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娟自知失言,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妈给你说了,你心里有数,别在外面乱说。你爸也是觉得对他有亏欠,才想着给他弄个名义上的老婆,也不至于走的时候太凄凉。至于那野丫头,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就是了。你居然还为那种野丫头生气,她也配?”
这么一说,君雨菲的心里才好过一点。
君家。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温度也是不冷不热,极为舒适。
君玄夜今天的气色更好了一点。早上林星瑶给他喂饭的时候,他都懂得主动张嘴,目光也一直盯着林星瑶看,不再像昨天那样毫无焦距。
林星瑶将他扶到轮椅上坐好,柔声询问:“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去外面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君玄夜慢慢地转头,看了眼窗外。
林星瑶笑了起来:“那我们就去花园里逛逛,这对你康复也有帮助。”
君家的别墅里有私家电梯,推着轮椅出入很方便。
整整三年了,君玄夜都没有踏出过三楼的房间。
一出来,家里的佣人看到了都十分吃惊。周管家想过来劝阻,又有点不敢,急忙给赵美娟打了电话。
赵美娟冷声道:“你先不用管,我马上回来。你再帮我通知下张医生过来看看。”
本来她还觉得林星瑶如果能老实点,等君玄夜一死,就给点好处把人给打发了。可这么看来,那死丫头可不是个老实的。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赵美娟不客气了。
林星瑶还不知道随便散个步也会被人记恨上,知道了也无所谓。
春暖花开的季节,君家的后园有一大片樱花林,昨天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特别喜欢。现在正好就带着君玄夜一起看看樱花。
“这些花真漂亮,可惜花期太短了。”她温柔地帮君玄夜摘掉头上的落花,低眸间看见男人的眸子里居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还以为他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当前的情况。
也是,曾经那样的风云人物,却被人唤作疯子,还镣铐加身关了整整三年。
这三年期间,他并不是完全无知无觉的。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在发疯,明明不想那么暴力,可就是控制不住行为,也说不出真实的想法来。好像灵魂被困在一个完全失控的身体里,那种无力感,真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如今,他已经慢慢恢复,意识渐渐清明,再想起过往的一切,必然会觉得十分屈辱。
林星瑶安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很快你就能像从前一样。这三年,你不妨就当做一个梦。”
君玄夜慢慢地抬起头,迎上她温柔似水的目光,嘴唇微微开启,艰难却倔强地吐出一个字:“不!”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无法忍受屈辱。
林星瑶并不多勉强,笑笑说:“那就赶快康复,把那些害你的人都踩到脚下。”
不远处的小径上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一行数人匆匆闯入,搅碎了眼前的宁静。
“谁叫你把二少爷带出来的!”为首的赵美娟厉声喝道:“我昨天才和你说过,要老实本分,看来你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周管家!”赵美娟大声吩咐:“把二少爷带回房间,再把二少夫人带去洗衣房那边。既然她闲不住,以后家里的衣服就都让她洗,手洗!”
周管家本就怀着气,此刻有了夫人做靠山,自然不会再畏手畏脚。
“二少夫人,二少爷要休息了,请跟我去洗衣房。”
周管家说着就凶巴巴地要来拽林星瑶,可还没碰到人,就被林星瑶的脚一勾,摔了个狗吃屎。
林星瑶的动作很快,旁人根本没看清她动手,还以为管家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而林星瑶还故作关心地蹲下去要扶周管家,嘴里担忧地道:“管家你没事?这么大人了,怎么走路也不小心点呢?”
周管家吐掉一嘴的泥土,刚要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却是林星瑶借着扶她的时候,趁机按到她的昏睡穴上。
昨晚君雨菲腿麻了一晚上站不起来,也是因为被一脚踢到了腿上的麻痹穴。
这点穴的功夫流传到如今,已是鲜为人知,能使得出神入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以至于,很多人甚至误以为点穴的功夫都是电视剧胡编乱造的。
赵美娟也没想到,周管家居然这么不中用,随便摔了一下就昏了过去。看来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她甚至开始考虑要让她提前退休,君家才不需要路都走不好的管家。
她冷着脸对身后跟着的黑人保镖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二少爷送回房间!”
这个黑人保镖名叫巴布鲁,身高接近2米,长得魁梧健硕,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据说,他曾在国际散打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能以一敌十。后来被赵美娟重金聘为保镖,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十分威风。
当年,君玄夜刚开始发疯的时候,还没有上镣铐。疯起来,力气大得下人,家里的七八个保安都制不住他。
最后还是巴布鲁出马,制住了君玄夜,给他套上了镣铐,一戴就是整整三年!
再次看到巴图鲁,君玄夜的手指紧紧攥紧。当年被那黑人制住的屈辱一幕,再度涌上脑海。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还有些僵硬,君玄夜都恨不能站起来给他几拳。
巴布鲁只看到轮椅里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所以也注意不到君玄夜愤恨的表情。
他走过来,用生涩的z国话说了句:“对不起了,二少爷。”
说完就掏出一副新的镣铐,准备像当年一样给君玄夜戴上。
没等他靠近君玄夜,林星瑶横身挡在君玄夜的轮椅前,声音淡定:“根据我国律法,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禁锢限制他人自由。你是外国人,违法会被驱逐出境的哦。”
巴布鲁漆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转头看向赵美娟。
赵美娟嗤笑了起来:“这是君家的地盘,你居然敢在这里扯什么法律?真可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