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一场秋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又放晴,现在的天儿啊就像是奶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日出爬上山头之际,消防特勤中队的操场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战斗队员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靳时川笔直的站在跑道边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远远的看上去整个人严肃又认真,扫了一圈,沉不住气了。
“杜成,你跟后面散步呢?”靳时川扬声朝着队伍最后跑的有气无力的小伙子吼了一嗓子,末了还加一句,“要不要给你送把伞啊?”
“报告,不用。”杜成一听,偏头看了看靳时川,那一双锋利的眼神,吓得他赶紧的加快步伐。
陆方奇从后面走过来刚好听见这么一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魔鬼队长啊。”
“训练多流点汗,出警就少流点血,严格要求也是为他们好。”靳时川眼睛一直没放过那一队迷彩队伍。
“你美你说的算。”
靳时川瞪了一眼陆方奇,“我发现你最近话很多。”
陆方奇正要说话,就听见靳时川身上手机响了一声,突然连表情都暧昧了。
“哎,队长,最近有情况啊?这一天早中晚的响着,是那天给你递水那姑娘?”陆方奇想到那天,嘴都笑咧开了,“说说呗。”
“说屁。”靳时川伸手拎着陆方奇的后领子往操场上跑去,加入了跑步的大队伍。
这信息呢确实是徐来发的,陆方奇倒是没有猜错。
其实这几天徐来是孜孜不倦的给靳时川发着消息,不过其实也没发出个什么花样,无非就是‘早安’,‘午安’,‘晚安’。
靳时川一般情况都是不回的,因为通常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警,哪有时间玩手机。
偶尔晚上睡之前瞧着消息来了,会简单随意的回一个‘嗯’,然后把手机扔一边睡觉,也不搭理再进来的信息。
就好比这个时候,一边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一边还在吼着队员加快速度的靳时川,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徐丫头给他发的是‘早安’。
还真别说,刚才那信息还就是徐来发的,也没猜错,就是发的‘早安’。
……
下午秦瑞给徐来打电话说晚上吃饭,她才想起来原来她都放了大家好几天的空鸽子了,于是应下说这顿应该她请。
秦瑞心底一笑,怎么可能要最小的请,让徐彧知道了那还得了。
他也没解释什么,对徐来说:“把你地址发我,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徐来挂了电话就把地址发给了秦瑞。
六点,秦瑞快要到南城小区的时候给徐来打电话说他快到了,徐来刚好给平安准备好吃的,嘱咐小家伙乖乖待在家里,然后就出门了。
下班高峰期,秦瑞的车汇出车流,往路边开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低头玩手机的徐来,朝她按了按喇叭。
徐来一瞧,朝秦瑞挥挥手,拉开副驾就坐了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去哪儿吃?”
秦瑞发动车子又慢慢汇入车流,这才开口说道:“6号胡同。”
“你们这是打算吃垮我?”徐来哭笑不得。
‘6号胡同’别听名字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渝江人没有谁不知道这么个地儿,知道归知道,可是真的能吃得起的那就真是少数人了。
汽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子,里面一排排停着的可都是豪车,徐来下车关门瞥了一眼四周的车。
真不得了,都能开车展了。
抬眼望去,正前方阶梯上的两扇门宛若紫禁城的宫门,雕栏玉砌,灯笼高挂,是被现代建筑包围的这一方古香古色。
“他们来了,进去。”秦瑞领着徐来往里走。
里面又是一个院子,比外面的停车场要小一圈,环境一流。
小桥流水,围栏宫格,碧树成荫,秋千轻曳让进来的人褪去了一身浮躁,沉静下来。
经理认识秦瑞,迎了上来,“秦先生,霍先生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经理上了二楼,徐来听过这里,但是从没来过,现在仔细瞧了瞧这栋建筑,真是不得了。
经理敲了敲名为‘雅居’的包间门,然后推开门,侧身有理的请两人进去。
房间里,霍岩宗和韩放坐在里间的椅子上聊天,见徐来他们来了,笑着招呼入座,让经理可以上菜了。
“敢问这是谁选的地儿啊?”徐来扫了三人一眼。
韩放伸手就指霍岩宗,“还用猜?”
徐来摇摇头,“腐败啊腐败,奢华啊奢华。”
霍岩宗看向徐来,笑了笑,对她说:“这里的菜味道真不错,你会喜欢的。”
“岩宗哥,我只是个打工仔。”徐来打定主意,“这顿我给不起啊!”
三人面面相觑,随即都笑了起来。
秦瑞笑道:“一路上跟我说我们要吃穷她。”
韩放也笑,“有咱们霍总,你怕啥。”
霍岩宗瞪了一眼韩放,也是笑意浓浓,“来来,谁说让你给钱了?”
“不太好?”徐来微微一笑,“毕竟是我请吃饭啊!”
“你请我买单,行不行?”霍岩宗温和的问。
徐来笑颜盈盈,“太行了。”
菜上来了,徐来看着这精细的摆盘下筷子尝了尝,味道还真是绝了,每一道菜都有它的特色,难怪那么多嘴刁的有钱人成为回头客。
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徐来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霍岩宗在签单。
“去我那儿坐坐?”霍岩宗看向三人。
明天是周六,秦瑞不用去军校,韩放最近没啥案子,上班时间也比较松,于是大家都看向徐来。
徐来点点头,“好。”
秦瑞没喝酒,所以大家都坐秦瑞的车,车开了一半就堵在路上了,前方警笛声声,再往前看好像有火光,并且伴随着漂浮在空中的黑烟。
“应该是着火了。”韩瑞看了看,对大家说道。
“换条路走。”霍岩宗对秦瑞说道。
“哎,来来。”韩放见徐来已经拉开门下车去了。
徐来想着会不会是靳时川他们,结果走过去看到消防车上面写着渝江特勤中队就知道是他们了,围观的人不少,好像小区里有谩骂和吵架的声音。
那是一间小区内着火,火已经灭下来了,可是事情并没有了结,几个男人拽着消防官兵是又打又骂。
靳时川和战友从火场里出来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进火场前就已经闹了起来,沙河中队的队员在跟人解释,而他跟赵队分工完就带队员进火场。
一出来怎么还在闹,他连忙走了过去。
“干什么呢?”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应该是刚才进入火场吸了烟。
那几个男人好像完全无视这一群消防官兵,一个劲儿的用脏话骂,揪着打。
“艹,就你们这些杂种还救火,救你~麻~痹的火。”
“消防员,他~妈~的有出息能当消防员吗?我们纳税人就养这么一群废物……”
“……”
靳时川一听怒了,上前三两下就把没敢还手的几个消防员拉开。
“你们说什么?”他188的身高优势,往那儿一站就气势逼人,再加上他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着实有些骇人。
但是眼前的四个男人虽然有一刹那的后退,随即又上来了,其中一个是里面闹得最厉害的,刚才已经打伤了其中一个消防员。
这会儿他昂着头,满嘴酒气,龇牙咧嘴的朝着靳时川吼:“老子说的就是你们这帮杂碎,烂兵种,咋地,有种打我啊!”
靳时川拳头捏的紧紧的,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陆方奇见状赶紧上前拽住他,“不能动手啊,忍住啊!”
“呵呵,怎么,不敢啊?”那男人见这群消防员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于是更加来劲儿,“老子给你个胆子你丫都不敢,呸,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儿。”
“你他妈再说一遍?”靳时川一脸的肃杀,咬字很重。
“我他妈再说一百遍都行,你们,烂人配烂兵种,我们花钱养你们这群兔崽子狗杂碎觉得他妈的就是不值……”
话还没说完,靳时川伸手就揪住了男人的领子,那模样连陆方奇都没见过,是真的怒了。
“说啊!有种再说一个字试试?”
显然男人被靳时川的样子吓着了,酒醒了一半,但是他也意识到这群消防员不敢众目睽睽的打人,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但依然嚣张,“怎么,想打我啊!打呀,你看我不投诉死你们,让你们连最他妈烂的消防员都做不了。”
陆方奇一听心想完了,谁知道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包不偏不倚的狠狠砸到那个男人脑袋上,靳时川随即松手,男人倒地。
随即一个冷冽又清亮的声音响起,“消防员不敢打你,老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