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和一直盯着艾琳,就怕她再做出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来。
千盯万盯还是没拦住。
他才四十岁不到,因为下属间的争斗,都要步入那群地中海老总的行列了。
“把艾琳绑过来!”
不再是好言好语相劝,而是直接绑。
艾琳还想说什么,保安一只手已经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拽地架走。
台上的楼欢看着这一幕,坏心眼地觉得有点可惜,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认错了。
转念一想,f.n待她不错,还是不惹事了。
后台被清场。
岑和气势汹汹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都说了要以公司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搞破坏,你自己的前途不想要,不要搭上公司和我的前途!”
“岑总你说错了?”艾琳不明白他为什么朝自己发火,毫无顾忌地反驳回去,“损害公司利益的是温迪,就算上一次不是她抄袭,但是这一次,她这次真的侵权了画家moon。”
见她死不悔改的样子,岑和都要气秃了,也不管她是不是背靠总部领导层,不留情面地挑明:“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你还以为你藏得很好?”
艾琳的怒目微变。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在c市,秦家和萧家没人敢得罪!”岑和梗着脖子,额头青筋暴跳,“商业场上。放眼整个南方,萧家为首,北方以余家为尊,周家紧随其后,萧家背靠余家,秦家和周家是姻亲。”
“你得罪楼欢,就是得罪了四个家族!”
“你别想着总部有人保得住你,要不是你是外国国籍,牵涉太广,你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找的那个店主只是被罚钱?人家还在牢里没出来!”
“还有那个张果!你就没发现她最近没来上班?今天也没出现在秀场?”
岑和暴戾的一吐为快,真是平常表现得和蔼友善一点,就以为老虎不会发威了。
小小一个设计师,还和他对呛。
艾琳家有华国血统,华文也说得标准流利,到底不是华国长大,所以岑总噼里啪啦一顿讲,尤其是绕来绕去的四大家族关系,她其实没怎么理清。
眼底还有点点的迷茫。
但提到店主和张果,她听得清楚,回想起来最近确实没见张果联系自己,不过太忙碌她也没怎么在意。
她们都在警察局吗?
艾琳的脸色微微发白,岑总的意思是她暴露了?大家已经知道是她在陷害温迪了?
还有,温迪,楼欢?
“楼欢是温迪的华国名?”可她明明记得温迪是a国华裔。
可是温迪的孩子叫楼月姨姨,还叫萧爷爸爸……艾琳的脑子又有点乱了。
“对!”岑和管她脑子乱不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楼欢就是温迪!是楼月的亲妹妹!萧爷的老婆!秦家大小姐的至交!周勉的表嫂!余家的外孙媳妇!”
每说出一个身份,岑和的青筋就跳一下,他的脑袋真要疼死了。
都是让这个艾琳气的!
也是被他自己气的。
怪自己识人不清,以为艾琳懂得为人处世,真和楼家周家两个合作方有关系。
本来服装设计部经理的位置已经是艾琳的囊中之物。
现在倒好,囊中物丢了,还连累他。
艾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可思议,又隐隐含着怒气。
温迪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怎么个个都喜欢她?
她心里越发不服。
温迪设计稿泄露确实是她做的,但是温迪这次侵权moon的画也没错。
就算要被罚,她也要把温迪拉下马。
艾琳深吸口气,镇定下来,“岑总,温迪她真的侵权moon的画,是moon的《梦》系列,今天画家也到场了,moon就是来指认温迪的。”
“要是现在不给moon一个公道,moon把事情发布到网上,会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危机。”
贼心不死。岑和在心里想着。
“你说画家叫什么?”
“moon。”
“好,moon。”岑和轻轻点头,后槽牙咬得死紧,又问她,“温迪为什么只设计裙子?”
“因为她姐姐。”艾琳还没想通岑总为什么说这番话,反问,“这和温迪侵权有什么关系?”
“呵。”岑和已经不想生气了。
既然提点不了,那就算了。
他四十还没到,不想英年早逝。
“行,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给画家打个电话,我们到后台来对峙。”岑和抬手,做一个请的手势。
艾琳觉得岑总在针对自己,心里轻哼,打就打,这次她绝对没错。
她都已经联系到画家moon了。
“嘟,嘟……”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宛若艾琳的心跳,怦怦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紧张。
电话一直未接。
一条短信过来。
岑和问:“怎么?”
艾琳看着手机说:“moon说她现在有点忙,不过马上就过来。”
如果只是一个宾客,中途接电话离开无伤大雅,如果moon就是温迪,她这会还在台上。
算算时间,确实该来了。
岑和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温迪设计的一场戏。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把艾琳绑来,当场被揭穿以后,萧爷说他任由员工污蔑自己的妻子,把他和f.n都拉入黑名单的下场。
张家就是个好例子。
萧爷这个人,以前杀伐果断,谁惹到他,下场就是破产。
后来不知怎的学会了用钝刀磨人,张家不至于破产,但项目处处碰壁,纯粹是搞人心态。
还不如伸头一刀来得干净。
惹萧爷不痛快,f.n可以断尾求生,放弃华国市场,他可就遭人。
不会再有企业收他,他就算自己有心创业,只怕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有问题。
他只能一辈子夹着尾巴,像下水道的老鼠四处流窜。
楼欢来了。
她还穿着蔷薇裙,手里晃着手机,“艾琳,你找我?”
“是。”艾琳仰着下巴,身子依然是一股傲气,“还需要等一个人。”
楼欢笑笑:“要不你给她打电话。”
艾琳拿起手机拨通画家的号码。
如岑和料想的一样,是楼欢的手机响了,还是一首轻快的小跳蛙。
宛若赤裸裸的嘲讽。
艾琳皱着眉看向楼欢的手机,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那楼欢当然义不容辞,让她相信。
白嫩的手指滑动接听,“喂,艾琳小姐,我是moon。”
嗒……
艾琳的手机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