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不太喜欢让人看到自己施法的样子,主要是因为不管是他心之术还是回梦之术都属于是禁术,一来是容易暴露身份二来是施法过程看上去也太邪典了……
他们离开之后,这个遭受酷刑的邪教徒还在那叫嚣让张哥杀了他,让他快点可以见到圣主,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张哥脑袋都歪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信仰圣主的,因为圣主本身就不是信仰类的,他是体系类的,不争香火也没有天堂一说。
更关键是他娘的圣主都是活的!是活的!死了的圣主就是先主,就是一块牌牌供在那里,没有特殊待遇。他说上天见圣主,见他奶奶个鸡大腿哟。
不过现在倒也是没必要管这些事了,只要把他的想法引出来就是万事大吉,接着张哥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回梦、他心同时展开,没有了变态能力加成的双密术现在能做的就是回朔和读取他人的记忆。
在技能发动的瞬间,张哥的双眼就像是两个放映机,里头走马观花的出现了这个家伙一生的浮光掠影,从六岁把同村小朋友推进粪坑淹死开始,这个人正式展开了罪恶的一生。
六岁淹死小伙伴;十一岁放火烧了村里傻子家的房子,傻子在屋里没能跑出来,他跟一群孩子在外头哈哈大笑;十四岁偷东西被人打,他用剪刀将打他的人刺死后逃离家乡;十六岁被吸纳到了他流浪城市中的所谓丐帮之中,开始四处欺压其他的乞丐和拐卖儿童;十七岁因为拐卖儿童而联系到了邪教并入教,受教中高层点拨,开始修行邪法;二十四岁开始逐渐成为组织里在这一片的负责人,手底下掌控着一批流浪者、乞丐的命运,利用这些人组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信息网,贩卖人口从没停止。
到了三十岁开始,正式进入了这个邪教的中高层,并认定教派是拯救他悲惨人生的救世主,因此成为了最坚定的信徒,而即便到了这里,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的“教主”。可他仍然任劳任怨的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其中的残忍程度好几次就连张哥都差点中断了施法。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坚持看完了这个人到此为止的一生,并且在结束之后拿出笔记本开始描绘他在记忆中看到的所有有关联的人,他画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就是不到一分钟就是一张速写,可哪怕这么快的速度,他也足足画了一个多钟头。
这里头一共有近一百张人像,都是跟这个邪教关系比较密切且跟他也比较密切的人,有帮他运输的小车司机、有帮他掩盖身份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甚至是某些机关里的相关人员,一连串的利益链都被张哥全部画了出来。
而其中一个大胖子最为瞩目,因为这个胖子就是他的上线,每次都是这个人给他下达指令,说上头需要说什么或者说要处理一些什么。
当张哥把这一本的画像递给仙姑时,他翻了几页就开始啧啧称奇:“我勒个乖乖,这么多……各行各业啊。”
“有些邪教的特点就是会隐藏的很深,这种是最麻烦的。”痔疮膏说道:“怎么说现在?”
张哥拍了拍本子,翻开到那个胖子的一页撕了下来:“全抓!这个我们来。”
当天晚上,整个胡州市内警笛呜呜闹腾了一晚上,多达百人被捕,有些甚至还在床上睡觉就已经被敲开了门然后被人给带走了。
一时之间整个地区都亮起了红灯,但凡有质疑和阻挠着全部带走协助调查,规模之大、影响之深,可谓是绝无仅有。
这些人有的心理素质极好,有的心理素质就不堪一击,超过八成的人一晚上时间就招了,而这些人和事组合起来就成了一副触目惊心的画卷,然后公、国双安都来了,接着就是最高指示督办、特别小组调入、主城区封闭所有人员配合调查等等。
但其实到这一步反而就显得有些悄无声息了,海啸之前的大退潮了属于是。不过海啸该来的还是来了,在张哥他们去医院接江划船的时候,也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整个胡州风声鹤唳,疾驰而过的警笛响彻在街道的每个角落,而在这些警车后面通常都会跟着一两黑色的上头印着安保集团的suv跟着一块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事情大了。”
“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么多信徒被抓都是因为江划船为骗了十万块钱。”仙姑趴在医院的窗户上看向外头:“后头恐怕还有热闹。”
张哥站在他旁边手上拿着个饭盒正在吃饭,听到他的话之后看了一眼窗外:“没关系,有多少清理多少。”
“对!”仙姑用力一点头:“你画的图片我已经开始发给技术部了,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好查的,姓名年龄电话号码你都标注在上头了,技术部说其实就只要查查他最近的行动轨迹就行,而他只要用智能手机就躲不掉。”
“好。”
过了一会儿江划船的出院手续也办好了,技术部的消息也发了过来,他们查到了那个胖子的具体所在地,就在离这个地方不太远的全州地界,从跟踪他的手机定位来显示,这家伙现在正在试图跑路,已经登上了dxxx号列车开始北上,十点三十五时会经过他们所在的城市。
“兄弟们,干活!”
黑色的suv一路杀出了医院冲着火车站就过去了,进入火车站之后他们把身份一亮,跟站内的警务人员一沟通,这辆车就直接开上了站台,就等着那辆动车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来到十点三十五,火车如期而至,就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他们几个就从前后门两个方向一起窜了上去,他们一个一个查了过去,最后在一个用帽子遮住脸的胖子面前停了下来,仙姑抱着胳膊笑了起来:“挡着脸就行了么?”
那胖子慢慢放下帽子,但下一刻小土豆突然一脚踹了上去,直接将他的左手给踹骨折了,这胖子惨叫一声,接着江划船拎着他的头发就把他给拖了出来。
“抱歉,抓捕。”仙姑拿出证件对着周围的旅客说道:“各位请坐回原位。”
那胖子杀猪一般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接着就被江划船像拖猪一样拖出了火车,打开车门就给他塞了进去,上去之后江划船可能觉得不爽,卡的一下就把他另外一条胳膊给掰了,小土豆顺手用一团卫生纸塞住了他的脸,然后汽车扬长而去。
整个抓捕过程不到一分钟,短暂而迅捷,效率极高。
他们把这个胖子拉到了胡州的基地里,申请单独一间屋子对他开始了系统性的审讯,这次他们审讯的手段极残暴,手断了张哥跟仙姑给他接上,然后继续掰断,这样反反复复几次,铁打的汉子都顶不住了,而这胖子显然不是什么狂信徒,很快就彻底服软了。
“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上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因为疼痛早已经虚脱,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仙姑没搭理他说了什么,只是在翻开记录本就开始问了起来:“你们组织叫什么。”
“白莲道,他们说是叫白莲道,其实我不是信徒……我真的不是……”
仙姑回头看了一眼张哥,然后继续说道:“你的上线平时都会让你办什么事?”
“会让我负责采购一点东西,我根本不信他们的,只是因为采购有钱赚我才干的,我真的是冤枉的……”那胖子仍然在喊冤,配上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真切无比。
“湿肠你知道是什么吗?胫骨呢?哑女呢?都是经了你的手?”仙姑笑着问道:“这恐怕还只是一部分对。”
当他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每说一样这胖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能干采购的都不是笨蛋,他此刻心里恐怕早就门清了,如果对方已经知道的这么详细了,他再隐瞒只会再遭受皮肉之苦。他也知道这帮人可不像其他执法那么好湖弄,这帮人是真敢杀人的。
“上头会让我定期去置办这些东西,他们会用这些东西炼成法器然后赏赐给的灯笼,我嫌晦气就给卖了。我的上线有三个,下线有十七个。一般都是上头那三个人告诉我几月几号之前需要什么,然后我就去置办,说置办也就是在群里把需求跟他们提一下,然后分配一下给他们的任务,就这么简单。”
“那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吗?”仙姑一脸冷酷的问道。
“知道,但没办法,干我这行的知道也没办法回头,人家对我知根知底,我退出就是个死,我太清楚了。”胖子此刻也不装了表情也显得颇为无奈:“你们说对。”
“你的收货和交货流程交代一下。”
“我收货很简单,下头的人还有下线,他们会让那些人去全世界各地收集需要的东西,然后会交给我同事,他应该也被你们抓了。然后我同事会在那边把东西简单处理一下。”
“简单处理?”
“嗯,反正是他们的处理方法,反正我不太清楚,到我手上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是半成品了。”
胖子说完把屁股撅起来了一点:“我手机里有照片,你们自己看,解锁密码020061。”
仙姑上前取了手机打开了相册,里头果然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肉制品和骨制品,不过他照片里照的东西明显就是已经被处理过了,骨头已经呈现玉质,而那些肉制品大多都会呈现出蜡样木质特征,坚硬、光滑还拥有肌肉纹理。
抛开这些东西的来源来说,其实真的蛮漂亮的,特别是那些骨制品,制作的非常考究,上面还有各种凋花以及黄金或者玉石的装饰,但这样华丽的东西联想到他的来源,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和恐惧。
“他们完成任务之后,会给我发消息,然后我会上并夕夕上的店铺下单,因为上面标注的都是彷真玩具,所以我们一直通过快递交易。”那胖子说完之后突然哦了一声:“如果有些实在没办法湖弄的东西,比如蜡尸这类的东西,就会走专门的货运路线,不过那样风险高而且成本高,只是在运特殊产品的时候才会用上。”
“蜡尸?”
胖子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你点开加密相册,密码是652117。”
仙姑点开加密相册之后,他的头皮当时就紧了一下,因为里头竟然都是各式各样的尸体,这些尸体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很少是男人的。而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整个尸体都呈现高度蜡化,这种需要长时间存放在水分充足的土壤里或者是隔绝空气的地方,脂肪才会变成像蜡烛一样的成分并且就会停止腐化,慢慢变硬,最后变得好像石膏一样。如果制作者的技术非常厉害的话,尸体甚至可以看上去就像是一尊蜡像栩栩如生。
照片里的尸体就是如此,他们保持着各种不同的姿势,有些看上去非常痛苦有些则非常安详,但无一例外这些蜡尸绝对不是用死者尸体制作而成。
仙姑大概算了一下,竟然有两百多张不同的蜡尸图片,也就是说光这个家伙的手机里就存了超过两百个受害者。
“那你往上交货是怎么交的?”
“会有专门的人联系我,他们很小心的,不使用任何电子产品也不会留下任何身份标识,一般都是我的货到了,他们就会在路上偶遇我,然后告诉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交货,我到了之后把东西放在他们说好的地方就不用管了。”
“也就是说给你下达命令的跟你交货的还不是同一批人?”
“那我不清楚,我哪敢问。”
仙姑靠在那沉思了片刻:“现在我们的行动他们应该知道了对?”
“那不是肯定的么,这还要问。”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出去肯定是要死的,跟你们交代了说不定还有个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