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施老夫人闹腾,围观的百姓之中却是无人敢帮着施老夫人说话了。
但窃窃私语间都觉得施老夫人说的有道理。
容家姑小姐若是要另嫁,还要带着两个孩子着实是过分了些。
晚云吩咐着凝霜道:“让侍卫将他们赶出去,国公府门口,岂是他们放肆的地方。”
凝霜应是,去找了侍卫长。
侍卫长一脸无奈地望着晚云,很快施柔便穿着一袭粉衣,一瘸一拐而来。
“不许你们动我爹爹与祖母。”
施柔虽害怕着晚云,却也不愿让祖母与爹爹被赶走。
施柔便到了晚云跟前猛地跪在了她跟前道:“晚云表姐,上回我生辰宴上,我当众不给你面子的确是我的错,我已为此付出了代价。
您若是对我还有恨就朝着我来,别伤害我爹与祖母。
我爹和祖母也是为了想要要回我和弟弟而已,若是娘,她真的要另嫁她人,我和弟弟绝对不会认别人做父亲的。”
晚云让着施柔起身道:“我并非是小气斤斤计较之人,你已受罚,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你爹与你祖母来我容家跟前闹事,自然是要赶走的。”
施柔起身后道:“他们并非闹事,而是若我娘亲一意孤行要另嫁别人,我与弟弟只能回去施家!”
晚云道:“施柔……你弟弟根本就不是……”
“晚云!”容鞠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容鞠走到施奇和施老夫人跟前,看向施奇的目光之中不仅仅是失望,更是痛恨至极。
“你们放心,我不会另嫁他人的,你们也休想带走璋儿和柔儿!”
晚云连道:“姑母。”
容鞠叹了一口气道:“晚云,姑母知晓你是好心对我的,可是我也有难处,就这样罢。”
施奇笑嘻嘻地上前走到了容鞠跟前道:“夫人,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容鞠嫌弃地看了一眼施奇,这些年来的爱慕让她直直地想要呕出来,“施奇,我不另嫁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名声!
你最好别再惹事,别再动我两个孩子的心思,否则我会与你玉石俱焚!”
说罢后,容鞠转身便走。
施柔过去对着施奇道:“爹,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已经答应不再另嫁了,你与娘还是有机会重归于好的!”
晚云在一旁闷闷得叹气,为人父母者很少有不为孩子考虑的。
容鞠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晚云出了羡慕施柔还是羡慕。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这么无私的爱了。
用完晚膳后,容鞍便问起了容鞠此事,“施家怎么说你要另嫁了?还有你凭什么答应施家不另嫁?
容家虽说是你的家,你到底也还不老,若真的遇到一个合适之人,何不成亲?你日后也能有个相伴之人。”
容鞠道:“兄长,我如今也已年过廿八了,再过两年,许是柔儿都能成亲,我也就能做外祖母了,再二婚另嫁也惹人笑话。”
容鞍不满道:“二十八而已,你难道想要日后都孤独终老吗?”
容鞠委屈地说着:“兄长要我另嫁,是怕我日后留在容家碍着公主的眼吗?我也可以带着两个回金陵老家去的。”
容鞍道:“哪里的话?公主自有公主府,不会住到国公府之中来,你也是国公府的主子,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娘去世前最放心不下就是你。”
晚云喝了一口花茶,对着容鞠道:“姑姑,我知晓你决意如此,是怕牵连到柔儿的名声,怕小璋儿的身份败露柔儿难以自处。
但你想想,这对璋儿公平吗?璋儿明明有一个当宰相的父亲,为何要去认施家那个阉人为父?
到时候孝道压下来,璋儿还要去给那个阉人磕头守孝,施奇他凭什么!
施柔是您的孩子,璋儿难道不是吗?”
容鞍不解地问道:“原来璋儿真的是林北的孩子?”
容鞠沉痛地点了点头,“林北如今官场亨通,璋儿的存在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污点,我也不想璋儿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
晚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璋儿着想呐!”
晚云不再相劝,她只不过是容家的养女,容鞠的事说到底和她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只是她在心中替小璋儿很是不值。
晚云闷闷地回了朝霞院,收到了小芳姐姐的来信,她们已经启程返回长安了,若是走的快些,是能够在九月的时候赶回长安的。
如今就只有一个问题是,做棉花要用到大量的工人。
晚云便将此事告知了陆景行。
陆景行看着信中的内容道:“工人不成问题,宫中有着这么多的宫女,再不济军中也有不少兵卒的家眷可以帮忙。”
晚云将信纸放好之后,便给小芳姐姐写了回信。
陆景行见她的字写的越来越有风骨道:“你如今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算是有所成效了。”
晚云道:“我一天练一个时辰呢,再写不好字就算是白练了。”
陆景行在晚云写完之后道:“今日天色尚早,我们去明月街之中逛逛?”
晚云从未在夜里的时候去长安城之中玩过,她听永嘉说过明月街。
城中有宵禁,明月街却是例外。
明月街便在长星河,长星河原本不叫长星河,只是河上画舫林立,到了晚上都是灯火通明,远处的大桥上望下来,河中的画舫正如银河之中的点点星光。
是以有人给此地取名为长星河。
明月街在长星河怕畔,一般都是勋贵们夜里消遣的地方。
去的最多的还是男子,不过有些地方女子也不少。
七月十四之后到八月,传说之中都有鬼混逗留世间,是以明月街也关门了整整半个月,又正逢勋贵们去打猎了,索性今日才开业。
一时间夜里来游玩之人甚多。
晚云跟着陆景行走在长星河的桥上,瞧着三三两两的人儿道:“原来长安城是这么热闹,难怪江南的文人墨客都向往着长安!”
陆景行笑笑,“文人墨客向往的不是长安,而是长安的权势。”
陆景行牵着晚云的手走到了一处酒馆里,酒馆无大堂皆是包间,陆景行找了一间临河的包厢。
包间之中琴声袅袅,晚云道:“此处若是来饮酒,别有一番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