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住进蔓归院三个多月,头一次感到热闹。
餐桌上不再只有两个人,而是五个!比她们楼家还多一个,楼欢很喜欢热闹的感觉。
桌上的饭菜也很丰盛。
楼欢坐在萧声的旁边,隔了一个位置就是余景行,楼欢还惦记着下午的事,“余少爷,你还逛街吗?”
萧声屏了一口气:“……”
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嗯?”余景行有些不明所以。
余珊听见这个称呼,连忙纠正她:“儿媳妇,要叫表哥,叫什么余少爷,生分。”
只要可以赚钱,叫叔都行。楼欢改口道:“表哥,c市的街好多条,要不我再带你逛逛?”
萧声冷脸道:“他没钱。”
楼欢扭头就反驳他:“你骗人,表哥是余家大少爷,最有钱了。”
“……”余景行已经明白了,笑了笑,煞有其事地说,“表哥确实没钱,啊声有。”
他有也不给我啊。楼欢噘着嘴想。
不过余少爷这是拒绝了,她也不好赶鸭子上架,不情不愿地作罢。
余珊笑着说:“儿媳妇,你缺钱啊,我……”
“小姨,”萧声打断她的话,“你的钱都用来帮我周转了,你现在也没钱。”
话都挑这么明了,余珊也不敢说有钱,硬着头皮说是,招呼大家吃饭。
饭桌上其乐融融,饭后余珊把萧声叫到了书房,说是责怪,眉宇间都是温柔。
“啊声你怎么回事,赚钱不就是给媳妇用的吗?怎么还不给她钱呢?”
萧声眉宇微蹙,良久才说:“拿了钱,她会跑。”
余珊一脸疑惑,“拿了你的钱,她不应该会更加不好意思离开你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还有,她为什么要跑,你欺负人家?”
萧声张了张嘴,想说没有欺负她,但是想着楼欢刚来的时候确实欺负过,默默地闭嘴。
片刻后,他说:“她才十八,还小。楼家破产,她父亲填补不上资金就会面临定罪量刑,她嫁过来,萧柘才出资帮助楼家。”
“啊?儿媳妇不是你拐来的?”余珊大吃一惊。
萧声心里跟着吃了一惊,他看着像会诱拐小孩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珊尴尬地笑笑,随后拢了下头发,正色道:“萧柘可不是会好心帮助别人的人,他为什么让你娶楼欢?”
萧声:“阻断我和其他家族的小姐联姻,避免我会借其他家族的势力东山再起。”
“呵,笑话。”余珊冷笑一声,眼底都是对萧柘的嘲讽,“只有他这种没用的臭男人才会靠女人上位,当初就是为了萧家掌权人的位置,把我姐骗得团团转。”
“我们家的人不缺钱不缺势,找个家世清白的,人品好的,自己喜欢的就行。”余珊不屑道,“联姻,是弱者的行为。”
“嗯。”萧声赞同。
思及此,余珊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和你媳妇不会没有感情?”
感情……有还是没有,萧声怔住了。
最初是没有的。
他犹豫的片刻,余珊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没有感情怎么造人?
“她喜欢我。”萧声肯定地说。
余珊突然又不想晕了,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的曙光,“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你两找个时间先订婚,然后举行婚礼,等楼欢二十岁了就去领证。”
萧声心里还有犹豫的事,只回答了两个字:“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余珊瞪着他,“难道你不喜欢楼欢?喜欢的是张家小姐?”
签约仪式的新闻报道她看了,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都敢往上写,她正想问问怎么回事。
“网上说你对张家小姐态度很好,你真的喜欢张嫣?那楼欢现在和你同床共枕算什么?”
“啊声,”余珊的脸色郑重起来,“你不要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萧声最讨厌的人是他父亲。
“不会。”这一点他敢肯定。
“不会就好。”余珊望着他,总能透过他的面孔看见姐姐年轻时候的样子,又想到乖巧可爱的楼欢,语重心长地说,“不要伤害楼欢。”
“她父亲当年为你母亲孤身一人来到c市,吃了很多苦,我说这个并不是想让你补偿楼家人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岳父岳母其实是不愿把女儿嫁给你的,后来知道你是姐姐的儿子,才稍微放一点心。”
“他们还和我说,让我们今年去楼家过年,你岳父岳母说你在萧家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应该没好好过年,他们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穷是穷了点,但胜在一家欢乐。”
萧声没想到上一辈人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果真是应了周勉的那句缘分。
上一辈没成的缘,似乎续在了小辈的身上。
说到过年,母亲去世以后,他确实没有真正过一个好年,热闹和幸福都是萧权和萧贝贝他们的,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在楼家过年,应该很热闹。
起码有楼欢在,不会不热闹。
萧声不知不觉想远了,什么时候从书房回到卧室都不知道,直到楼欢的声音出现,才缓过神来。
“你在发什么呆?”
萧声迎上楼欢的目光,“没事。”
“没事就好,不过我有事和你说。”楼欢蹲在他面前,仰着头说,“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什么?”
“你不记得了?”楼欢面色一喜,那她是不是不用负责了?
两个人相处久了,总能多多少少猜到一点对方的想法,尤其是喜怒显形于色的楼欢,萧声更加容易读懂。
何况他还是昨晚抱着睡的罪魁祸首。
“记得,你一直往我怀里钻。”萧声撒起慌来根本让人察觉不出。
楼欢脸色一囧:“……”
最终还是逃不过。
“你暖和我也没办法啊。”楼欢眨巴着眼睛,“所以我现在决定对你负责,我没有钱给你,今晚让你抱回来行不行?”
抱一晚而已,反正他什么都做不了,说不定她还可以悄悄摸一下有没有腹肌。
这么想着,楼欢不仅没了慌张,还多了一点期待,昨晚没摸着,有点可惜。
萧声咽了口唾沫,“也行。”
说得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
然而等楼欢去浴室泡澡以后,萧声一如既往地趁着这个时间到床上躺好,身子莫名地僵硬起来。
楼欢第一次在吹干头发以后回来萧声还没有睡,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她也有点不知所措,抿了抿唇,指着他手里的书说:“你拿反了。”
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