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从坡地上下来,回到铺子里,铺子旁边的客栈已经修建好了,取名顺心客栈,六月十九开的张。
如意拿出账薄,笑着对李虞说:“夫人,客栈开业也有十来天了,赚得不多,一天只能挣一两百文钱,雇的两个伙计,一个是大水叔家的,一个是阿泰家的,两个孩子都听机灵。笔墨铺子还好,一个月下来赚了四五两银子。”
“没事,做生意你比我在行,你放手去做就是了,阿威如今管理起庄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我以后就安心在家做个甩手掌柜。”李虞笑笑接着说道:“如意你记着和伙计说一声,让他们留意一下客栈里来往的客人,他们的行为举动,或者他们说了些什么不寻常的话,记下来,回去告诉你家老爷。”
如意听后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李虞的意思,点头道:“我记住了,会吩咐那两个伙计的。”
李虞看了一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戴上草帽拿起柜台上的马鞭对如意道:“天这么热,我也回城去了,你和阿威说一下,玉米种子要赶着这几日下种,十月才能收获第二季玉米,错过了时节会影响收成的。”如意点头应下,送李虞上车赶着马车往城里走去。
李虞刚回到县衙门口,看见一个满脸胡须的高大的男子骑着马,像一阵风似的从眼前掠过,过了巷道拉住了马绺,马儿刹不住脚,嘶鸣着高高的提了前蹄,男子利落地跳下马看了一下四周,牵着马进了于家。李虞想起秦夫人说她兄长要来,心道:这位应该就是于总镖头,不愧是大镖局的总镖头蛮彪悍的。
刘伯见李虞回来,急忙跑上前,对李虞道:“夫人,日头这么大,您快进院子里凉快一下,马车就交给我。”
“好,你也不用守在门口,回屋里凉快凉快。”
“哎!多谢夫人!”刘伯高兴的牵着马把车赶进院子里。
李虞去看了一下坐月子的小玉和七斤,七斤看着又长了不少挺着小肚子呼呼大睡。小玉一脸郁闷的向李虞诉苦:“夫人,大热天的坐月子,我天天闻到自己浑身一股汗馊味,这味道比咱们逃荒那会还要难闻。”
李虞拿出帕子掩着鼻子,摸摸七斤肉嘟嘟的小脸,笑道:“七斤,你娘确实挺难闻的哈!像臭豆腐一样。”
“臭豆腐,臭了的豆腐那还不难闻死了,夫人,我想洗洗,“小玉双手合十祈求李虞,“夫人,您悄悄地给我端一盆水来,让我擦擦。”
李虞想着后世的女子,生了孩子洗澡都可以,大热天的弄点热水给小玉擦擦,应该没事!点头笑道:“我给你端,你不许出卖我,不然家法伺候!”
小玉笑着竖起手指道:“我发誓,不出卖您!”
李虞去灶房舀盆热水,端到小玉的屋里,小玉擦洗完后,对李虞说:“夫人,太舒服了,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那我对你可是有活命之恩的,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
“一定报答您,不过还得劳烦您帮我把证据毁灭。”
“好,为了你的报答,我帮你毁灭证据。”李虞笑着放下七斤藕节般的小手,把盆子端了出去。
秦夫人的兄长被秦婶迎进了于家,秦大哥看到坐在穿堂处乘凉的秦夫人母女三人,喊了一声,”小妹,大哥来了。“
秦夫人扭头看见兄长,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大哥,你怎么才来,小妹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于慧和于欣也哭着喊道:“大舅。”秦大哥看着哭成泪人的母女三人,气得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真的是那贱人投毒害你?”
秦夫人把事发的经过讲了一遍,哭诉道:“她买通灶上的杨婆子投的毒,杨婆子的供词我拿到了,还有她买杨婆子给的首饰和银钱。”秦大哥对秦夫人道:“带我找那个贱人去。”秦夫人点点头,带着秦大哥朝西厢房走去。
杨姨娘自从发现秦夫人身子越发见好,就知道自己谋划的事情败露了,后来见秦夫人虽说把灶上的杨婆子关起来了,却一直没有来找自己算账,以为秦夫人和以前一样,怕于县蔚厌了她,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了自己。当见到秦婶带着秦大哥从外院进来,就知道不妙、惊恐不安的关上房门龟缩在屋里,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吓得瑟瑟发抖。
秦大哥推了一下房门,见房门从里面拴住了,一脚踹开房门,秦婶走进去,把杨姨娘从里间拖了出来,杨姨娘哭喊道:“放开我,我要找老爷,老爷不会饶你们的。”
秦大哥一脚把杨姨娘踹倒在地上,举起拳头怒吼道:“贱人,你竟敢下毒害我妹妹,你找死。”
秦夫人拉住秦大哥的手,“哥,不要脏了你的手,把杨婆子和她一起送衙门里去,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秦大哥听话的放下了手,“好,你怎么说哥就怎么做。”于嫣和于成亦听到杨姨娘的哭喊声,从自己屋里跑了出来,哭喊着上前拉住杨姨娘,“姨娘,您怎么了?”于嫣哭着跪在秦夫人面前,哀求道:“夫人,您饶了我姨娘!”
秦夫人淡淡说道:“我饶了她,她都想要我的命了,还想我饶她。”
“小妹,和她啰嗦什么,去把杨婆子带出来,我送她们去衙门。”
李虞端着盆子往外走,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和孩子喊救命的声音,还有男子洪钟般的呼喝声。李虞疾步走到门口,看见秦夫人的兄长,提着杨姨娘和一个婆子往衙门走,杨姨娘的两个孩子在后面哭喊着,叫着于县蔚朝衙门里跑去。原来是秦家大哥来了,这是要送杨姨娘去衙门呢。
于县蔚看着哭哭啼啼的两个孩子,转头就看见提着杨姨娘和杨婆子的秦大哥,于县蔚走上前,不理会杨姨娘的哭喊声,强笑着拱手道:“大哥,你几时到的,怎么没通知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