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回家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周嘉,把韩三的话对周嘉说了,“老爷,我看韩三老娘和他媳妇也是本分勤快的,两个孩子也还机灵,王家岙的庄子无人照看,就让她们去庄子上,您看咋样?”
“好,就让韩三老娘、媳妇去王家岙,等冯家的事一了,就带他们去庄子。姑小姐的事,把你打听到的都告诉夫人,”
周嘉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你明儿一早去钱庄看看,如意有没有书信带来,算起来他们也应该到通州了。”
吉祥低头算了一下,笑道:“没准已经启程往京都赶了,八月下旬应该会到京都。”
时间转瞬间即逝,一晃就到了六月底。
这日学士巷冯家门口,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求见冯御史,门子禀报后,把那人带进了院里。
杨氏看着桌上的借据,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指着那人喝道:“哪来的无赖,竟敢骗到我冯家来了?”
管事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把借据装进袖袋里,嗤笑道:“杨夫人,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冯家少爷在我赌场借了银子,
我告诉您,这只是其中一张借据而已,前前后后冯少爷在逍遥楼借了六千七百两银子,
连本带利一共九千四百两,还是看在冯御史的面子上打了折扣的,夫人您今日还了,就是这个数,等明日就不是这个数了,
您自己掂量着办!别闹到我带人上门讨要,到时候······”
九千四百两、逍遥楼,杨氏耳朵嗡嗡嗡嗡作响,铁青着脸看着一脸狠戾的赌场管事,气得心扑通扑通一阵急跳,铁青着脸对管事说:“也不能你说啥就是啥了!你稍待片刻,我找他来问问清楚。”
管事点点头,“您请。”
杨氏抚着胸口走到前院,气急败坏的对婆子道:“去,把那狗崽子叫来,问问他这些日子都干啥去了?”
婆子心惊胆战的回道:“夫人,少爷他还在念书。”
杨氏也不赖烦等婆子去叫人,径直朝书房走去,见庶子头靠在椅背上,书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杨氏气得抓起他脸上的书,一把摔在他脸上,“你这孽子,你就是这样念书的?你是不是去逍遥楼耍钱去了?”
冯少爷吓得浑身一抖,睁眼看见杨氏,连忙跪下磕头认错,“母亲,儿子错了,儿子不该睡着了。”
杨氏一脚踹在他身上,厉声喝道:“我问你是不是去逍遥楼耍钱去了?”
坏了,赌场找上门来了!冯少爷瘫坐在地上,片刻之后翻身爬起来,冲着杨氏不停磕头求饶,“母亲饶过儿子这次,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九千多两银子,你以为家里开钱庄的啊?”
杨氏越说越气,顺手抓起桌上的砚台朝冯少爷砸去,砚台砸在冯少爷头上一声闷响,血一下就冒了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流,冯少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杨氏见状又气又怕,’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婆子吓得大喊大叫起来,管家连忙派人去御史台找冯御史,这边又忙着请大夫上门,冯家乱成了一团。
冯少爷逍遥楼欠了很多银子,赌场上门逼债,冯少爷差点被杨氏打死了的事,还用不着韩三扇风点火,瞬间就传扬出去。
杨氏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派人去勾引周家老太爷的事,明白了是周家报复自己的,恨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又不敢把事情的缘由告诉冯御史,一心想着怎么找补回来,出了这口恶气。
杨氏想着让人查来的那些消息,李氏那贱人大着个肚子去庄子上了,能不能从这下手·····
冯家出事后,令冯御史颜面尽失,冯御史还了堵坊银子,回家就把杨氏关了起来,杨氏想到大仇没报气得挠墙。
冯家的事一了,韩三就写了靠身文书拿着去找吉祥。
吉祥把韩三带去见了周嘉,周嘉看着他说道:“家里的规矩吉祥应该告诉你了?”
韩三磕头道:“是,老爷,祥哥他都告诉小的了,您放心小的一定做到。”
周嘉点点头,看着他淡淡的道:“我不听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只要你办到,周家不会亏待你,如若不然,你自己应该清楚自己的下场。”
韩三磕头应下,“是,老爷。”
周嘉看着他温声道:“好了,起来!明儿一早你带你家人一起去王家岙庄子,帮着夫人管理庄子。”
“谢老爷。”韩三磕头谢恩后,和吉祥一起退了出去。
韩三回到城西小院,喜气洋洋的对韩老太和海棠说:“娘,海棠,快收拾东西,明儿一早祥哥就来带咱们去王家岙庄子。”
海棠听后笑道:“明儿一早就走啊!是得赶紧收拾,你也去把租房押金退了。”
韩三看着那些破衣烂柜,“哎!你们赶紧收拾,那些破烂的东西就别带过去了,祥哥说庄子上啥都有。”
韩老太舍不得扔了,想想道:“那就把能用的送给隔壁邻居,省得浪费了。”
韩三点点头,“您看着办。”一家人忙碌起来,
第二天一早,周嘉留了吉祥看家,带着李青、阳阳和麦子几个,招财赶着马车,车椽子上坐着戴了顶草帽容光焕发的钱先生,后面一辆马车,韩三赶着车跟在后面。
两个时辰后到了王家岙,李青也坐到了车厢外面,看着沿河两岸的房屋还有河道两旁的稻田,对钱先生说:“这地方好,没城里热,一眼望去青山绿水,景致也不错。”
钱先生笑着点头,“对,还是乡下住着舒服,城里就像是住在蒸笼里一样。唉!我还是喜欢和大人住在一起,在家里住,一点都不习惯。”
“那还不简单,先生和我姐夫说一声,搬过去就行了。”李青笑道。
钱先生吭吭哧哧半天,鼓起勇气对李青道:“大人没告诉您,我成家了?”
李青惊讶的瞪大眼看着钱先生,“几时的事,我咋一点都不知道,老钱,你不够意思啊!连成亲这样的大事都不知会一声。”
招财也插嘴道:“是啊!钱先生,几时的事,咋连我和吉祥都不知道啊?”
钱先生扭捏了一下,红着脸,咬牙一鼓作气道:“我媳妇是二婚头,我也就没好意思摆酒,知会了大人一声,拜了天地、拜了爹娘牌位就算礼成了,回城后请大家喝酒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