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道:“若是卫明琪自个儿要留在边疆的,夫君也是没有法子的。”
晚云虽觉得卫明琪可怜,但也相信卫夫人与卫国公两人是不会主动提出让卫明琪来边疆的,许是卫明琪自愿的,而卫家人没有阻拦罢了。
北沙城更靠近西域各国的边境之地,却没有南沙城来的热闹。
风沙肆虐,晚云与永嘉出了饭馆的门,便被风沙糊了一层脸。
永嘉道:“难怪卫敏澜一直自卑于容貌便差了,若是在此五年,肌肤黝黑发红都算好了,此地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也难为这些边疆士兵的家眷在此处安家了。”
晚云听着永嘉的话,便道:“我想把悦己之中的面膏卖到北沙城来,卖的便宜些,不求赚银两,但求这里的姑娘家也能够美美的。”
永嘉浅笑一声道:“你此意倒是极好的。”
晚云与永嘉去了北沙城之中军营外的官邸里,陆景行与简锡等人也刚刚归来。
晚云摘下了面纱道:“夫君。”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走,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大漠吗?朕带你去见见大漠。”
晚云道:“可是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不是见过了吗?”
陆景行笑笑道,“那顶多只算是沙丘而已。”
一旁的秦止劝道:“陛下,沙漠之中有沙匪还有流沙不定,太过于危险了,请你三思而行呐!”
陆景行道:“无碍,朕找了一个熟悉沙漠之人同行。”
简锡问着一旁的永嘉道:“你可也要一起去看看?”
永嘉也是头一次来边境大漠处,自然也是想要看看诗中所说的大漠风光的,毕竟此生她若是不谋逆,这许是她最后一次来沙城这等荒芜边境之地了。
晚云随着陆景行到了外边,才知晓陆景行所说的向导乃是卫明琪。
卫明琪着实想不通陛下为何要带着容家姑娘去看大漠,但凡不是被流放到这荒芜之地,亦或者是军队招兵,平常就连商户都宁愿绕路不愿意走着茫茫大沙漠。
晚云与陆景行两人同骑一骆驼,晚云便压低了声音道:“夫君,永嘉与我说卫明琪是怕在长安尴尬才来的边疆之地,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回长安去?”
陆景行道:“他是自愿来戍守边疆的,他年纪到底还小,若是能在边疆得以历练也是一桩好事。”
“可是他都在北沙城之中五年了。”晚云道,“再说若要历练回去长安不是更好吗?同是你的表弟,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呐!”
陆景行微微蹙眉,问着晚云道:“你今日怎得一直帮着他说话?”
晚云“闻到”陆景行话中好大一股酸味,便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他好生委屈而已,此事与他无干,可是偏偏就要他付出代价,这对他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陆景行浅声道:“他的本性便是如此,幼时他被人欺辱之时,卫明桑叫他打回去,出了什么事情卫家会为他担着的,可他依旧是懦弱不堪地不敢打回去。
朕之所以不答应舅舅要立他为世子,只是因为他比卫明桑还要懦弱。
卫明桑只是在遇到慕婉若的事情之上昏了头脑,而卫明琪却是是难以当起卫家一家之主的重担。”
晚云道:“夫君从一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殿下,哪里懂我们这类人的苦。
卫明琪没有恃宠生娇的底气,当年我生怕嬷嬷离开我,也只能乖巧听话,怎会敢去打别的孩子呢?
别人都是有爹娘护着的,可是卫明琪的爹虽是亲爹,可他大概却是不如卫明桑受宠的。哪里还敢惹是生非呢?”
陆景行握紧着晚云的手道:“什么就是一类人了?舅父舅母自幼对他比对卫明桑好多了,与你被抛弃在村里全然不一样。”
晚云听出了陆景行话中越发浓郁的醋意,便也不再说什么。
一路向西约摸着走了一个时辰,晚云下了骆驼,四处环顾全是漫天黄沙一望无际,渗人的很。
晚云抿抿唇对着陆景行道:“日后你若是要将我治罪,可千万被将我流放到沙城来,此地太过于骇人了。”
陆景行浅笑一声道:“在宫中治罪顶多也就是打入冷宫,不会流放边疆之地的。”
晚云道:“冷宫?那就更不要了,我好怕冷的。”
陆景行将她环在怀中道:“冷宫并非是冷的意思,何况,朕也是舍不得罚你的。”
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那夫君得发誓,别到时候又罚我去洗宫中的夜壶。”
陆景行不解道:“朕何时罚过你了?”
“我刚才地牢之中出来的时候,我在地牢之中待了两个月,日夜思念着你,你倒是好,一见到我就让我去洗夜壶了。”
陆景行说着:“那时秋池自作主张,朕的本意是让你进尚宫局的做事的。朕哪里舍得真的罚你呢?”
晚云望着陆景行一笑,见四处都是沙漠全是无人之处,便索性用袖子遮挡住,轻轻地碰了一下陆景行的唇瓣。
陆景行在晚云要离开时,被将手环住了晚云的腰肢。
随行的暗卫们早已习惯,纷纷转头。
唯独永嘉见暗卫们一下子转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一眼望过去她羞得脸通红,连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简锡见永嘉耳朵后边都红了,道:“早知就不来了。”
永嘉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便见到晚云在她的跟前,“郡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永嘉小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与皇兄不知羞。”
晚云道:“我们是夫妻,何以不知羞?等你日后有了夫君,许是比我们还不知羞呢!”
永嘉跺脚道:“才不会呢,这众目睽睽之下,我才不会如此不知羞呢。”
晚云轻轻笑了笑,“这里哪有众目睽睽呐?百里之内都见不到第二个人,荒芜的很。
大漠壮观是壮观,可是来一次也够了,若是一直住在此地,怕是会一生孤苦的。”
永嘉道:“你说的也是,百里不见人烟,卫明琪怎能留在此地受苦呢?我们一定得帮帮他。”
晚云说道:“要帮你自个儿帮,我若是再帮卫明琪说话,明日便能有醋溜金龙这道菜了。”
永嘉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