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来自海上。
陈定澜回来了,每一步走的既是那么欢快,也是那么沉重,单膝跪在楚擎面前,一个军礼,足以代表了一切。
林骸也回来了,和挑选分割猪肉似的,绕着露着半拉屁股的宇智神带绕了好几圈,磨刀霍霍。
丁默邨也被带回来了,夺船的军伍说,这家伙那张嘴逼逼叨叨就没停下过,许了无数诺,只求军伍们放他一马。
即便是到了楚擎面前,也不断地求着饶,极力表现出他的价值,他对瀛岛有多了解如何如何的。
“大人,大帅,大帅,我是被逼的,小人是被逼的啊。”丁默邨的眼泪与鼻涕混在了一起,身在囚车之中,指着趴在地上和残血奇行种似的宇智神带:“小人都是被逼的啊,大帅,小人愿给您做牛做马,做牛做马啊,瀛岛的事,小人都知道,一清二楚,您饶小人一名,求求你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是真是这么一回事,你比任何昌人都了解瀛岛。”
丁默邨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努力摆出一副狗腿子的讨好笑容。
楚擎动心了,丁默邨作为大汉奸,的确很了解瀛岛,然后,他就将丁默邨交给林骸了。
很多人,会说很多话,因为想活。
可这些人遇到林骸后,会说很多话,只求速死。
楚擎的要求比较高,想让他们说很多话,还想让他们生不如死,而能达到这种要求的,只有弗莱迪一人,他甚至已经开始找贺季真讨教三道隐门的分筋错骨手法了。
“大帅,末将,幸不辱命!”
温雅也回来了,明明手臂受了伤,却换上了新的甲胄,不愿让楚擎看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手持依旧持着那杆染血的战旗。
“辛苦了。”
楚擎拍了拍温雅的肩膀将他扶起,眺望着沙滩方向。
一个又一个舟师的小头目们出现了,都是好消息,夺了多少艘船,杀了多少瀛贼。
楚擎不断的点着头,战损很低,低到了一个让他极为开心并且不断询问再三确定的程度。
得益于计划的完善,以及执行者的能力,二者缺一不可。
直到确定三十九艘战船都被夺下来后,楚擎猛的挥了一下手臂。
“大昌,万胜!”
军伍们振臂高呼。
“奸敌三万,活捉瀛岛皇子宇智神带,得大战船三十九艘!”
楚擎兴奋的冲刺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呼小叫,大光头,闪烁着炙热的阳光。
“告诉三道,告诉三道所有人,告诉朝廷,告诉百姓,告诉所有人,东海舟师,大捷!”
三十名探马翻身上马,插上靠旗,飞驰而去。
欢呼声经久不衰,响天彻底。
萍儿也感受到了众人的喜悦,追在楚擎的身后撒蹄狂奔。
楚擎在冲跑中完成了只有最为精锐的骑卒才能完成的动作,高速运动中翻身上马。
“去沙滩,上战船,上我大昌战船。”
没有人怀疑萍儿能听懂人话,撒蹄狂奔的萍儿直奔沙滩。
三哥也迅速上马追了上去。
陈定澜激动的手舞足蹈,一巴掌呼在了温雅的胳膊上:“好,好哇!”
温雅疼的直咧嘴,还不敢吭声,白彪憋着笑。
消息插上了翅膀,飞向了三道,飞向了三道以外,飞向了所有有人烟的地方。
这一场大捷,或许其他道并不懂,可东海三道,所有人,军伍和百姓,都明白这场大捷代表的意义。
这一役,值得庆祝,值得大书特书,值得百姓们泪流满襟。
百姓们不懂什么战略意图,他们只知道,三万瀛贼,死了,就那么死了,被三道舟师军伍剿灭了。
楚擎已经上了最大的战船,天国号。
廖文之等人也跟了上来。
随时保持着诗兴大发的廖文之,更咽了,一句诗都吟不出来。
老廖是真正意义上的文人,就是时间分配的比较好,一半时间读书,一半时间练块儿,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相比于只在海边晃悠的楚擎,廖文之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几乎走遍了东海三道的大城小镇。
楚擎对瀛贼的,只有恨。
廖文之不单单是对瀛贼的恨,更是懂的百姓的苦楚与悲伤。
望着楚擎,廖文之缓缓施礼:“东海三道,有楚统领担舟师大帅,百姓幸事,甚幸,军伍幸事,甚幸,大昌幸事,甚幸。”
船头上的楚擎转过身,回礼:“楚擎,有诸位相助,幸甚。”
三哥、陈言、林骸、温雅、陈定澜等人,齐齐施礼。
“大昌,幸甚!”
楚擎转回了身体,张开双臂,面向的不是大海,而是沙滩,仿佛要将整个东海三道拥入怀中一般。
“从今天开始,东海百姓再不需要担忧瀛贼私掠船来犯,因为有海防塔,更有骁勇善战的舟师军伍。”
“百姓,终于可以安居乐业了,他们,只需要安居乐业就好,舟师军伍,会乘船向着东侧航去,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造船厂、船坞,三道,都要建起来,更多的军伍,保家卫国,更多的战船,为我大昌征讨四海,更多的百姓…”
楚擎深吸了一口气:“更多的百姓,体重,会超过一百二十斤,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什么gdp,什么税收,什么这个律那个法的,楚擎不懂,也不愿懂,他只知道百姓们很瘦,都很瘦,他也不怕丢人,反正都习惯了,他只知道,如果大昌朝每个人,包括女子,都超过了一百二十斤,那大昌朝,一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度!
“大帅。”陈定澜笑意盎然:“将战船,都命上名字。”
“对,这是正事。”楚擎下了台阶,拍了拍船舵:“这艘船,从此以后,名为诛瀛!”
“好名字!”
廖文之赞叹道:“这船是瀛贼南方船军集能工巧匠千余人历经十五个月打造而成,莫说南方船军,便是瀛岛,也是最大最犀利的战船,以敌之矛,攻敌之身,诛瀛,好名字!”
“其他战船,由首位夺船军伍命名。”
船上再次响起了欢呼声,哪怕没有参与夺船的军伍,也兴奋的叫着好。
这是荣耀,天大的荣耀。
军伍们,早已蜕变了。
当他们刚要蜕变时,或许是因银票,因亲族,因很多与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可当他们真正涅槃重生后,最为看重的,是家,是国,是肩上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比重要的东西。
东海三道,以入舟师为荣,为傲!
“十日后!”楚擎看向东方,目光幽幽:“发兵瀛岛,三万精锐,与瀛贼,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