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蛋的操作,很迷。
瀛贼即便只是穿着兜裆裤,却也有弓箭和各种样式的刀枪。
玉仔、阿平、秦麒,包括楚擎都不知道这老道打的什么主意。
走到一半,赵宝蛋回头看向那些持弓的军伍。
军司法魔道人倒是不怕瀛贼,他就怕这些狗日的军伍公报私仇,背后放冷箭。
那些瀛贼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宝蛋就一个人,还挺瘦,八百多人里,就属这家伙最不像有威胁的样子。
来到那些瀛贼的面前,风道人微眯着眼睛,负手而立,高手风范一览无余。
“我,柳乘风,你们首领是何人,答话。”
面对三百多举着刀剑的瀛贼,风道人脸上没有任何惧色。
有的人,常年装b,一次都装不明白。
有的人,装一次,足以让无数人心折。
那些军伍们,心折不已,满面敬佩。
魔道人,果然不愧是军司法,置身敌阵,风轻云淡。
可惜,柳乘风这次也没装明白,因为瀛贼根本不通汉话。
一群瀛贼面面相觑,不知道疯道人是几个意思。
赵宝蛋也懒得多说,看向一共双手抓着锈迹斑斑铁刀的汉家少年,微微一笑:“老道,是来救你的。”
说完后,赵宝蛋指了指楚擎的方向:“去寻那人,他带你走。”
汉家少年只是紧紧握着铁刀,不断摇着头。
赵宝蛋上前一步,拍了拍这少年光秃秃的脑袋:“老道,不会害你,去,寻他们。”
这一看都上手摸摸搜搜了,一个瀛贼突然大喝一声,伸手就要推开赵宝蛋。
柳乘风,动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了令人难以置信。
“仓啷”一声长剑出鞘,出手如电,寒光斩过,一声清吟入耳,那把长剑,又回到了赵宝蛋背后的剑鞘之中,就仿佛从来没出鞘过一般。
可地上,已是多了一条漆黑的断臂。
那名失去一臂的瀛贼,足足过了一个呼吸,这才惨叫出声,风道人洁白的道衣,一尘不染。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经过短暂的错愕,那些瀛贼纷纷高举刀剑,可风道人那双毫无感情色彩的目光,只是随意一扫,那些暴怒的瀛贼,有不少人心生怯意。
明明他们有三百多人,可是在风道人冰冷的目光扫视下,竟没人敢先动手。
是的,无人动手。
或许,是怕风道人。
也或许,是因为他们被武装到牙齿的军伍给包围了。
可他们不动,并不代表风道人不动。
见到那孩子还是不走,其他孩子也是手足无措的模样,长剑再次出鞘。
可这一次,那把长剑并非挥出寒光就回到剑鞘之中。
一道道流光令人眼花缭乱,明明是那么的快,又仿佛极度的慢。
瘦弱老道,身躯,就站在那里,只是手臂动着,长剑如同手臂之延伸,五步之内,鲜血飞溅。
足有十二人,距离风道人最近。
每一剑,都挥砍向了瀛贼的手臂,每一条手臂,都是齐根而断。
剑太快了,快若惊鸿,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当这道残影出现时,这道剑光就会挥砍到了下一人的肩膀处。
十二人,十二剑,十二道流光,十二根手臂,十二把兵器,十二道血光。
几乎是同一时间,十三蓬鲜血飞溅。
手臂,落在地上,甚至感官上觉得很整齐。
兵器,落在了地上,染着鲜血,妖异,且夺目。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太过突然。
当瀛贼反应过来时,惨叫声接连不断。
风道人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气喘。
十二快剑,已是到了极限,他的修为,因“老楚的铜板”,又精进了不少。
那么多瀛贼,那么多色厉内荏的瀛贼,齐齐后退,如同见到魔神一般。
风道人再次看向那个吓傻了的少年,只有在青阳面前才会流露出的慈祥笑容呈现在了脸上:“老道,是好人,莫要怕,过去。”
那个少年,下意识的后退着。
此时的他内心,应是觉得风道人很幽默。
风道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再次出手,单手抓住了那少年的肩膀,随手一挥,这一掷,就是身后十余步开外,重重摔在了地上。
风道人向前踏出一步,那些瀛贼,齐齐后退一步。
那把长剑,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
可每一个瀛贼都觉得剑是否在刀鞘中并没有任何区别。
一声弓弦震动之声传出,羽箭射向了风道人面门。
赵宝蛋只是微微侧头,躲过了羽箭,右手,第三次缓缓伸向了后背的剑鞘。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让不少瀛贼面露惊恐之色。
风道人的剑,太快了,快到了令人心生绝望,快到了令人下意识忽略到了自己有三百多人,对方,只有一人。
就这样,风道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那些瀛贼,也不断的向后退着。
足足十余部,赵宝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回过头,看向楚擎,微微张口。
没有瀛贼意识到,他们已经退到发出女子啼哭的帐篷后方,虽然只退出了这十余步,可那个道人站在那里,会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般,任何瀛贼,都无法靠近这座帐篷。
楚擎看出了风道人的口型是何意----杀。
“杀,步战!”
当楚擎下达命令时,风道人第三次动了,不退反进,如同虎入羊群。
那把平淡无奇的道剑,成为收割人命的利器。
长剑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在空中喷洒着鲜血。
四个方向的军伍,扔掉了盾牌和长弓,紧握的长刀,渴望贼人的鲜血。
瀛贼,并不知楚擎这一伙人的目的是为了救那些孩子和女子的性命,这是他们犯下的错误,只是这个错误,无关痛痒,因为无论如何,今天,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阿轶是第一个冲到风道人身后的,那把铁枪带着无可匹敌之力,横扫了出去,一扫便是一片。
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哪怕经过后天的刻苦训练,成就至多比普通人高出一些。
有的人,哪怕是后天天天想着大义灭亲,随意的练练武,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更可恨的是还有一种人,本就天赋绝佳,他还比普通人更加刻苦,肖轶就是这种人。
大军哥冲入战阵的时候,没人敢靠近。
但是风道人杀人,挥、刺、斩、跳,如同外科手术一般精准,阿轶喜欢和这种人配合,不像大军哥冲入战阵,就靠一个莽字,手臂,加上兵器的长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是他的杀伤范围之内。
单方面的屠戮开始了,就如这些瀛贼屠戮东海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一般,残忍,血腥。
今日,军伍们的残忍与血腥,没有什么高尚的目的,与以战止战更无关系,他们,只是为了以血还血,仅此而已。
这座岛,今日,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漫长的血腥复仇之路,会为东海,为瀛贼,蒙上血红色的阴影,复仇之路,不休,不止。