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至极的七杀殿。
从不留活口的作风。
强大却谨慎。
似乎存在一个可怕的对手。
这一系列的信息,在苏陌的脑海之中勾勒。
让苏陌不得不想起曾经遇到过的三绝门!
两者的相似程度有些过于接近了。
而非要说区别的话,那便是七杀殿的行事风格,要比三绝门更加保守隐秘。
因此,在那为首之人,说出‘御前道’三个字之前,苏陌便已经隐隐有所怀疑。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苏陌在对方说出御前道之前,便将烈火道人摁晕。
此人他尚且有些用处。
倘若让他听到御前道,乃至于惊龙会的事情,那苏陌就真的只能灭口了。
七杀殿为首之人,看着苏陌,满面愕然:
“你怎么会知道,惊龙会?”
苏陌则是一笑:
“本来不知道,现在是真的知道了。”
虽然有种种痕迹,都在指向。
但是苏陌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情。
害怕御前道的,就是惊龙会?
未免过于武断。
最后一句话的试探,才是关键所在。
那为首之人面沉如水,抬头看向苏陌,眸光之中略带困惑。
“你好像很惊讶?”
苏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这为首之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七杀殿隶属惊龙会,原本统辖南海一切事宜。
“只是,南海之上盘踞的御前道势力,却远在惊龙会之上。
“故此,我七杀殿于南海行事,处处谨慎,纵然偶尔有痕迹透出,世人也只知道七杀殿,绝不可能知道惊龙会。
“……除非,你是御前道的人!?
“可若你当真是御前道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你……你到底是谁?”
“将死之人,何必知道这么多?”
苏陌轻轻一笑:“不过如此看来,御前道果然知道七杀殿。所以,你们始终隐藏在御前道的眼皮子底下?”
那为首之人叹了口气:
“何止于此?
“根本就是隐藏在暗影之下,不敢露出丝毫痕迹。
“否则的话……”
“有趣。”
苏陌当即问道:“南海之上雄踞三大势力,御前道竟然仍旧能够让你们抬不起头?难道说,他们也是改头换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本就是他们的作风。”
为首之人到了此时,几乎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都要死了,临死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接受一次痛人经的折磨了。
索性有问必答,敞开心扉,大谈一场,当即侃侃而谈:
“御前道是前朝所建,本是隶属于玄帝的一个特别组织。
“组织之内高手如云,更有大玄四大高手统辖。
“昔年玄帝能够七次马踏江湖,御前道功不可没。
“他们平日里并不身穿官服,而是化身为寻常江湖中人。
“有的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有的是恶贯满盈的山匪,有的是横行海上的大盗。
“也有路边卖剑的落魄游侠,青楼买醉的得意书生……
“他们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分散于整个江湖。
“一双双眼睛,凝视江湖上的所有一切。
“大玄王朝崩散之后,御前道也经历了几次磨难,跟我惊龙会更是有了数次交锋。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偃旗息鼓。
“其后,天地四方,各占一处。
“我惊龙会驻足西州,他御前道驻足北川。
“但是彼此都不愿意让对方将势力蔓延到身边的地域。
“所以,我惊龙会只能延伸触角到东荒,默默发展,积蓄壮大。
“而御前道,则是悄然于南海扎根。
“如此,将天地四方以横纵之势划开,让彼此势力难以连接成型,维持一个不上不下之局,稳定整体局面。
“只不过,我惊龙会于东荒之中的计划,似乎处处受阻。
“这当中我听说,是前往东荒之人,办事不力。
“又有说,数十年前,曾经前往东荒的大人物,有了二心,私自行事,全然不顾东荒大局。
“这才导致,东荒失利。
“但是……御前道于南海之上,却是非同凡响。
“他们藏头露尾的势力有多少,尚且不得而知。
“仅仅明面上的一处,便有那龙王殿为南海三大势力之一。
“以至于我惊龙会所属七杀殿,但凡露出丝毫苗头,便会遭受御前道的猛烈打击。
“最终只能处处小心,不敢露出丝毫痕迹。”
他开头的时候,情绪尚且还算是高昂。
越是说到后来,便越是愤愤难平,以至于连连叹息。
苏陌则是一笑:
“原来如此,御前道竟然是这般来历,那却不知道惊龙会又是何等来历?”
“……我也不知道。”
为首那人轻轻摇头。
苏陌眉头一扬:“此言当真?”
“绝无丝毫虚假。”
那人当即说道:“你应当也知道,我身处所在,关于组织之中的秘密,凭我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
“相反,对头的情报,却是摆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这倒是一句实话。
对对手了解的越多,战胜的可能就越大。
而自身所处的组织,却因为地位受限,反而了解没有那么多了。
不过,就方才此人话语之中,也有一些地方经不起推敲。
惊龙会处事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
这一点,不管是在南海还是在东荒,都是如此。
南海如果说御前道势力庞大,连龙王殿都是御前道所属,他们小心翼翼倒也理所当然。
但是东荒既然是惊龙会触角延伸之处。
那他们那般的小心翼翼,却又是在防备什么人?
数十年前前往东荒的那位大人物,想来就是魍魉院下的那位龙门第三惊。
此人是否有二心,倒是难说。
不过所行所为,确实是让人看不明白。
但是,非要说东荒失利,责任归咎于此人,未免是欲加之罪。
既然自大玄王朝分崩离析开始,御前道和惊龙会便已经存在于世。
那这两者都是发展壮大了将近三百年的恐怖势力。
几十年的时间,却又能左右什么?
总不至于说,一直到几十年前,惊龙会这才开始发展吧?
苏陌心中念头辗转,感觉要么是这为首之人了解也不算太多,要么就是东荒之上,应该另有玄机。
只是,如今东荒几乎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这暗藏的玄机,却又来自于何处?
不知怎么的,白虎城中见到的那些讯息,又一次浮上心头。
紫阳门内,苏天阳昔年卧房书架之下,所藏着的那一本手札里记载的那一句话,也不免在心头流淌。
魑魅魍魉,九月初九!
他轻轻闭上双眼,又询问了几句关于惊龙会的事情。
但是为首之人所知道的,确实是不太多。
不过今夜至此,收获已经极为丰富了。
最后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之后,苏陌便索性一指将眼前这为首之人点杀。
那人虽死,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放松。
他不怕死,只怕又被苏陌关起来折磨。
那种痛苦,一时一刻已经煎熬的宛如一生一世。
倘若真的一生一世受此折磨……简直无法想象。
凌迟之行在此面前便像是斜风细雨。
炮烙与之相比,更好似微风拂面。
苏陌眼见于此,也不犹豫,将在场几个人尽数点死了之后,顺势将尸体扔到了那仍旧着火的破庙之中。
火焰熊熊,舔舐尸身,彻底的毁尸灭迹。
到了此时,苏陌方才将那烈火道人点醒。
烈火道人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有些茫然:
“谁偷袭我?”
“方才来了一个高手,把你点倒了就走。”
“???”
烈火道人一脸迷茫的看着苏陌,哪里会有这种无聊的高手?
悄然靠近,就为了将自己点倒?
在他看来,出手之人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