谢你。”
甄尧先是一愣,没有明白甄宓直接说谢谢是什么意思。转眼间,他明白过来,笑道:“谢我做什么?是你有这个福气,是兄长有这个福气,也是我甄家有福气。”
“三公子上来了,我出去等着。”
甄尧没有留下。
他相信这样的一个独处环境,更有利于甄宓和袁尚交谈。
他坐在房中,反倒是尴尬。
甄尧刚出门站定,就见袁尚来了,他脸上堆满笑容,道:“公子刚才,真是威风凛凛,令宵小臣服,实在是厉害。”
袁尚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点了点头,便进入雅室。
甄宓嫣然笑道:“三公子今日,怕是打破了天悦楼的记录。因为天悦楼建立至今,虽说屡屡有佳作问世,可连续两篇传世文章,还从未听到过。”
袁尚道:“都是辛毗逼的。”
甄宓等袁尚落座后,忽然道:“三公子,小妹有一个请求。”
袁尚道:“宓姑娘请说。”
甄宓的眼中,掠过一道狡黠的目光,忽然道:“三公子先前一首《长相思》,是写大堂中歌姬起舞的故事,写思念长安的心上人。然后三公子的《思项羽》、《龟虽寿》,却是应付辛毗。三公子的才情,世所罕见。不知道三公子,可否为小妹写一首呢?诗赋不限,只要三公子写的,我都喜欢。”
袁尚说道:“宓姑娘,恐怕写得不怎么好。”
甄宓道:“我相信三公子。”
袁尚看到甄宓期待的神色,颔首道:“也罢,我就再写一首。”
甄宓嫣然一笑,这一笑,如百花盛开。她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更是如秋波荡漾。
袁尚提起笔,便写下《鹊桥仙》三个字。
甄宓一看名字,心头一突。
鹊桥,听名字就不一样,她更是内心期待。
袁尚却是继续下笔。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自袁尚笔下写出来。
这首词,可谓情爱之最。
送给甄宓最合适。
袁尚吹干墨汁,道:“宓姑娘,送你了。”
甄宓此刻的脑中,还沉浸在最后的一句,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得实在是也太好。
她回过神,小心翼翼收起这一副字,看向袁尚时,那一双眸子更是多了佩服。这时候的甄宓,对袁尚一丝的疙瘩彻底消失,反倒是喜滋滋的。
袁尚给甄宓写了一首词后,下面议论声大作,甚至这时候,还有人要找袁尚,袁尚不胜其烦,便提出离开,和甄宓、甄尧一道离开。
出了天悦楼后,甄宓先一步上了马车,甄尧道:“三公子,如今时间尚早,不如到甄家一叙如何?”
袁尚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几天很是繁忙,等空闲下来,我自当登门拜访。毕竟还有些日子,就要拜郑公为师,我要准备一番。”
甄尧疑惑道:“三公子拜师,是哪个郑公?”
“郑玄!”
袁尚直接回答。
嘶!!
甄尧听到后,倒吸一口气,脸上神情更是震惊。
郑玄啊!
这是海内大儒,甚至,可说郑玄是天下儒宗领袖,是所有儒士中最有影响力的人。任何一个儒生,在郑玄的面前都得礼敬三分。
袁尚拜郑玄为师,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甄尧忙不迭道:“三公子言之有理,是要好好准备,要好好准备。”
袁尚道:“甄兄、宓姑娘,待我空闲时,再来拜访。”
“告辞!”
他说了算,登上马车离去。
甄尧回到马车中,吩咐车夫启程,他看向甄宓,脸上仍然有着有一抹震惊,感慨道:“小妹,此前和三公子敲定联姻时,当时最主要的,是因为新纸的利益所在。”
“当然一番交谈下来,也发现袁尚也不简单。”
“如今越是接触,越是发现不简单。三公子这个人,人人都说是纨绔,如今看来,却是深藏不露。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小时候,有相士曾说你的相貌,贵不可言。如今看来,小妹你的这一显贵,应该是应验在三公子的身上。他先继承大将军基业,未来逐鹿天下,贵不可言。”
甄尧的内心,很是激动。
甄宓显赫,那就代表着,甄家的未来显赫。
甄宓道:“兄长,都是相士的谶言,当不得真。”
她手中拿着袁尚给的这一首词,一想到袁尚写的话,心头更是欢喜。
另一边辛毗在城内脱掉衣服跑的事情,短短时间,就彻底传开,更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到沮授的署衙内,侍从递上传回的书信。
沮授正和田丰一起商议政务,他翻看了消息,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看向田丰,道:“元皓兄,有一则好消息来了,和三公子有关。”
田丰道:“什么事情?”
沮授说道:“三公子今天去了天悦楼,作了一首《长相思》,这首《长相思》极好,可谓是力压所有士人。然后,辛毗站出来反对,他和三公子打赌输了,现在脱掉上半身的衣袍,正在城内绕城奔跑,一边奔跑,一边高呼错了。”
“有这事儿?”
田丰无比的震惊。
要知道,辛毗也是个有智谋的人。虽说在袁绍的麾下,比不得田丰、沮授等人,但却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只是辛毗和辛评兄弟,是站在袁谭一边,支持立嫡立长。
沮授颔首道:“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实在没想到,三公子不仅精于谋划,有大智慧,连文采都如此的好。他和辛毗打赌,还写了两首诗,一首《思项羽》,一首《龟虽寿》,写得是极好的。”
田丰道:“三首诗可曾送过来?”
沮授道:“送过来了。”
田丰迫切道:“快,给我看一看,我倒是要看看,做了什么诗,以及辛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是打赌输了。”
沮授把书信,直接给田丰查看。
田丰一一的翻看,他看完后一张老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长相思,摧心肝,写得极好。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有大气魄大豪情。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更彰显出豪迈气概。
田丰感慨道:“说实在的,三公子如今,老夫是看不透,感觉他愈发的深不可测。尤其这三首诗,不论是哪一首,都是能名传后世,让无数人为之敬仰的。这样的古诗,至少你我做不出来的。”
沮授笑道:“所以我们如今,支持三公子,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成了未来的冀州之主,我冀州一方,或许还能南下,攻伐曹操。”
说到这里,沮授的眼中精光一闪,道:“或许,未来还能逐鹿天下。毕竟这天下,已经是呈现出乱世。”
田丰道:“贤弟所言甚是。”
沮授道:“发生了辛毗的事情,辛毗且不去管,如今三公子在天悦楼的事情,自是要让主公知悉,走,先去拜见主公。如今为三公子效力,自当为他谋划张目。”
“走!”
田丰点了点头。
他和沮授一起,就联袂往大将军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