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
永嘉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自个儿的眼角,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泪意。
卫明琪吹得陶埙着实是好听的很。
卫明琪抬眸见到永嘉,站起来行礼道:“郡主,您怎得又来了?夜已深了,还请公主早些回去休息。”
永嘉说着:“我方才从你这边出去就见到了田甜,她竟然还妄想着被皇兄看中,带她回去长安城之中做娘娘。
她对你根本就不是一心一意,况且她还嫌弃你是庶出。
她那样的容貌,那么低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嫌弃你呢?”
卫明琪道:“嫌弃我岂不是很正常的,她心中有陛下也是人往高处走有志向罢了,还有我心中也是还有别的女子,岂能怪她呢?本来我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永嘉问道:“你心中有别的女子?是谁?难怪你的勋声如此动人。”
卫明琪低眸道:“郡主,此乃我的隐私,时候确实是不早了,烦请郡主早日回去歇着!”
永嘉道:“那你再给我吹一曲,你再吹一曲我就回去睡了。”
永嘉用丝帕放在了墙角处的台阶上,抬眸示意着卫明琪吹埙。
卫明琪无法,只能再给永嘉吹了一曲。
……
曲声悠扬,还未曾歇下的晚云听到曲声问着陆景行道:“此乃何乐器之声?”
陆景行道:“此乃陶埙,沙城边境军之中常有吹奏陶埙来表达对远房亲人的思念之情,这许是有人又在思念了!”
晚云见着丫鬟端着热水进门来,对着陆景行道:“今日我侍候夫君洗漱?”
陆景行道:“可别,你若是侍候我洗漱,明日还要不要赶路了?”
“也可以夫君与秦止他们先行赶路,让我和永嘉慢慢走的呐。”
陆景行瞪了一眼晚云道:“你觉得我会放心吗?”
晚云见着两个进来的丫鬟,诧异道:“外边天气热吗?这夜里怎得也穿的如此单薄呢?难不成是我身子骨太差了,我怎得点了炭火盆还觉得冷呢?”
陆景行轻轻地扫了一样那女子虚浮的打扮,便道:“你出去。”
田甜大胆地抬头看清了陆景行的容颜,便惊叹了一声,她原以为陛下的容貌只是一般而已,不曾想竟是如此的俊朗。
田甜便愈发地动心道:“陛下,奴婢不冷,让奴婢来侍候您洗漱!”
陆景行对着外边道:“叶雨,将她扔出去。”
叶雨进门来道:“是!”
叶雨将田甜提领着出去之后,晚云对着陆景行道:“夫君还真是会招蜂引蝶,这若是我没有跟着你来北沙城,怕是……”
陆景行道:“你可别冤枉朕。”
晚云望着被叶雨扔出门外赶走的田甜,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实则也不能怪田甜,以陆景行这般身份,没有女子想要扑上来,那才怪了呢。
毕竟只要进了陆景行的眼眸,那么就是皇家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陆景行见晚云又胡思乱想了,便握住了晚云的手道:“不要乱想。朕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必定会办到的。”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道,“那今日还是我来侍候夫君……洗漱?”
陆景行听到她暧昧至极的语气,无可奈何道:“罢了,再推迟一日赶路。”
这几日里来陆景行也不曾与晚云做过夫妻之间的事情,这会儿陆景行自个儿也不想再忍耐了。
田甜听到里面的动静,便不死心地掏出了手中的金花生,给了叶雨道:“这位姐姐,陛下屋内的女子不知是何人?”
若非是哪个女子,陛下也不会将她给扔出去的。
叶雨拿着金花生道:“那是皇后娘娘。”
田甜诧异地道:“我没有听说过陛下已大婚有了皇后呐?”
叶雨回道:“是没有大婚,可是她迟早都是皇后的。”
田甜问道:“她是哪家的女儿?”
叶雨摊手,田甜又拿出了一枚金花生放在了叶雨的手中。
叶雨这才回道:“护国公府容家的女儿。”
田甜道:“不对啊,护国公容鞍今年也才三十?他是怎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女儿的?他十三岁就当爹了?”
边疆之地十六七岁当爹的常见,早些的也就十五岁,十三岁当爹果真是罕见至极。
叶雨又是摊手,田甜一咬牙又给了一颗金花生。
叶雨将三颗金花生放进了荷包之中道:“那是因为容小姐是容鞍的养女。”
田甜还要再问,却听得叶雨道:“你可以选择自个儿走,也可以选择我把你给扔走。”
田甜连连自个儿走了。
回到了家中,田副将连连问着自家女儿道:“陛下对你如何?”
田甜道:“爹,你明日就去和卫家二公子商议退亲一事,女儿要等宫中选秀,去宫中。”
田夫人道:“这卫家二公子的亲事多好,去宫中哪里有这么容易,你父亲的官职如此低,你根本就不够宫中选秀的资格。”
田副将道:“你就是妇人之见,女儿有这般志气乃是好事,若是让女儿进宫为妃,我这官职不就是水涨船高了吗?你明日就去和卫二公子商议一下取消婚事。”
田夫人心中不愿,却又不敢忤逆田副将,只能应下了。
……
卫明琪的院落之中,一曲罢,卫明琪便放下陶埙道:“郡主,你可以回去了。”
卫明琪听不到永嘉的回复,低头一看,便见到永嘉墙角处放着的小石狮子上闭上了眼眸。
“郡主。”卫明琪低头在永嘉的耳边唤道,“郡主,醒醒。”
永嘉却是睡得香甜。
卫明琪不禁蹙眉,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敢去叫简郡王的,若是被简郡王知晓了永嘉在他的院落里睡着,还不定会误以为他对永嘉郡主做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永嘉郡主来边疆,也不曾带着奴婢。
一时间卫明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索性,就只能从房中拿来了大氅给永嘉盖上,期望她不要受凉。
卫明琪只能等待着永嘉自个儿醒转过来,找简郡王不妥,找其他人更不妥。
卫明琪便拿起一旁的陶埙,坐在了永嘉的一旁,继续吹奏着另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