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瞬间沉默,她知道当初离开是自己不对,但她也不后悔。
即使回到过去,以当时的情况和她的精神状态,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楼欢思索片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服个软再说。
“我不走了,你把我放开好不好?我今晚就住这里,现在也晚了,我们早点休息,你明天要上班,我也要上班呢。”
换做以前,萧声铁定心软。
吃了一次的亏,他不会吃第二次,三年前的温柔刀,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真是刀刀割人心。
“工资多少?”问完,萧声又觉得多此一举,接着又说:“我给你日薪百万,辞了。”
最开始,楼欢学服装设计,是有一分兴趣,剩下的九分都是为了躲萧声。
后来她爱上了这个职业,爱着自己的每份作品,这些都是她三年来的寄托。
现在萧声要剥夺她的爱好,“不可能!你这是把我当金丝雀养。”
萧声皱眉,“不要贬低自己。”
楼欢失语,太难沟通了。
气呼呼地翻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充斥着整个房间。
楼欢忽然听到“嗒”一声,好像是打火机的声音,没一会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烟草味。
他怎么就爱上抽烟了?
楼欢皱着小脸,生气道:“你要抽烟,就把我放出去,自己在这慢慢抽。”
“我出去。”萧声走得干脆利落。
听到关门声,楼欢起身坐起来,盯着合上的门出神。
她叹息一声,用嘴咬开手腕上的领带,都捆出红痕了。
三年多没回来,环顾四周,房间的装饰还是和她离开之前一样,物品摆放的位置也一样。
只是床头上,多了一张她和萧声的合照,像婚纱照一样挂着。
照片里是她和萧声在教室门口罚站。
楼欢忽地笑了,居然把这么出糗的事光明正大地摆出来。
眼看着今晚是走不了了,想摸手机给姐姐、娜娜报个平安,怎么摸也摸不着。
应该是落在车上了。
链子够长,足以让她走到门口,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链子上也缠着厚厚的绒毛,走路时并不会发出声响。
要不是抬脚有点重量,她都感觉不到链子的存在。
楼欢抬手敲门,她知道萧声在外面。
“我的手机落车上了,拿手机给我,我要给姐姐报平安,还要和公司请假。”重要的是,她还要联系孩子。
要是孩子们打电话她接不到,估计又要哭。
她第一次离开孩子这么久。
“不许离开房间,不能用手机。”萧声并没有答应她,“其他的事我会让余成去办。”
楼欢怒了,一巴掌拍在门上,“你还有没有人性?锁着我就算了,还不许我和外界联系?你变态你。”
“再闹,我可以更变态。”
男人的威胁起了作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楼欢深呼吸,忍。
“我要见我姐姐一面。”楼欢怕他不答应,威胁回去,“不让我见我姐姐,我今晚淹死在水缸里。”
萧声答应了,“明天。”
楼欢松口气,拖着披了绒毛的铁链去衣帽间,全是最新款的衣服包包鞋子,依旧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不过,是她以前的尺寸。
是觉得她不会再长了是吗?
不过睡裙长点短点没关系。
去到浴室,又是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还都是新的,男士的也是,难道他都不回来住吗?
白天上班,晚上又让萧声这么一折腾,她真的累了。
给浴缸里放满水,坐进去,泡着泡着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有人在砸她的门。
吓得她睁开眼睛,那声音竟然还从梦里追出来了。
嘭……嘭!
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楼欢彻底清醒,扭头过去,浴室的门被凿了一个洞。
一只大手伸进来,把门打开。
萧声一手握着半截椅子,手背青筋爆现,神色慌张,厉声道:“你聋吗?喊你你听不见?”
“我……”她想说不小心睡着了,但萧声没给她这个机会。
“洗个澡都能睡着,你是猪啊。”萧声肺都要气炸了,丢开手上的椅子,弯腰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
扯开浴巾盖在她身上,并警告:“再有下次,直接锁在床上。”
活动范围只有房间楼欢都受不了,缩小到只有床,跟躺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她摇摇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萧声咬牙:“还想有下次。”
楼欢浑身一激灵:“没有没有。”
再一次被无情地抛到床上,楼欢已经学会冷静,不紧不慢地掀开被子一角,卷啊卷,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
甚至体贴地给他腾出半张床,眨巴眨巴眼睛,闭上。
“晚安。”
萧声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台灯,转身去浴室。
许是真的累着了,萧声冲完澡回来,人已经睡得香甜,两只手仰在脑侧,裹紧的被子松了些。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神情恍惚。
这和他梦里的场景差不多,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今晚的一切,都是梦。
楼欢刚离开那会,他总是梦到自己把人找回来了,然而闹钟一响,现实里又是空荡荡的。
萧声捡起落在地毯上的领带,又轻轻地绑住楼欢的手腕,这次另一端绑在自己的手上。
“晚安。”
一夜好梦。
翌日,晨光的熹微照进房间,闹钟还没响,萧声猛地睁开眼睛。
昨晚睡前他不断地暗示自己,要早点醒来,看看是不是梦。
侧头,楼欢就睡在身边,手上绑着领带,脚上锁着他量身定制的铁链。
他起身时动了手臂,扯动楼欢的手腕,随即听到楼欢在睡梦中的呓语:“别闹,我再睡会。”
萧声松口气,这回绑住了。
他打算解开手上的领带,刚凑过去,手就被捉住。
楼欢软乎乎地说:“宝贝,乖点,不闹。”
说罢,还拉着萧声的手亲了一口,隐隐觉得今天宝宝们的手不太对劲,都不嫩了。
但她还在迷糊,脑子转不起来,转个身继续睡。
身后,萧声的脸黑如锅底。
她喊谁宝贝?
还喊得这么自然,显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楼欢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原本黑沉沉的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